第38章 我说了她就是个笑话
文瑶淡淡一笑
“林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月灵和月璃都不是嘴碎之人。”
“有些话不适合被第三个人听到。”
林澜语气平淡。
文瑶闻言随即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去一下，走到听不见我们谈话的地方站着就行。”
“姑娘”
“去吧，在王府里还怕有人对我不利吗？”
月灵还想要挣扎，理虽然是这个理，可他家王爷命令很强硬，就是不许她们离开姑娘身边半步。的确，身在摄政王府压根儿就不怕有人对文瑶不利。
且不说林澜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她也不会蠢到拿整个林家的前途命运冒险。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可懂是一回事儿，若文瑶真的掉了根汗毛，就算是赔进整个林家也无法消除王爷的怒火，所以月灵才如此不愿意。
不过文瑶此时对林澜来这里的目的也确实生出了几分好奇，转头说道。
“听话，都站在花园外面去，我和林姑娘说一会儿悄悄话。”
文瑶看向林澜身后的四个侍女语气波澜不惊。
“那林姑娘的侍女是不是应该退下去？”
“那是当然，你们都去外面等着。”
林澜漫不经心的抬手示意。
“是小姐。”
月灵和月璃见文瑶态度坚决，只得听话，转身走向了外面，却不敢走远，贴着长廊的柱子站着，时刻注意着花园内的动静。
文瑶道。
“林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文姑娘在摄政王心中应该有着极其重的分量。”
林澜似乎是在思索着如何开口斟酌了片刻。
“林姑娘想说什么”
文瑶似乎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眉毛轻挑。
“摄政王大概是真的想娶文姑娘为妻，可文姑娘觉得自己配得上摄政王吗？”
林澜淡笑道。
文瑶此时此刻想放狗咬她，果然她就不该好奇，令人厌恶的人走到哪里都令人厌恶。文瑶勾唇，嘴角抹嘲弄。
“我能不能配得上摄政王应该和旁人没有什么关系，摄政王觉得我配得上，那我显然就是配得上的。”
“说实话，当今皇帝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天子，摄政王手握三分之二的兵马大权，权倾朝野，朝中的大臣无人不敬也无人不惧他若你是皇帝，难道不是日夜难安，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
林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是又如何？皇帝也只不过是想想他奈何不得摄政王。”
文瑶漫不经心的说道。
“待到日后皇帝羽翼丰满，地位稳当，跟摄政王铁定会有撕破脸的那一天。”
“身为太傅的孙女，我以为林姑娘只需要把琴棋书画学好，维持好自己才女的名声，就足以做一个合格的世家贵女，没想到林姑娘还会揣测君心。”
文瑶淡笑。
“这不是揣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在不久的将来绝对就会发生的事实，满朝文武都预测到了这样的结果。”
“那又如何？”
“摄政王如果不是出生的晚，帝王之位轮不到他人来坐。”
“可他偏偏出生的就是晚，这有什么办法？”
林澜神情孤傲的继续说道。
“但你不觉得他那样骄傲的男子天生就该傲立云端。”
文瑶对这一观点表示赞同，萧临渊那样的男子的确是天生尊贵，从来不臣服于他人，在这个人认知上她和林澜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摄政王手里有兵权，满朝文武大臣之中有不少是他的心腹，如果再加上林家的支持，我相信就算是将来他跟皇上真的翻了脸，他照样可以”
文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淡。
“照样可以怎么样？林姑娘的意思是让摄政王篡位。”
“不是篡位，摄政王手里握的权力足够大时，完全可以废了皇帝。”
林澜否认。
“林姑娘倒是胆子大的很。”
文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眼里异样。
“文姑娘不必觉得奇怪，任何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庭都不可能只看表面风光，而忽略了背后隐藏的危机。”
“林家有了危机？”
“暂时还没有，但凡是需要防患于未然。”
文瑶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林澜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倘若在将来的某一天，摄政王跟皇帝发生强烈的冲突，双方必须分一个生死输赢的时候，林家是可以站在摄政王这一边，萧临渊手有兵权，在朝堂上有心腹，若他真有篡位之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但朝中难免还有一些老臣，这些老臣背后的各大家族根深叶茂，一时难以撼动，若他们真的闹起来，影响也绝对不会响。所以若再有林太傅从中顶立支持，那么最后一道阻碍会直接消失，文瑶听懂了，林澜今日根本是借着这件事情来跟她谈条件，可文瑶根本就不打算跟她谈任何交易，看着林澜。
“江山帝位，你们应该直接去和摄政王说，而不是关在书房里密谈，你知我知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两个小女子在这里谈论这个只怕不合适吧。”
“我喜欢摄政王，除了摄政王，这帝都的世家公子没有一人能入我眼，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摄政王娶我，那么来日林家就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林澜的语气高傲。
文瑶挑眉，红唇微微勾起。
“这要求还不高，林姑娘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金凤凰啊？”
做摄政王妃已经是尊贵的殊荣，以后摄政王若真当了皇帝，林家就直接出了个皇后。林府一跃成为了国丈府，风光无限，这样的要求他居然还敢说不高。文瑶当真是要笑了。
“林太傅曾经是皇帝的老师，当今皇帝年幼的时候也应该是太傅的学生吧，而摄政王十几岁就上了战场，跟这位太傅大人关系反倒疏远。难不成林太傅宁愿舍弃自己的学生也要扶持摄政王，甚至不惜背上一个逆臣的罪名？”
文瑶平静的看着林澜，嗓音淡淡的。
林澜端着茶盏淡淡的说道。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文姑娘不必多问。”
“的确不必多问，因为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应你，若林姑娘是个聪明人，就不该找我来说这件事情，你就不怕我一个转身去皇帝面前告状。”
“你不会背叛摄政王，我们都是慧眼识珠的人。”
文瑶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好吧，不管林澜这番话说的有多自恋，就当她们都是慧眼识珠的人好了。
文瑶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背叛摄政王，又怎会生出如此愚蠢的想法，认为我会答应你这个荒谬的提议？”
“你也可以跟我提出任何要求。”
“林姑娘今日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我对林姑娘的提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没有要求跟你提，如果说真的要提什么要求，那请林姑娘以后再也别来打扰我，我们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摄政王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干涉。”
文瑶淡笑着摇头。
“你已经是在干涉了文姑娘以一个商户之女的身份霸占着摄政王府的女主之位，不觉得自私吗？”
林澜眼中多了几分冷漠。
文瑶突然间觉得这位林姑娘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有些怜悯的看着。
“萧临渊喜欢我，我也喜欢萧临渊，萧临渊只想娶我一个，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林姑娘以为摄政王是野花，见者有份，谁想摘都可以吗？”
林澜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淡淡一笑。
“文姑娘说话可以文雅一些吗？”
“我是商户之女，学不会文雅，林姑娘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其实不用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学习上有时间可以多出来走走，见见世面，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周边所有的一切都围着自己转，用你祖父给你创造的荣华编织美梦，真的有些不太现实。”
文瑶始终波澜不惊。
林澜脸色微变，语调骤然转冷。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听得出来吗？也不是嘲讽，只是好心的一个建议而已。当然选择听或不听在你不在我”
文瑶淡笑着摇着头。
“如果我做了摄政王妃可以让你做侧妃，我们姐妹相称，并且我可以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对你不利。”
林澜冷道。
文瑶听此言有些错愕，她真的是觉得诧异，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看着林澜，这人究竟自以为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就算是侧妃以后进了宫，也是贵妃，我们和平相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林澜此时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文瑶的眼中已然是一个智障。仍旧在说着自以为是的诱饵。
文瑶可没有无聊到要去想以后有可能或者没可能的和平相处，她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她站起身，唇角的弧度带着再无掩饰的嘲弄和怜悯。
“林姑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早上与林姑娘不欢而散，但抱着来者是客的态度，我也是愿意与林姑娘和平相处的。但既然林姑娘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今天不妨就告诉你，萧临渊应该是我的人。不管他现在摄政王还是以后会变成任何其他的身份，这个人都属于我，我不会和任何人共享他。以姐妹相称，简直就是笑话他身边的位置，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都只能是我，所以林姑娘不用再妄想了。”
林澜表情一变，站起身来，语气冷冷的说道。
“摄政王也不是一个物件，你凭什么把他霸占住？”
“就凭他喜欢的人是我这一点还不够吗？林姑娘若是有办法说服摄政王娶你，你也就不用放低姿态跟我这个商户女来谈条件了，既然如此，你说我凭什么？”
林澜的表情冰冷。
“至于刚才林姑娘说祖父愿意帮忙，那也跟我无关，你可以让你的祖父出面和摄政王谈，如果摄政王觉得你邻家有谋反之心，想要把你邻家处置了，那也是你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一番话不急不徐的落地，林澜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的攥着了手中的手帕。
“文瑶，你最好给我考虑清楚。”
“没什么要考虑的。今天与林姑娘一番交谈下来，我了解了林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有句话怎么说的闻名不如见面，我觉得十分有道理。林姑娘请自便吧，恕不奉陪。”
文瑶淡淡的说道。
林澜神色阴沉，冷冷的盯着她从容离开的背影。高傲的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
“王妃说完了吗？那林姑娘跟您说了什么？”
月灵跟随，低声开口。
“说了些十分好笑的事情。”
文瑶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月灵实在是好奇。
“好笑的事情，那位林姑娘说的好笑的事情怎么可能？属下还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呢，没想到是来讲笑话给王妃听的。”
“的确是来讲笑话给我听的。”
姐妹相称，做侧妃不是笑话是什么？
一直到抵达殿内，文瑶的脸上还挂着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笑容，不过好在她的好心情确实真的，以至于连萧临渊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
文瑶转头在看见萧临渊那一刹那笑得眉眼都开了。
“你那边忙完了？”
萧临渊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表情，见她似乎没有什么不悦。
“方才你和林澜见面了。”
提起林澜，文瑶忍不住又笑道。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林姑娘她确实很可爱。”
萧临渊却眉头紧皱，不知道这女子究竟可爱在哪里。
文瑶回想着林澜和她说的那番话，越回想越忍不住想要笑。笑的萧临渊，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妃都这样笑了好一会儿了，我也好奇着呢，那林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却不知怎么就把王妃逗得这么开心。”
月灵也实在是纳闷儿。
文瑶挑眉，笑而不语。
“你们先退一下吧。”
萧临渊开口道
“是”
月灵应了一声恭敬的领着殿内的几个侍女退了出去。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萧临渊凝视着她含笑的容颜，低声说道。
文瑶目光盈盈的看着他，笑意越发的熠熠生辉。
“那位林姑娘说的话好笑。”
“她找你麻烦了吗？”
文瑶摇了摇头。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谈判。”
萧临渊抿唇。
想到与林封在书房说的话，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所谓的谈判指的是什么。
果然很快文瑶便说道。
“那位林姑娘说林家愿意站在王爷的身后，条件是王爷要娶林澜为妻，是明媒正娶的摄政王正妃，林姑娘还格外宽容大度的允许我为侧妃。还说愿意跟我姐妹相称，以后任何时候都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萧临渊表情如刀锋一般锋利，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我说了她就是一个笑话，王爷也可以把她们当成一个笑话。”
文瑶唇角的笑意显示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林公子过来也是跟王爷谈起这事吗？”
文瑶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主动送上香吻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