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灰白天
小二走在前头,羊小年跟在后头。
而在这之后的是,潘讽。
潘讽只是在游荡着,无意识的走着,他还沉浸在刚才小二所说的话之中。
羊小年正想叫他过来,但小二一把拉住她的嫩手:“不用了,他知道路。”
小二又怎会放过一个,跟美女独处的时机。
之后,小二将羊小年送出这个地方。
而羊小年则凭借着自己的超强记忆力,又回到了甘平的办公室里。
其实小二原本还想继续送过来的,但羊小年拒绝了。
而潘讽依旧在后头,不知所措的游荡着。
之后,甘平把一封文件交给羊小年,这正是要求兰小年前往“灰白天”的文件。
然后,他叮着羊小年,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羊小年沉默了,她经过一系列的询问之后,她知道了自己对于此事,只能主动,没有任何的退路。
最后,她含着泪水哽咽的说:“记得,通知,通知,我,我的父母…”
还未说完,她便泣不成声。
甘平叹了口气,默默为她做好了登记,这场景他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最后,甘平说道:“我给你收拾一个房间,你今晚就去那儿吧,明天再过来吧,我会通知你父母的。”
说完后,甘平朝门外喊:“潘讽,进来带她去你隔壁那个房间。”
门外毫无动静,甘平手一挥,狂风便吹开大门,门外却并没有任何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潘讽在一直带着羊小年的呀,但他却并未多想,只是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但没有什么回音。
遇到这种情况,甘平罕见的生气了,这潘讽做的什么事?
于是,他只能让另一个工作人员给羊小年准备了一间房间。
甘平叹了口气,一个花季少女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发疯,真是可悲又可叹啊。
(注:前往“灰白天”的人在被暴打三顿后,基本上都会发疯,“灰白天”的那群人可打的毫不留情。)
潘讽东逛西逛,来到了先前羊小年换衣服的那间房间,看到上面的摄像头气不打一处来。
潘讽在心中怒骂自己“人渣”,随即他将摄像头硬生生的拉了下来。
其动作似有些许犹豫,毕竟这是花钱买的,但之后立刻变得坚定起来。
潘讽在摄像头上写着“潘讽是人渣”这五个字,写的是拖笔字,另类的狂草。
甚至于到了最后,他给自己的字也认不清了,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野。
渐渐的,他连字也常常写错,他没来由的生气,没来由的将笔扔在地上,没来由的踩笔,骂笔,一直到笔被踩坏,笔芯爆开。
潘讽哭了,无声的哭泣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期待他只是一株在大海中随意漂泊的小草,不知何去何从。
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放在他的脑海中。
他知道自己对不住羊小年,他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害了羊小年一个花季少女,他觉得他已经在无意间成了一个犯罪者。
不,还要更恐怖,他成了一个人渣。
对于“灰白天”潘讽也有所耳闻,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危险四伏,发疯率极高的地方。
或许正因为了解,他才越发觉得自己无耻,人渣。
潘讽处于恍惚之中,他走出了陈奇糖果中心,在热闹大街上漫无目的。
突然,他看到有一个孩子在大街上摔倒了,哇哇大哭。
他摇了摇头,如今的孩子怎么这么脆弱啊?
可是,他却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不也像这孩子一样不知所措,连站起来都不知道吗?
他看着孩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暂且帮他一把吧。
潘讽也不多想,来到孩子面前,温柔的说:“哥哥扶你起,好不好呀?”
“不好。”
稚嫩的童音夹杂着几分坚强。
潘讽愣住了,怎么会有人摔倒了,还不答应别人帮他站起来?
这根本不合常理,能遇到帮助应该会欣然接受的呀。
潘讽的好奇心已经被勾出来了,他问道:“为什么?”
回答也很简单“我做错事了。”
潘讽愣住了,不知为何,他越发觉得这小孩跟他像,不如说他像这小孩。
是啊,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潘讽看着孩子,这是一个男孩,嘴巴干涩,眼神却很坚毅。
潘讽再抬头看向天空那轮烈日,今个儿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所经历的时间,却不过短短几个小时。
潘讽又问道:“你,不是摔倒才哭吗?到底犯了什么错?”
大男孩眼神讥讽,嘲笑道:“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我犯的错当然是因为我摔倒了。”
“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会再摔倒了,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潘讽沉默了,看着上面的一轮烈日,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较真呢?
潘讽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递给了这个孩子之后,双方既无眼神交流,也无动作交流,就分开了。
潘讽走后,那个大孩子依旧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眼前的那瓶水。
大孩子毫不犹豫,因为这瓶水是潘讽是在眼皮子底下买的。
潘讽故意向店老板在门外大喊一声“我要买一瓶水!”
于是乎,这笔小交易就在小店门口结束了。
孩子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才让嘴唇重归健康的红润。
但孩子默默抱怨了一句“这什么人啊,这,竟然还给我这种垃圾水,这种垃圾水只会让我流更多的汗,撒更多尿,其他什么作用也没有。”
“他就不知道,我现在很渴吗?”
“我喝的都是高档次的,我应该喝的才不是这么低俗的…”
不过大孩子顿了顿,暗暗说道:“不过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他。”
潘讽并不知道,他的举动让一个大孩子记住了他。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潘讽也不会在意的。
潘讽对所遭遇的事情的处理方式,正如他的星座天秤一般,做错什么事就要补偿,做对了什么事就得有回报。
而刚才大男孩在无意之中,指点了他的问题,他送一瓶水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不想欠别人什么,这样子他和大男孩就两不相欠了。
这样的话,日后也会更好的见面。
只是,潘讽现在根本不知晓他还有没有日后。
潘讽发现身上没有带手机,就重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在房里就拨打了他父亲的电话。
现在,他的父母都在家过着愉快的退休生活。由于潘讽有了超能力,父母两个人也就提前退休了,享受着潘总的一片孝心。
不多时,父亲接通了电话,父子二人展开了聊天。
父:是儿子啊,你打来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吗?
接下来,潘讽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带来的后果讲了出来。
并且之后他哽咽的说:“爸,我想跟她一起去。我知道我很大几率会发疯,可是,可是…”
还未说完,便泣不成声。
电话另一头的父亲沉默了,就像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山般,疯狂的压制内心的悲伤。
他知道他是一个父亲,不能在孩子孤苦无助的时候,流露出些许的软弱悲伤,因为现在他就是孩子唯一的依靠啊。
他想劝阻,但他也知道孩子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件事,想必孩子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决定下来的。
他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啊!
不然的话,孩子先前强迫自己做出决定所下的决心,岂不就成了个笑话吗?
所以父亲只能沉默。
潘讽在三四分钟的哭泣之后,强行压住内心的悲伤,恐惧与自责,哽咽的说了也许是他对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亲,请不要告诉母亲这件事,就说我外出旅游吧。”
不待父亲回答,潘讽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这座幽深而美丽的城市之中,出现了三个失魂落魄的人。
一个是潘讽,一个是潘讽的爸爸。
另一个又是谁呢?
自然就是羊小年了。
羊小年愣愣的在房间里,她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会发疯,这比命丧黄泉还要恐怖。
而且她还别无选择,如今的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羊小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这一刻,她的视线穿过了房板,抵达了天空。
说起来,羊小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上方了。
羊小年自己看着房板,看着所有的蛛丝马迹,内心不由得静了下来,好似变成了一片平静的水湖。
他就这么看着房板,全身心放松了下来,倒了下去,睡着了。
就这样,失魂落魄的人减少了一个。
潘讽的父亲为了不被母亲发现,开始努力让自己的动作跟日常生活一般无二,于是失魂落魄的人又少了一个。
因为父亲在母亲的安慰之下,不再失魂落魄了。
至于母亲为什么安慰丈夫?
笑话,夫妻之间知根知底。
她立刻就察觉出丈夫的不对劲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还是会去安慰丈夫。
于是乎,因这起事件产生的三个失魂落魄的人,暂时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潘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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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提前回来了。
没错,我反悔了。
我不是周六回来,而是周四就回来了。
嗯,我总感觉我说这话有点怪,毕竟也没人听嘛。
不过我还是想说,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