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创空间（2）
隔着看热闹的人群和标示危险的警戒线，马路上还能清楚看到大片暗沉血迹和令人悚然的不知是何部位的碎肉。
辰清羽捂住小伍的眼睛，不想让他再受刺激。小伍却拿下了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像是要记住什么。
辰清羽看着他，伸手抹去他的眼泪：“你爸爸很勇敢，他很爱你和妈妈。”
小伍死死咬着下唇，将哽咽咽下，倔强的不出声，辰清羽一下又一下的给他抹去眼泪，接着道：“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让爸爸失望。”
小伍重重地点了下头，辰清羽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了他，听着他终于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抽噎。
阳光穿过树梢缝隙照在散发着腥气的水泥地上，形成明暗交错的斑块，仿佛在暗示着双方的博弈。
事发地点在靠近时代广场的侧边马路上，但此刻这条道路因为事故被暂时封禁了，人流量下降了许多，找起门来倒是方便了。
空间异能麻烦，但却杀伤力却不强。世间万物自有其平衡的一套法则，某方面的强度高，就会在另一个方面被削弱。
被拉入空间后想要主动脱出非常麻烦，但相对的，发起者在其创造的空间里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一切异能都会消失，但受困者却不会受到限制，这也提高了存活率。
空间的创造往往是从记忆里抽取一个对其相对重要有存在感，且经历过重大创伤的人而重现的场面。悲的记忆是人类的弱点，如果心性不够坚定的话可能就难以跨过自己心里这道坎，就会被永远锁在空间里，一次次重复自己最悲痛的回忆。
但为什么这个空间重现的不是辰清羽的，也不是索拉纳斯的，而是小伍的呢？
答案很简单，第一：辰清羽是从小被宠大的，对他来说最大的创伤可能就是母亲难产去世这件事了，但那时他刚出生，根本没有相关记忆，无法重现；
第二：索拉纳斯太强大了，而空间的创造者只是一个初生吸血鬼，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异能，且相对伯爵来说太过弱小，根本无法读取对方的记忆。
所以说空间异能麻烦，杀伤力却不强，且限制颇多。而且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空间是能够靠蛮力破开的，但动静巨大，该空间外围恐怕会受到波折坍塌，所以一般来说，能不靠蛮力就不靠蛮力。何况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辰清羽带着小伍走到广场内设的商城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商品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正当他一头雾水之际，一低头忽然发现小伍正盯着近处的一个编绳摊位出神。
“门”的线索往往跟中心人物有关，而中心人物就是小伍。
辰清羽敏锐地问：“你在看什么？”
小伍望着那边，轻声道：“去年生日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商场，这个小摊，妈妈送了我一根手绳。”
辰清羽看了看他手腕，空空如也，根本没看到什么手绳：“那手绳呢？”
小伍道：“刚刚，被吸血鬼扯掉了。”
辰清羽牵着他往小摊走，小伍呆愣道：“你干什么？”
“再给你买一条。”
一大一小站在摊位前仔细挑选，也不知道这手绳会不会是线索，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现场找找的时候，小伍忽然推了推他。
辰清羽偏头看他：“怎么了？”
小伍指着一条蓝色麻花手绳，上面绑着一个小小的指针圆盘，道：“这个手绳，跟妈妈送我的一模一样。”
闻言，辰清羽拿起那条手绳仔细打量，但却毫无反应，指针仿佛只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到线索那也太简单了，失落一瞬，正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但小伍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袖子不肯离开。
见他盯着那根手绳移不开眼，心下了然，“老板，这条我要了。”
小伍忽然瞪大眼睛看着他，辰清羽拿着手绳屈膝蹲在地上，抬起小伍的手帮他把手绳戴上。
“不要再弄丢了。”
小伍眼眶瞬间又盈满泪水，辰清羽打断他：“哭什么，男子汉别动不动就哭。”
撒娇精说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忽然感觉手上震动一下，垂眼一看，发现表盘里的指针居然开始转动了。
辰清羽：“！”看来这手绳要在小伍身上才能起作用，差点就错过了。
指针指向东南方，看来很快就能找到门出去了。
周围的人群似乎有些变化，开始以一种自然的状态和一种缓慢的、几不可见速度朝他们靠拢。
俩人暂时都没发现异变，只朝着东南方走。
但越往指示针指的方向走店铺越少，但人却越来越多往这边靠拢的，好似要将他们围困在这里一样。
走到东南方的角落，这里只有一间公共厕所和一个故障的电梯，门前放着“故障维修，请勿使用”的黄色警示牌。
小伍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仔细嗅闻，忽的冒出来一句话：“这电梯好像没坏啊。”
辰清羽惊讶地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写着故障吗？”
小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解释道：“我的鼻子很灵的，之前跟妈妈来的时候电梯也是坏的，那时候我就能问道机械腐朽的味道，但是现在没有。”
辰清羽随口道：“也许是工作人员忘记撤牌子了呢？”还未来得及多想，觉察到自己身边逐渐的围绕了更多的人。
辰清羽转回身打量周围的人，发现人们都在叽喳聊天，并没有任何异样。
但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个商城的东南角几乎已经没有商户了，就只有一间厕所在这，这么多人围靠在这又不上厕所也不逛街的，是想干嘛？要知道大厅里的人都没有现在的多。
而且如果他没看错人的话，这些人里他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都是刚才在买手绳的摊子附近的，真有这么巧都同时汇聚在一处冷清的地方吗？
觉察出不对劲，辰清羽面上冷静，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牵着小伍往洗手间里走，嘴上说着：“小伍你刚不是说要上厕所来着？走吧，哥哥带你去。”
小伍一脸莫名其妙抬头：“我什么时候……”
还没说完，就被辰清羽按着头捂住嘴半推半就的进了厕所。
小伍：“……哥哥你干什么？”
辰清羽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眼神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