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惊鸿·神离
注:
鱼鱼祝大家春节快乐! 此卷为特殊番外，作为送给大家的春节礼物。此卷更新完以后，下一卷将继续更新正文~
【番外壹·惊鸿】
雪下得很大，寒风如刀。
寒冬腊月里，皇宫里的人们纷纷裹上厚厚的棉服。
皇帝姜显站在廊檐下，凝眸望向铅灰色的天空，心情有些沉重。
“皇上，皇太后传来口谕，召皇上进见。”
宫人小心翼翼地对姜显说。姜显冷哼一声：
“稍等。”
“可是，看皇太后的模样，像是有急事。”
“这天下已是皇太后武家的，朕不过是一个傀儡，有什么急事她做决定就是了！”
姜显的眸光更加冷锐。
宫人吓得忙跪在地上：
“皇上，祸从口出，不可乱说啊。”
姜显更加生气。
他虽然登基为帝，但朝政一直把持在母后手里。母后姓武，在朝堂上对武家人也多有重用，全然不顾他的意见。他早就心生不满了。
“不必多说！朕什么时候自在，什么时候再去见她！”
姜显斩钉截铁地道。然而就在这时，风中突然传来清越的铃铛声：“丁零，丁零——”
姜显循声望去，只见空旷的宫道上行来一列装饰豪华的车队。行在最中间的那辆马车，车壁锦绣，四角缀铃，刚才的铃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蓦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将车帘掀起。那手极美，美到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手的主人必定是一个绝色美人。
“那是谁？”
姜显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宫人回答：
“是从嘉弈来的使臣，听说是送嘉弈公主来议和的。”
话音刚落，姜显就听到那辆马车里传出了清妙动听的歌声。他听不懂歌词，但神思已被带上了云霄。
“走，去见母后。”
姜显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一句。说完，他不由自主地想，母后把持朝政，所以嘉弈的使臣肯定会先拜见母后。
姜显匆匆地走着，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着急，是怕母后怪罪，还是想要早些见到那个神秘的美人。
【番外贰·神离】
姜显终于见到了唱歌的女子。
她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坐在皇太后身旁，已经换上了唐朝宫装，敞领里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那样赏心悦目。
说是嘉弈人，她却丝毫没有北方儿女的泼辣和坦率，只是温顺地低着头，任由皇太后将她的手轻轻牵起。
皇太后温然地对姜显道：
“皇儿，这是嘉弈的阿文丽公主，前来和亲的。你就给他一个封号吧。”
姜显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想了想，说：
“《月赋》里有‘柔祗雪凝，圆灵水镜’一句。朕看公主衬得这两句，就封为柔昭仪吧！”
“昭仪？”
皇太后脸色一僵，
“哀家并无异议，只是初来乍到就封这样高的位分，恐怕会惹人闲话。”
“无妨，朕是天子，不想委屈了公主。”
姜显丝毫没有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阿文丽公主身上。柔，这是他赐她的名字，这让他觉得十分满足。
柔昭仪慢慢抬起头来，淡淡道：
“谢过皇上。”
她这一抬头，姜显只觉得眼前艳光四射，顿时呆住。柔昭仪果然极美，眉飞入鬓，双眸灵秀，鼻梁秀挺，檀香小口，令人见之忘俗。
那天，姜显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御书房的。他只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位佳人跟着，整个人像走在云端。
“真想不到，你竟是西域那边的女子。”
姜显回到宫室之后，看着柔昭仪赞叹着说，
“听说那边风沙很大，女子们都皮肤粗糙，不会像你这样皮肤细腻，手如柔荑。”
他将她的手握住，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美玉。冷冷的，润润的。
自那廊檐下的惊鸿一瞥，姜显再也忘不掉那只掀起车帘的玉手，以及那动听的歌声。
柔昭仪面无表情地道：
“回陛下，臣妾并非嘉弈人，不过是嘉弈首领收养的中原女子！”
姜显顿时怔住了。
她不是真正的嘉弈公主？那阿文丽这个回名字，也是假的？
“那你本名叫什么？”
“不记得。关于幼年的事，臣妾都忘了，不过听人说，是逃荒的流民。所以臣妾不像嘉弈人呢！”
说着这样残酷的往事，柔昭仪反而笑了起来。
姜显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
“那是因为，臣妾只想让皇上厌弃臣妾。”
柔昭仪跪在地上，
“臣妾出身低微，配不上皇上。”
姜显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柔昭仪并不爱自己，因为她代表着嘉弈，所以有恃无恐，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
姜显将她一把拉起，
“我是大唐的皇帝，我能带给你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柔昭仪只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那双灵秀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漠和疏离。姜显终于颓丧下来，松开柔昭仪的手，提步离开了。
暮色四合，廊檐下亮起了一盏盏灯笼。姜显走在晕红的灯光下，忽然顿住脚步。
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