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人永隔
“娘娘说哪里的话，我本就该来探望，现在才来，娘娘应该宽恕我失礼了。”
姜沨翎看着柔妃那张展弱苍白的小验，将柔妃扶坐在床上
柔妃摇了摇头：
“来看什么，这都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
“吐蕃王子从西域带了许多珍贵药材，要不看看有没有能对娘娘症状的？”
姜沨翎问道。
“这是月子里的病，治不好的。”
柔妃无奈地摇头轻笑。
姜沨翎心头一凛，立即记起了姜凛的话。他说，当年他的襁褓上，留着和她用过的香料一模一样的香味……
“那娘娘在生产之前，也是身子强健的了？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经常生病的？”
姜沨翎急声问。
柔妃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涣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为了麟儿的健康，我什么都没用·……”
“那你有使用香料吗？”
姜沨翎抓住柔妃的手。
柔妃茫然看了她片刻，忽然脸色大变，嘴唇泛起青紫色：
“我……我……”
“娘娘，你快说呀！”
姜沨翎预感到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然而就在这时，柔妃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血喷到姜沨翎的衣裙上，立即浸染成一大朵血花。
姜沨翎悚然松手，抱住瘫软下去的柔妃：
“娘娘！你怎么了？太医，快叫太医！”
宫女们乱作一团，忙不迭地去请太医。姜沨翎跪在床边，抓着柔妃的手，只觉得那双手冰凉滑腻，眼泪忍不住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是风华绝代的西施美人，现在突然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姜沨翎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姜凛从外面进来，疯了一般地扑过来：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皇兄，娘娘突然吐血了！”
姜沨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姜凛眼睛通红，抓着柔妃的手，一声声地呼唤着她。
可是柔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
约莫一刻钟时间，太医总算赶来了。
他匆匆走到床前，顾不得铺方巾在柔妃手腕上，直接按在她脉搏处，凝眉诊断起来。
“太医，怎么样？”
姜沨翎看太医脸色不佳，颤着声音问道。
太医收回手，将柔妃的眼皮掀开看了看，摇头叹息道：
“回禀公主，回禀八皇子，准备后事吧……”
姜沨翎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陷入了一片空白。
姜凛将太医的领口揪住，黑眸里几乎要喷出怒火：
“你说什么？我母妃只不过是感染风寒！你快开药，开药啊！”
“八皇子”
太医哆哆嗦嗦地跪下，
“柔妃眼下青黑，指甲存有黑血，臣疑心是中毒身亡，眼下还是赶紧禀明皇上，查出真凶啊！”
“中毒？”
姜凛一怔。
姜沨翎这才晃过神来，下意识地道：
“那盒贡香！”
姜凛一把将姜沨翎的手抓住，拉住太医道：
“太医，她也用了那盒贡香，你快看看她有没有中毒？”
他一向冷静自持，此时为了她方寸大乱。
姜沨翎有些感动，忙安慰道：
“皇兄，我感觉身子好得很，估计我没中毒。”
太医仔细给姜沨翎把脉，又掀了掀她的眼皮看过，才道：
“八皇子放心，臣以数十年的经验来看，成安公主没有中毒。”
姜凛这才点了点头，颓唐地跪在床边。
他看了看柔妃了无生气的脸，将目光别开，落下了两行眼泪。
十几年的分别，只团聚了短短两个月，就落得一个天人永隔的下场。
姜沨翎忍不住心酸，命运对姜凛太残酷了。
“爱妃，爱妃！”
宫门外传来皇帝的声音。
姜沨翎抬头，看到皇帝满脸焦急地走进来。
他在看到面色如灰的柔妃后，惊得后退两步：
“这……怎么会这样？”
太医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皇帝顿时勃然大怒：
“下毒？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后宫使这种阴毒手段？”
“父皇，柔妃娘娘死得太冤了，希望父皇下令彻查！”
姜沨翎哀声道。
皇帝点了点头：
“眼下可有线索？”
姜沨翎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太医看向跪在旁边的宫女：
“你们把柔妃平日里吃喝的东西都拿来，我要一一检验。”
“是。”
宫女们带着哭腔回答。
因为柔妃平日里饮食清淡简单，所以也没有太多食材需要检查。
太医查看了柔妃所用的中药，又检查了平日里用的糕点，摇了摇头：
“回皇上，这些食物都没有毒。”
“那是有人临时下毒了？”
皇帝用冷厉的目光扫向宫女们。
宫女们顿时面白如纸，纷纷磕头道：
“皇上，奴婢们对主子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而且方才柔妃娘娘毒发的时候，只有成安公主在旁边……”
皇帝脸色一变：
“大胆！你们这是说，下毒的是成安公主吗？”
“奴婢并无此意，求皇上恕罪！”
宫女们吓得连连求饶。
姜沨翎跪在一旁，忽然一阵恍惚。
是了，她刚进来的时候，柔妃还躺在床上歇息，那时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结果柔妃和她刚说了两句话，就毒发身亡……
换作是别人，肯定以为下毒的人是她！
“襁褓。”
姜凛突然开了口。
他方才如木雕泥塑般一声不吭，此时却抬起炯炯双眸，笃定地重复道：
“襁褓！父皇，十几年前，用来包裹儿臣的襁褓，上面沾有异香，到现在还不散，十分反常！”
姜沨翎想起那襁褓上的香料，打了个寒战：
“父皇，你一定要好好查查那襁褓的香料。”
皇帝神色沉重，命宫女取来那件襁褓。
太医上前，用银针刺入襁褓中，再抽出银针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