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长的第一课
【十年后，海南】
温泉的热水让晴晴想起了，之前跟林念林想一起去滑雪泡温泉的事。
可是迅速身体的反应占据了她的思维。
她坐在林念身上，隔着氤氲的水雾，她回头看着他。
林念又看见小鹿般湿润的眼神，“求你，晴，别这么看我。”
显然他一直都在克制，终于听到他也说了“求”字，晴晴突然想“报仇”。
她故意直勾勾地看他，拿出看家的演技，眼神里说“我偏不”。
林念突然不愿再克制，野兽和他的猎物一起卷进黑暗之中。
……
【十年前，校园】
我最终决定在盛浩宁高考前，不因为我的情绪去打扰他。也调整好自己心情，先把考试处理好。
到了高考的最终冲刺阶段，高三年级几乎人人紧绷，连平时学习不当回事的廖亮最近看见我都懒得开玩笑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这天在楼下偶遇廖亮，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晴晴，最近我们快活不起了，太累了！
“比打篮球累不？”
“那必须的！”
“加油！马上就要自由解放了！”我鼓励他。
“你哥最近话都少了，不知道是家里有事还是学习太紧张了，感觉比之前更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盛浩宁最近的状态，只能无奈地朝廖亮笑笑。
我们初三年级其实也不轻松，但是相对高三，毕竟初中的学习内容就那些，还能偶尔缓一口气。
最近班里都有些离愁别绪，因为大家都知道中考之后一别，也许有些人就各奔东西了，大家很难再在一个班级了。所以最近班里兴起了同学录，几乎人手一本，传着签名写一些祝福的语。
我和曦阳、安然很默契地互相写了“要做一辈子的好闺蜜”“永恒的友谊”，我们说不管以后在不在一个学校上高中，要经常一起聚会，要时时分享各自的心事，以后结婚还要做对方的伴娘！
林念给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主题就是“千万别忘了本小爷”，聊到高中准备报哪里的问题，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即使他分数差一点点，他亲爱的父亲也有能力给他弄到一中上课的。
林念一直认为我最近这么用功学习，成绩比较稳定是一定准备冲击一中的。
我也没跟他说，我的第一志愿其实早就想好要报行知了，我怕他们难过，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我考虑过一中虽然教学质量很高，但高手如云，老师的主要关注度还是在第一梯队。以后高中大概率我会学文科，以自己的成绩第一梯队可能有些困难。行知相对一中成绩稍逊一筹，又是私立，老师差异化教育会明显一些，以我的成绩有机会进文科实验班。
不过这样的话，高中我就要跟朋友们分离了。我想把离愁别绪暂且放下，等中考结束后再跟他们好好道别。
高考比中考时间早，一中又是考点，所以我们高考那几天就可以放假在家自习，在放假前一天我们要把多余的桌椅摆到楼道里，做考点的准备工作。
当我收拾了我的书桌，正费劲地搬桌子时，突然一个人在我面前一把接过我的桌子搬走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嗓子有点梗住，想喊他又喊不出口，就站在原地看他把我的桌子排在墙边。
回头看我“走吧！一起回家！”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在这样的楼道里，他最后一次照顾我，最后一次我们一起放学回家。
原来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都会有结束的一天。
“复习的怎么样？”回家的路上我先开口。
“还可以，你呢？”
“我就那样吧，哥，大连理工稳了吗？”
“也许吧。”
当时我不知道他那时候已经放弃了大连理工，只是怕影响我备考情绪没有跟我说。
我们都怕影响对方而收起一些情绪，但有时正是这些收敛起来的情绪让我们渐行渐远。
直到我考完试，盛浩宁他们已经填报完志愿了，我才知道他提前批次已经报考了军校。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从商的想法，投身了国防事业。
我知道在这一次的计划中，没有我的因素，虽然曾经我们一起去看了他理想中的大学，但短短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改变了他的想法。这一次他的计划中没有我。
而我也明白盛浩宁成长了，他的思想没有被禁锢在我们这小小的儿女情长中，他有更大的理想。
体测、体检、政审都很顺利，录取通知书也很快就来了。而我也报完了高中志愿，就等录取通知了。在我搬家的前一天，我约了盛浩宁、廖亮、白程还有齐曦阳、谢安然一起吃了顿饭。先恭喜了哥哥们喜提大学生活，还有就是好好告个别。
自从知道我第一志愿没报一中，曦阳就扬言要和我绝交，安然成绩一般，一中无望报了二中，我们三个马上也要各奔东西。
哥哥们这次都喝了酒，毕竟他们已经都是年满18岁的成年人了，突然一下就觉得我们之间开始有了差距。
“哥哥们以后去了大学恐怕就要彻底忘了我们了！”
“怎么可能！”廖亮先反驳我。
“有事给哥打电话，看谁敢欺负你！”廖亮俨然一副他是我亲哥哥的态度。其实有这样一个直肠子的哥们真的挺好。
“我就在滨市本地上大学，晴晴有事联系我。”白程一如既往的沉稳。他说完我偷瞄了曦阳，她假装没看见我瞄她。
“盛浩宁你怎么不说话？！”廖亮点名盛浩宁。
“晴晴，以后照顾好自己。”盛浩宁知道我明天搬家，开学前也许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你在军校纪律比较严格，家里有事有我呢。”我装着大人的模样对他做出承诺。
吃完饭，廖亮提议去ktv唱歌。
我坐在ktv包房的沙发上，看着我年少时期最好的伙伴，今天以后就要各有前程，心里有阵阵难过。
“晴晴，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上。”廖亮喊我。
“你们先点着。一会我自己点！”
白程坐到我旁边，看着廖亮吼着嗓子唱歌，跟我小声说话“盛浩宁之前跟你说要报考军校的事了吗？”
“没有，跟你说了？”我问白程。
“也没有，我有时发现你们兄妹俩挺像的。喜欢把话藏在心里，说的都是顺利的事，要么就是想定的事。”
“是因为有些个人的情绪，即使跟朋友分享，其实也解决不了，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我跟白程说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之前看你们去了大连一趟，我以为他都好了。”
“也许是当时的想法，经历一些事情后会变吧。”我想白程多少也应该了解了一些盛浩宁家庭的变故。
“虽然想法会变，但你们永远是我最认真对待的朋友。”白程说着举起啤酒对着我的饮料碰了一下。
我甜甜地笑笑。是啊，年少的友谊最纯粹。
白程去点歌了，齐曦阳表示要跟白程合唱。有时候我还真佩服我好闺蜜的魄力，也许幸运总是偏爱坦率的女生吧。
盛浩宁坐在我旁边，有些沉默。这一次我不想先开口了，虽然心里有些怪他，但也能理解他的选择。
“晴晴，答应你的很多事最终还是食言了。”他也许指的是学校的事吧。
“没事，之前你说的给咱们三四年的时间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我假装一点不在意。
“奶奶最近身体不好，可能毕业旅行也不能跟你去了。”盛浩宁的奶奶最近确实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住院还没有出院。
“奶奶最近怎么样？我还想等我忙完搬家的事情再去看看她。”
“奶奶比之前好多了。”听到盛浩宁的回答我松了一口气。
“哥，等我考上大学以后，你送我去报到吧！”我提出一个三年后的要求。
“好的！”
“你每年过年应该能回家吧！”
“正常来讲，暑假寒假都能回来，不过毕业以后分配到部队上就不一定了。”
盛浩宁跟我平淡地说着未来，曾经我以为我们只会分开三四年。
……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地走下去”
我看着盛浩宁、廖亮、白程三个人唱着张震岳的《再见》，突然就明白了成长的第一课就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