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两剑算我输
很快,牧北回到军营。
军营如今显得很热闹,三军大比要开始了,就定在明日。
短暂一日,转瞬过去。
次日清晨,牧北早早便是醒来,与项子茂四人一同来到三军演武场。
演武场此时已汇聚了密密麻麻的将士,许多将士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来得早,便能靠得擂台近一些,之后的大比就能看得比其它人清楚。
放眼望去,演武场正中摆上了两道擂台,每道擂台足以容纳一千人。
“据说,这次大比的冠首奖励是一种名为地心灵髓的宝物,有生经、益血和壮气等诸多神效,纵是对养气境强者也是难得一见的瑰宝!只一滴便胜过百万两银票!”
录长皓道。
“一滴就胜过百万银票?这么惊人?”
陆央瞪眼。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而已。”
录长皓道。
牧北神色平静,内心却是十分期待。
他来边境参军,就是冲着地心灵髓。
演武场汇聚的兵士越来越多,转眼一个时辰过去,永安侯与另外几道身影到了,坐上裁判席。
牧北等人发现,坐在最中间的竟不是永安侯,而是一个青年。
青年一袭紫衣,带着一股贵气威严,身后站着一个青袍老者。
“三皇子!”
项子茂惊道。
索艮几人吃惊:“那是三皇子?!”
项子茂点了点头:“三皇子秦真,两年前我随父亲去帝城,有幸远远看见过。”
“皇室皇子,怎么来这边境了?”
“三军首次大比,这位三皇子应该是受命前来监判。”
“貌似有理!”
录长皓等人交头接耳。
牧北倒是不在意,心中此时只有地心灵髓。
时间很快又过去半个多时辰,这时,永安侯站起身来,宣布三军大比的比赛规则。
“参赛者一千,两座擂台各登五百,混战,每座擂台只留一人,而后再行决赛。”
随着话落,牧北等已报名参赛者相继登台。
“北哥加油!”
项子茂大喊道。
混战一触即发,牧北所处的擂台,转瞬便有人朝他攻来,简单一拳,拳劲雄浑。
牧北抬拳迎上,砰的一声,对方顿时被震退,手指一阵阵颤抖,握拳都不稳了。
脸上露出忌惮,这人瞬间就感觉到了牧北的可怕,转而攻向其它人。
牧北面色如常,不主动去攻击它人,只在它人攻击自己时加以回击。
这等混战,没必要太过躁动,且,这也是保存气力的一种极好方式。
“铛!”
“砰!”
兵器碰撞声和拳脚碰撞声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参赛者被打下擂台。
牧北近乎是温水煮青蛙般对待混战,当同台诸兵士察觉到他的强横时,台上已是只有二十人。
“先一起将他轰下去!”
有人提议。
其它人齐齐点头,他们实力不相上下,将最强的牧北先击落擂台,自然是最佳策略。
能战到现在,这些人自然不弱,个个都是军中百户,气血雄浑无匹,战斗经验充足。
有人持刀、有人挥剑、有人展拳、有人扫腿、有人握戟,转眼便将牧北笼罩在凌厉的攻势中。
此等阵势,引得台下不少人心悸。
牧北面不改色,风行九转一展,似风般从数十人的攻击间隙中闪过,简单一拳挥在一人胸口。
强大内劲震的这人直接落下擂台。
他不施剑七十二,甚至不展碎心拳,只以风行九转配合基础拳脚,将一个个兵士给打下擂台。
“能得陈博大人赐下梼杌剑,立下赫赫军功,这少年果真不一般啊!”
裁判席处,骑兵营校尉尤巢道。
“哦?”三皇子有些意外,看向永安侯道:“陈大人竟舍得将上将军所赠的战剑转送给其它人?”
永安侯点了点头:“他值得。”
“如此看来,这少年前途似锦啊。”三皇子看了眼牧北,又看向旁边擂台上一个二十五左右的金衣青年:“不过,相比尤校尉这位公子,却还是要差一些。听闻,贵公子已踏足养气境初期?”
尤巢笑着道:“昨日回营时,末将带回了一些灵石,这小子偷摸着全给炼化了,而后就突破了,现在境界可还不怎么稳定。”
“尤校尉过谦了,本殿下可是听闻,昨日一战
,你这已达养气初期七年的校尉都难以压制他。”
尤巢面露苦笑:“当真什么也瞒不过三殿下,这臭小子确实有些武道天赋。”
擂台上的混战更显激烈,已达白热化阶段,牧北以一敌众,游刃有余,半刻钟后扫飞所有人。
几乎是这同一时间,另一座擂台上的混战也结束,一个二十五左右的金衣青年傲立擂台正中。
“初赛,牧北胜,尤豪胜,休息片刻再行决赛。”
永安侯道。
牧北走下擂台,项子茂和陆央等人顿时迎上来。
“北哥,决赛时可得谨慎,刚才我听说,那尤豪已经踏足养气初期,可对敌养气中期的强者!”
录长皓沉声道。
牧北点了点头。
休息片刻,牧北走上决战擂台,尤豪也登上台。
两人相距丈许而立,尤豪手握长戟,眸光凌厉霸道,如同自神界降临到人间的绝世战神一般。
牧北感觉得到尤豪滂湃的气血波动,也看了出来,对方手中的长戟非同一般,是宗千炼兵器。
三皇子站起身,亲自主持这场决赛:“开始!”
尤豪右手握戟猛的一拄,战戟生生插入擂台。
“来!”
他背负着左手,冷冽的盯着牧北,眸光霸道。
“不愧是尤校尉的公子,当真是威风凛凛!”
“霸气!”
骑兵营有人高呼。
三皇子目光微动道:“尤校尉,令公子有霸王之姿啊,假以时日,必是我大秦一员卓绝名将!”
“殿下过奖了,这小子还差的远!”
尤巢谦虚道,眼中却满是骄傲。
便是这时,牧北动了,脚尖一点擂台,宛若闪电跃出,一拳落在尤豪胸口。
砰的一声,尤豪横飞,径直跌下擂台。
“承让。”
牧北道。
整个演武场顿时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三个呼吸后,项子茂四人最先回过神,项子茂激动大喊:“北哥威武!”
尤巢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自己这儿子竟然被人一拳就给轰下了擂台。
三皇子面带诧异,有些不可置信。
跌落擂台的尤豪面色呆滞,而后惊怒喝道:“我不服!他这是侥幸!”
“对,这是侥幸!真正论实力,他绝对不如尤豪公子!”
“建议重比!”
骑兵营有人满脸不忿,随后,重比之声在骑兵营众将士处此起彼伏。
啪!
永安侯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眸光扫过一众开口的人。
重比之声顿时消失,骑兵营处,一众人微微低下了头。
“殿下,可宣布比赛结果了。”
永安侯朝三皇子抱拳。
尤豪急声道:“侯爷,我……”
“闭嘴!夜郎自大的蠢货!”尤巢冷声喝道:“三殿下自有裁决!”
三皇子深深看了眼擂台上的牧北,目光落在尤豪身上,微微笑道:“我宣布,冠首者,尤豪。”
众兵士齐齐一怔,尤豪自己也有些意外。
牧北皱眉,看向三皇子:“殿下,这不对吧?无论军功还是战力,末将似乎都比尤豪高,冠首为何是他?”
三皇子微微一笑:“本殿下已阅过你的信息,你的军功确实比尤豪高,此战也确实胜了尤豪,不过,你入军仅只半载,尤豪却已有七年,故而,本殿下方才将冠首判于尤豪。”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冠首与否,和入军时间有关?”
牧北看着三皇子。
“自然有关。”三皇子淡淡道:“历史上没有刚入军便当将军之人吧?此间冠首争夺亦如此。入军仅半载,便可从参军七年的将士手中夺下冠首,这岂不是寒了一众老将的心?”
“殿下这是强词夺理,照殿下这等话说,入军数十年后,纵然碌碌无为,亦可胜任上将军一职?”
牧北道。
三皇子顿时脸色微沉,尤巢冷冽道:“牧北,你对三殿下这是什么态度?!还不磕头谢罪!”
牧北看向尤巢:“怎么,担心你那羸弱儿子顺不走冠首,急了?”
“羸弱?!“尤巢眸子一寒:“我儿只是一时大意,真正一战,你必败无疑!”
“是吗?那我给他机会,再来一战!这一战真正定冠首!”牧北冷淡道:“我只出一剑,出两剑算我输!”
“狂妄!”
尤巢喝道。
这时,尤豪
快步站出来,朝三皇子单膝行礼:“殿下,方才确实是我大意,请殿下允许我再与他一战!这一次,我必定将他压于戟下,让他知道,真正一战,他在我面前形如土鸡瓦狗!”
三殿下看着尤豪,顿了一瞬,道:“好,便就如此,我相信你此番可胜!”
“谢殿下!”
尤豪抱拳行礼,一跃登上擂台,拔出之前插在台上的长戟。
手握长戟,他直指牧北,戾声道:“来战!败你如屠狗!”
养气初期的血气狂飙至极限,如怒海沸腾,引得擂台附近一众兵士个个心悸,这等血气实在太惊人了,不弱养气中期的强者了!
也是这时,牧北动了,宛若一道闪电逼到尤豪近前,剑出如龙。
瞬空斩!
“喀!”
一声脆响,尤豪的长戟应声断为两截,胸前噗的一声出现一道深深剑痕,整个人如稻草人般横飞出擂台,大口吐血,当场昏死过去。
众人齐齐一颤,牧北说只出一剑,竟真只一剑!
且,这一剑明显留手了,否则,尤豪必死无疑!
“豪儿!”
尤巢脸色大变,快速冲到尤豪跟前,见着尤豪胸口深可见肺的剑口,顿时间大怒。
“畜生!”
他面孔瞬间变得狰狞,一跃冲上擂台,一拳轰向牧北。
牧北一拳轰出,喀的一声砸碎尤巢五根手指,令对方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擂台。
“垃圾!”
他狠狠啐了一口。
一众兵士心惊胆寒,一剑斩飞养气境尤豪,一拳轰飞校尉尤巢,这简直强的骇人!
“混账东西,出手竟如此狠辣!”三皇子拍桌怒喝:“给我拿下!”
他身后,那一直不曾动的青袍老者猛的踏上擂台,施蛟爪笼罩向牧北。
合一境的气血沸腾,震的空气为之嗡鸣。
几乎是这同一时间,一道身影拦到牧北身前,永安侯来了,一拳挥出。
砰的一声,青袍老者蹬蹬蹬的后退五步远方才稳住身形,骇然道:“半步宗师!”
“什么?!”
三皇子面露惊容。
牧北也微有动容,所谓半步宗师,即是一只脚已经踏入通透境,这等强者,秦国可谓寥寥可数。
“帝城皆以为你只合一初期,不曾想你却已经达到这一步,陈大人,你隐藏的够深啊!”
三皇子冷声道。
“末将只是不喜张扬于外,谈不上隐藏。”
永安侯道。
他手中握着一个木盒,甩手间将木盒丢给牧北。
这木盒,正是三军大比的冠首奖励。
牧北接住木盒,躬身行礼:“多谢大人!”
“陈博!”
三皇子攥紧了双手,森寒的盯着永安侯。
这木盒什么时候被永安侯给取走了?他本打算,就算牧北再胜,依旧将冠首判给尤豪。
“两次比武,牧北均胜,冠首便当归属牧北,殿下应该没有异议了吧?除非殿下是言而无信之人。而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我大秦皇室不可能出现此等卑劣之徒。”
永安侯道。
三皇子死死的盯着永安侯:“好!陈博,你很好!”
永安侯的这话,将他打算将冠首再判给尤豪的路彻底堵死了!
平复了下呼吸,这位大秦三殿下重新坐下来,右手放于桌上散漫的敲打。
“本殿下听闻,这边境挖出了一座银矿,正巧,国库如今不充盈,陈大人稍后便将所开挖的银矿呈来,本殿下带回填补国库。记住,一分不得少!”
他说道。
永安侯扫了眼五指碎裂的尤巢,朝三皇子行礼道:“殿下,银矿开挖所得,末将准备用在三军将士的军备上,将士们的甲胄和兵器大多很老旧了。且,据末将所知,国库一直很充足,未曾有不充盈吧。”
“陈大人这是借口不愿上缴,想私吞了这银矿?另外,国库充盈与否,陈大人比本殿下还清楚?”三皇子看着永安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难不成,陈大人在国库处安插了一些眼线?”
“末将不敢!”
永安侯连忙道。
“不敢最好!明日午时前,将所采矿银全部呈来!”
三皇子一拂袖,起身走了,青袍老者命人扶起尤巢父子,一起跟了上去。
牧北看向永安侯:“大人,那些矿银保不住了?”
永安侯叹息,摇了摇头。
命监军处负责大比后续,他对牧北道:“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