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唇齿
付曼君腰伤之后，便被兰姐送回了家里，兰姐对付曼君说了季归峤的打算，将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带给了付曼君，付曼君听完之后，没同意也没发表任何异议。
她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将手里的膏药贴递给了兰姐，兰姐见她一脸的若有所思却始终都保持沉默。
兰姐将药膏贴好后，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眸光看向付曼君：“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看着像是伤得不轻。”
付曼君摆了摆手，调整了一下坐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兰姐瞧着她的神情，打量了半晌才不明所以地问：“你从前没对衍行这么严厉过，今天是怎么了？”
“我……”付曼君听着她的话语，静默了半天才视线转向兰姐：“我看到他吻了归峤。他是病患，况且目前神志不清，怎么会有这种情感，这是非常不健康的关系。而且，他发现我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样子，那样深邃又敌意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他，你说衍行会不会病变了，他人格分裂了？”
兰姐闻言，有点儿难以置信，但是两人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付曼君的话，她是信得过的。
“你说衍行吻了归峤？那归峤呢？什么反应？”
“归峤当时睡着了，估计也不知道有这回事，我还没有跟她说。”付曼君说着，又将话题聊回来：“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像人格分裂？”
兰姐若有所思了一下，对面她的问题略微思索着回答：“感觉不像。如果是第二人格，他不会记得第一人格出现过的事情，包括干过的事情。但是很明显，衍行醒过来之后一直情绪低落，神情自责。这就表明，他是记得的。也许，真是你某句话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才会出现过激反应。”
付曼君听着沉思了会儿，缓慢地点头赞同，然后叹了口气：“嗐，我也是，一时之间太心急了。哪想到会适得其反。”
“你啊，平常看着挺温柔的，实则急性子。”兰姐笑着数落她。见她腰上的伤，继续叮嘱道：“你这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院里有我和归峤，这段时间你先休养。”
付曼君：“阿兰，你得提醒归峤。我总觉得照着这个情形下去，对归峤不好。毕竟，衍行身上有太多的未知数了。”
兰姐闻言，表示知道轻松地点了点头：“下个月15号我就得走了。归峤也说了，衍行她会继续关照。我得先跟你打个招呼，你要想让归峤少接触一点衍行，就得派个人将衍行照顾好，让其他的病人分散归峤的注意力。不过，短时间内这个院里除了你和归峤，也没有谁能够让衍行有足够的信任感了。”
付曼君一脸生无可恋，哀怨地眼神盯着她：“伤脑筋。要不，你还是别走了，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
“姐，非常抱歉。我是有家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真的走不开。”兰姐同样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道。
付曼君扶着自己有些微痛的腰，开口道：“行吧，我再想想。你去吧，归峤一个人在院里，估计忙疯了。”
“得了，走了哈。”
“记得提醒归峤。”
“知道了。”
兰姐向后摆了摆手，边答应边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付曼君的家。
……
季归峤从办公室的最里间洗完澡出来，又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干净的白色外套。
付曼君受了腰伤，因此这几天她都在这里值班，只有中间挑了个时间段回去了一趟，去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她的头发是披肩的短发，发尾有点儿轻微的波浪卷。发丝被她擦得已经不怎么滴水了，阳光下她的头发乌黑亮丽。
她将椅子搬到窗户的太阳底下，背对着阳光，用天然的太阳光晒干头发。
她的手里翻看着厚厚的病历本，用红色的记号笔偶尔做着记号。
光影之下，椅子上的季归峤被映射到了地面，她的身影与椅子重叠，在阳光下显得小小的一坨。
不知过了多久， 头发被阳光渐渐晒干，她手上的病历本也只剩下最后几张纸。季归峤看完之后，一一做好记录和标记，将手腕上的发圈给自己后面干净利落地绑了个低马尾。
露出她整张脸姣好清丽，显得有些干净和清爽干练。
兰姐刚进入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季归峤坐在窗户旁边的太阳底下，她的模样被阳光打着一层光影，有些莫名地清纯好看。
“归峤。”
“嗯。兰姐。”季归峤将椅子搬回原位，她身上晒过阳光浴之后都热乎乎地有些慵懒之气。
兰姐看着她手里的病历：“辛苦你了，给我吧。”
季归峤将弄好的病历给她，不忘谦虚道：“应该的。”她话语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问：“曼君姐，她没事吧？”
“没事，这几天我让她暂时先在家里休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兰姐说完笑着对她道：“没问题吧？”
季归峤露出一抹陪笑：“当然。”
兰姐打量了她一番，也不说话，季归峤被她这样琢磨地盯着浑身有些不自在。
季归峤有些愣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又试探性地询问：“兰姐，我脸上有什么吗？”
兰姐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礼貌地行为，才缓缓道：“没事。”
“我先去给病人换药了。”季归峤说着，正准备拿着东西走人。
“归峤。”
“嗯？”
兰姐忽然唤了她一声，季归峤从记好换药单笔录的一沓资料中抬眸，眸子透着疑惑：“怎么了？”
“衍行的药，让我和栀子换吧。”兰姐说着，话音转而继续解释：“栀子她一直没怎么敢给衍行换药，上次那个情形，正巧被你给碰上了，所以一直都……我想着让她锻炼锻炼。”
季归峤一边拿东西，一边点头赞同：“嗯，昨晚也是栀子换的。这几天我打算都让她换。也让她和顾衍行各自克服一下内心阴影。”
“这再好不过了。”兰姐还以为她不会同意，没想到却这么爽快，那句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季归峤再怎么也是个心理医生，眼神看了一眼兰姐便知道她的眼神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
“兰姐，你是还有话想跟我说？”
“呃……”兰姐看向她，犹豫了半秒才打算破罐子破摔似的：“归峤，你知道曼君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吗？”
季归峤眼底一阵疑问，等待着她的下文。
“因为，她看到了衍行在偷吻你。”
偷……偷吻？季归峤眼底的疑问瞬间变成一脸愕然，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