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红色戒备
“你说这种药剂可以溶于任何液体”陆峰若有所思地说道，“江城依水而生，河流横垮各个城区，凭借水的传播很容易就能让大部分人接触到，从而使整座城市受到影响”
“确实如此，这种药剂依靠水可以轻松蔓延到整个江城，而它的源头我们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根本无法分析出它的具体信息”
余安继续说道“而那座孔雀酒吧，很明显他们依靠这种药剂制造出了天国之路，从而凭借新品的特色，促进酒吧的消费，嗨吧虽然一周只营业一个晚上，但依靠天国之路的爆款，营业额不降反升”
陆峰问道，“这种药剂会让人成瘾么？”
“根据我们的分析，并不会”余安摇头，“它只能让人产生幻觉，再从这种幻觉中寻找快感，至于为什么卖的这么好”
“可能是人们都愿意沉溺在这虚假的快感中吧”余安轻声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许无奈
陆峰没有说话，他不想深究人们沉溺的原因，也不关心这些，因为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孔雀酒吧是否与异格灾害有关
“虽然孔雀酒吧的疑点很多，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余安点击屏幕又换了一张图片，“受限于证据的缺少，我们没有直接上门强制关停，而是继续围绕它调查下去”
“根据原先的注册信息，孔雀酒吧的供货商本来只有城北的一家酒厂，但三年前他们有了一个新的供货商，我们查了一下，发现那个工厂在城南的郊外，是很多年前创办的，原主人早就转让给了别人”
“城北那家没有任何问题”余安说道，“但城南那家于年后突然倒闭了，据说是老板因为破产携款潜逃了，至今没有下落，所以工厂也就荒废了下来，我们去实地考察过，看不出任何人烟存在的痕迹”
“如果天国之路是在城南的工厂生产出来的，那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要么是两者本就无关，要么是有人刻意隐藏了真相”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孔雀酒吧仍在正常营业，分部没有出手干扰”余安说道，“但天国之路的调查，也断在了这里”
陆峰轻轻点头，凝神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像是在抓住每一个信息，而余安也在静静地等待他的指示
片刻后，陆峰开口说道，“你介绍了这么多，天国之路这件事确实不简单，但在我听来，更像是一场贩卖违禁物品的黑市交易”
“而事情远不像表面这样，这只不过是个幌子”陆峰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说的异格灾害，体现在哪里？”
“这也是我们最开始没有选择详细上报，让您从京华市赶回来的原因”余安有些自责地说道，“为了查明这一切，我们只得将调查重点又放回孔雀酒吧”
“分部再一次让黄鹤小队去那里探查情况，但很不幸地是，他们在离去的时候被人杀害了”
悲伤的氛围在会议室里弥漫开来，余安说到这不禁轻声叹了口气，一旁的张怀缓缓闭上了眼睛，而陆峰捏着资料的手指也用力了几分
平复心情后余安继续说道，“三个人都被利器贯穿心脏而死，现场并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黄鹤小队能力优秀，成员的实力都在中上水平，很难想象有人能够如此轻松的解决他们”
“也是因此，我们对这件事有了新的评估，经过讨论决定将其定为异格灾害，这才请您回来亲自处理”
“说说你们现在调查到那一步了”陆峰沉吟一会儿后才出声说道
“随着对天国之路的不断研究，我们取得了新的进展，通过实验发现，天国之路中的那种奇怪药剂，对普通人的影响并不大，但对【灵异者】的影响很严重，而影响的程度与一项指标有关”
余安说到这，点击屏幕调出显示结果的那一面，她的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带着些许害怕的惧意
“那就是，灵异者的【灵力】”
一时间会议室内噤若寒蝉，只听见一部分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仿佛墨汁滴入清水，死寂的感觉随之蔓延开来
陆峰盯着屏幕，眼眸中锋芒显现，他下意识地想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烟，这是他排忧解闷的方式，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这是在会议室，所以他又放下了手
“继续说下去”陆峰沉声说道，脸上的线条如同钢铁般坚硬
“天国之路能影响人的精神状况，而普通人喝了只会产生简单的幻觉，但灵异者产生的幻觉……”余安顿了顿，接着说道，“按照联盟的说法，被称为【灵视】”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能让灵异者产生灵视？”陆峰又皱起了眉
“确实如此，并且对灵力越强的灵异者，产生的灵视就越强，对意志的考验也会也严峻”余安说道，“而对那些灵力较弱的灵异者，产生的灵视也很弱，影响很快就会过去”
“而一旦灵异者承受不住灵视的考验，就会一步步【蚀化】，最后变为危险的【异格】”
陆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捏紧了拳头
“看来这确实不是简单的违禁品交易啊，这是一场专门针对灵异者的行动”陆峰的声音冷若坚冰，隐隐有杀意显现，“不仅是对我们，也是对所有生活在江城的灵异者”
“并非所有灵异者都在联盟的监管之下，这是无法预测的隐患。幕后凶手在用这种堂而皇之的方式向我们宣战，他想借机瘫痪整个江城分部的运转，从而影响到总部，为此甚至为我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陆峰声音低沉，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江城分部这么着急让他从京华市赶回来
这已经不是普通警察能处理的问题了，当事态升级到异格灾害的时候，只能交由更专业的联盟处理，而江城分部也必须有所行动，片刻不容耽误
“情况大家也都了解了”陆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各位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为了不让损失继续扩大，我们需要尽快想出应对策略”
“我们应该先关停孔雀酒吧”许久未说话的张怀出声说道，“以参与违禁品买卖的罪名将知情人士全部逮捕，现在事情已然明了，我们也不需要再留着他们了”
“将他们抓捕归案，不仅可以打乱他们的行动，也可以借此引出真正的凶手”张怀继续说道，“他们必须被绳之以法，我们不能让黄鹤小队白白牺牲”
“我同意他的想法”屏幕前站着的余安也附和道，“既然对方已经明牌出手，那分部也不需要有所顾忌了，抓捕孔雀酒吧的那些人对我们是有利的”
“关于天国之路还有很多疑点，而孔雀酒吧是我们目前唯一确定的相关线索，只有对他们进行审讯，我们才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会议室不少人也点头同意，不管孔雀酒吧是否是异格灾害的直接参与者，不管他们是否与黄鹤小队的牺牲有关，他们售卖天国之路危害市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们必须得到律法的惩处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去办了”陆峰沉思片刻后说道，“对方的痕迹已然暴露，为了洗脱嫌疑他们也会有所行动。虽然目前江城的交通进出已经被严格管控，但你们的动作还是得尽快，别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张怀和余安听到后皆是认真地点头，眼中都带着必定完成任务的决心
“孔雀酒吧的事情安排好了”陆峰又说道，“那异格灾害的事情，各位有解决办法么”
“黄鹤小队已经是江城分部实力最强的小队之一了，却轻易地死在了异格的手里，看来这只异格的实力并不简单”
“不”陆峰说完自己打断了自己，反驳着错误的判断，“不只是实力，异格的数量我们也确定不了，这次异格灾害藏得太深，我们无法做出准确的评估，也就无法配置参与行动的人力资源”
“所以各位有解决方法么”陆峰又重复了一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他们都听懂了陆峰的言外之意，这些年来江城太过平静，所以许多战力优秀的人员都被调去了其他分部，留下的不过是一些实力普通的文职人员
而江城目前出现了严重的异格灾害，危险程度过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以分部目前的实力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灵异者与异格的战斗中，律法只不过是毫无作用的口号，真正决定生死存亡的，只有绝对强悍的实力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事实已经摆在了我们的眼前，江城目前的异格灾害已经不是分部能独自解决的了”见没有人回应，陆峰开口说道
“所以我准备将这件事整理成报告上交京华总部，向联盟请求支援，并让江城分部启动红色级别戒备”陆峰神色严肃地说道，“异格灾害是不能马虎的事情，每个人都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是”桌旁的其他人对他回应道
“另外，江城的损失到如今这个地步，一方面是各位的疏忽大意，一方面是我监管不力，我的离守让这座城市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牺牲”
人们刚升起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去，如今的局面他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因为他们的失职，让事态不知不觉发展到了今天这样
“在此次异格灾害解决后，我会亲自去总部解释清楚所有事情”陆峰表情平静地说道，“如果总部追究下来，我会承担所有责任，引咎辞职”
陆峰的话让所有人不禁睁大眼睛看向他，瞳孔中满是惊讶
“部长，您……”张怀正想说什么，却被陆峰挥手打断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他站起身来朗声说道，“现在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各位尽快行动起来，事态刻不容缓”
“散会”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决，不给人半分拒绝的余地。其他人听到后都站起身来，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也是从现在开始，江城分部正式启动了红色级别戒备，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为这座城市的安全贡献着的自己的力量
其他人走完后，余安走到陆峰身旁，对他说道，“部长，您引咎辞职这事……”
陆峰再次挥手打断，“这事不重要，你现在应该去配合张怀处理孔雀酒吧，这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余安没有再说什么，她沉默地看着陆峰，最后转身离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她站在门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步离去
江城分部有一件高层人员心知肚明的事情，那就是以陆峰的管理能力，他在联盟里应该有更好的仕途，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去其他更好的分部就职，甚至是京华总部，但他却一直待在江城这里，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是江城本地人，他热爱着这座城市
所以他听到江城的变故后，毫不犹豫地推掉了京华的会议立马赶了回来，所以他愿意以自己的职位作保证，承担所有可能的风险，向总部申请支援
而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这是他上任第一天就做好的觉悟
此时所有人都已散去，宽敞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陆峰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片刻后才站起身来，他走到一旁打开了窗户，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盒，又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重重地吐出，仿佛吐出了心中所有的烦闷，那些烟雾向着窗外飘散远去，模糊了他的视线
陆峰站在窗前，目光眺望着远方横跨城区的江水，无论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事，它依旧在那永不停息地奔腾着，从未改变
待烟吸完后，陆峰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脸上表情严肃认真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多年未曾打过的电话
“喂，是楚振华么？”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是陆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