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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刑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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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府——

    程始看过万府递来的竹简,呆愣了几秒摇了摇头,萧元漪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程止看了一眼桑舜华劝道:“其实此事也无恶果。那些小女娘不过是形容狼狈了些,但我看诸家大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萧元漪则是依旧沉默地看向前方。

    “主君,女君——”青苁匆匆从门口进来,见程止夫妇也在,也对两人行了礼,“上官娘子来访——”

    萧元漪表情松动了些,“请进来吧——”

    “是——”不一会儿,青苁就带着上官澄走进了堂中。

    “见过程伯父、萧女君、夫子、师公——”上官澄跪在堂中央行了一个深礼。

    “纯熙君,你这是做甚!”萧元漪连忙走下来想要扶起上官澄,上官澄却没起身。

    “萧女君,今日之事我已经知晓是嫋嫋所为。作为嫋嫋的夫子,萧女君将管教之职交与纯熙,纯熙却疏于管教,致使嫋嫋犯下如此大错,是我之过,这是其一;今日之事,我虽有所察觉,却对嫋嫋有所纵容,甚至无意间推波助澜,未尽到及时制止,这是其二过。故而,今日纯熙当着程家诸位长辈及夫子的面特来请罪。请萧女君和夫子责罚!”上官澄从腰间取下军鞭递交给萧元漪。

    “这”萧元漪拿着军鞭,看着伏在地上的上官澄,心中纠结,看向桑舜华,桑舜华立马下来将上官澄从地上拉起。

    “纯熙君,今日之事大都是我家嫋嫋顽劣闯下的祸事,与你的关系并不大,嫋嫋交给你管教,我省了很多心,所以这不怪你”萧元漪将军鞭还给上官澄,拍了拍上官澄的手背。

    “可是”

    “哎呀,纯熙君,我们也没有要责罚嫋嫋的意思,只是想借这件事给嫋嫋长个记性”程始下来打圆场。

    “那诸位想要怎么做呢?”上官澄问道,桑舜华和程止对视一眼没说话。

    程始见几人不说话,将竹简一摔,假装生气道:“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罚她,重重的罚她!今日好在被万老夫人看破,要是被旁人看破了,我看嫋嫋并非不知自己做得不妥,而是明知做得不妥她还要做!她自恃聪明了得,觉得什么都可以糊弄过去,如此张狂的确是要闯下大祸的”

    上官澄几人正听着程始的计划,萧元漪也若有所思,程始见众人不吱声,重重拍向桌案:“我今日就要折折她偏激的性情!”

    “将军!”萧元漪叫住了程始。

    “萧女君,纯熙有一计,不知可否?”上官澄提议道,“今日咱们先让嫋嫋知道她的计谋已被识破,说恐有人要惩治她,为了让她磨磨性子,先让她见识一下民间疾苦,待过段时间,这件事被人们遗忘,再将她接回,不知此法可好?”

    “此计甚妙!”程始拍拍手,“那在此之前还是得震慑一番。青苁!取刑杖来!”

    听到刑杖,程止连忙下来制止,“阿兄可是要对嫋嫋上家法,嫋嫋才几两肉,兄长一巴掌扇过去都晕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长的刑杖。”程止看着那刑杖都腿软。

    程始连忙解释:“嫋嫋胆大心细,寻常阵仗吓不住她。这次定要让她狠狠的吃些苦头,出点血,才能让她长记性!”萧元漪在一旁开口道:“将军,你就不怕嫋嫋就此恨上你吗?”程始回头憨笑:“夫人说得没错,所以呀~不要由我来打,由夫人来打。”萧元漪闻言抬头看向程始,“我可是用心良苦”

    连程止都看不下去了,背地里说了一句:“什么人呐~”上官澄看着桑舜华也有些难言。

    “收服嫋嫋这般桀骜的孩儿,得软硬兼施才行,你打完了,总要哄的吧!咱们夫妻二人总得一个软一个硬”程始继续给人洗脑,上官澄表示她有些听不下去了。萧元漪可不惯着程始:“将军想得可真周到!”程始立马傻呵呵地笑,“多谢夫人夸奖!”

    “青苁!快去把女公子给我带过来!”“是——”

    “来来来!”程始招呼几人凑过去部署,“我计如下,待会啊,我先躲在庭外,免得自己心软,等嫋嫋过来了,夫人就大发雷霆,镇压于她。就在此时,夫人气急,一摔陶杯,三弟、娣妇和纯熙君就假作匆匆的赶过来,你们仨得声泪俱下的替嫋嫋求情夫人呢~一番无奈,勉强应下,要很不情愿地才留下她一条小命的模样~”

    “程伯父,纯熙作为嫋嫋的夫子还是陪同萧伯母一道留下,这样萧女君也能少受些嫋嫋的恨,到时候也好后面相处”上官澄提议,走到萧元漪的身边。

    “既如此,也好!”

    “婿伯倒是会唱好戏!”桑舜华悠悠开口。

    “就是啊!为何我们夫妇和纯熙也要配合兄长演戏!”程止也忍不住开口。

    “你们当真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啊~今日一役,定要让嫋嫋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觉得有人兜底就可以胆大妄为,就这么定了!”程始“镇压”了程止的反抗。

    “夫人、纯熙君,可别忘了,以摔杯为号!”程始临走前还不忘嘱托,上官澄点点头示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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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澄和萧元漪坐在上首,静静地等着程少商到来,程少商一进门就看见武婢站作两排,中间还立了一个凳子,程少商心知今日这顿板子是非挨不可了。

    “跪下!”

    “万家今日桥塌可是你做下的!”萧元漪冷声道。程少商没吱声,上官澄坐在上首拼命给她使眼色示意认错。

    “啪!”萧元漪一拍桌案,吓得程少商一哆嗦,“为何屡教不改!”

    “没有为何!”程少商的回答让上官澄有些头疼,连忙找补,“嫋嫋,我知你最近屡次被那王家女娘和裕昌郡主找麻烦,可是这次你不光害了她二人,还牵扯了许多无辜女娘,实在是太过分了,还不快认错!”上官澄走到程少商面前冲程少商使眼色,叫她先向萧元漪低头,之后凡事好商量,程少商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只是想出口恶气罢了!”

    “嫋嫋!”上官澄没想到程少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连忙叫停。萧元漪直接站起身来,“今日出门前我叮嘱过你,若再惹事,定不会轻饶!你为何还是要做!”

    “做!便就是做了!少商原也未指望阿母会放过我,要打要罚,随便!”

    “嫋嫋,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上官澄见两人剑拔弩张,事情有些不可控起来,连忙拉着程少商跪下,“萧伯母,嫋嫋前些日子受了惊,恐怕现在还意识不清,请您看在她还病着的份上,饶她这一回!”程少商拉起上官澄,转头对萧元漪说:“阿姊说错了,我没病,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今日是我自愿受罚的!”

    “嫋嫋!”程少商握了握上官澄的手。

    “好!”萧元漪也气狠了,“你敢作敢当,我也不必手下留情!青苁!军法伺候!”

    “萧伯母!”“女公子,快些认错!”

    程少商还是犟着:“我没错!”

    “嫋嫋\/女公子!”

    “少商没错!阿母若要罚,尽管罚来!”程少商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趴在了长凳上,上官澄看了着急,想起了摔杯为号,冲到刚刚的桌案,拿起陶杯就要摔下,却被萧元漪一把拦住:“纯熙君,嫋嫋今日这般,我是一定要罚她!不然她不会长记性!你也不必叫来人,无论他们来不来,今日这嫋嫋,我是打定了!”

    “萧伯母!”上官澄被萧元漪示意武婢拉到了一旁,上官澄挣脱开想要冲到程少商身边,却被武婢环住。程少商从怀里拿出绢帕塞入口中。萧元漪被程少商这番举动气到:“青苁,只管打来,不准徇私留情!”

    “萧伯母!”

    “打啊!”眼瞧着军棍打上了程少商,上官澄也不管会不会伤人,挣脱开围着的武婢,扑到了程少商的身上,替她挡棍子。

    “纯熙君!”

    “萧伯母,今日我曾说过嫋嫋是我的学生,学生犯错,夫子有管教不当之责,所以纯熙愿同嫋嫋一同受罚!”上官澄忍着痛,任凭棍子打到背上也不喊疼。

    “好啊!好啊!”萧元漪被气急了,“不必留手!”程少商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上官澄摇摇头,上官澄握住了她的手

    走廊上程始三人察觉不对劲,急忙赶上楼。

    “将军止步!”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程始扒开阻拦的武婢。就看见上官澄伏在程少商身上,两人一起挨着军棍。

    “住手!谁敢再打!”武婢放下了军棍,上官澄见程始来了,就从程少商身上下来,无力地伏在地上,手还紧紧的握着程少商,“程伯父我没事快看嫋嫋!”

    “纯熙君,你!”程始没想到上官澄也受了刑,有些慌张却还是按着上官澄的意思去看了程少商的情况,“嫋嫋!嫋嫋!”

    “阿父你终于来了”程少商虚弱地说。桑舜华则走到了上官澄身边将人抱在怀里。程止和桑舜华看着两个虚弱的女娘,满眼心疼。

    “元漪啊~就算是嫋嫋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下此重手啊!她可是你我亲生的!”程始质问道。

    “姒妇怎么打得这么重!快!快去请医士来!这得赶紧上药!”桑舜华拉着上官澄的手,看向程少商连忙嘱咐仆妇喊人。

    “元漪阿姊,我从未如此钦佩于你,竟舍得如此下狠手对自己亲生女儿啊!少商即便有错,元漪阿姊就不能够言传身教吗!何必行此大罚,动辄加以棍棒,不耐给予教诲!这顽童又如何能成才!”上官澄见几人针对萧元漪的话越来越重,拉了拉桑舜华的袖子摇了摇头

    “好得很!”萧元漪转过身来看着众人,“挨打的不出声,出招的却来质问我!你们一家人,小的有理,大的也有理!到头来没理的偏成了我!只我一个是恶人!三弟,你即将去骅县赴任,将她一并带走吧。这孩子,我萧元漪从此不会再管!”

    “萧伯母!三思啊!”上官澄从桑舜华怀里出来,爬到萧元漪脚边替程少商求情,“萧伯母,您若是这般做,嫋嫋之后定会又被人非议的,求您三思!求您三思啊!”萧元漪偏过头,不忍再看

    程少商从长凳上抬起头:“好阿母一言为定”上官澄回过头看向程少商,一滴眼泪从程少商眼角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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