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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本是逍遥少年郎(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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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没事,席温年就蹲在御花园里赏花。

    与其说是在赏花。不如说是换一个地方发呆,一蹲下来,他的眼神就开始迷离,几乎没有聚焦过。

    眼神时而冷冷清清,时而温温柔柔,时而干干净净。

    眉眼冷淡,却有时眼波流转,笑意阑珊。

    究竟哪个是他,哪个不是他,暗七也不明白。

    他奉命保护了几天,几天以来席温年都是这样一副死样。

    倒是有点像无声的反抗。

    “席公子回去吧,该喝药了。”外面冷,蹲久了容易生病。

    为了他的健康,暗七总会以各种理由送他回去。

    “大郎,该喝药了。”躺在空间里的0437忽然突然活跃了一下气氛,差点让席温年笑出来。

    “你以后还是少看一些电视剧,对脑袋不好。”

    “宿主,你说错了,看的最多的是你,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好骗,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君淮迟想要你上战场。”

    “哦,我知道呀,在原身的记忆中我有看见。”看见拖着病体厮杀战场的少年,满身的伤痕,却依旧恣意。

    只因守护大凉是他的使命,守护山河是他的私心。

    “走吧,回去喝药。”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没有波澜了。

    最近的席温年可以说是相当的乖了,任何被送来的东西,即使没有胃口,他也会尝一尝。

    即使药再苦,他也会喝完。

    只是每喝一口,眉头都会紧皱,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 ,他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

    只有陈老知道,那不过是浮于表面,昙花一现罢了。

    “阿年忍一忍,我给你扎几针,不会很疼的。”陈老看着少年消瘦的背部,爬满了伤痕。

    虽早已结了痂,可这个人本就不该受这么多的罪。

    他应该辉煌,不应该困于这个高墙内,应该于野火中你涅槃,于荆棘中绽放。

    应该张扬,不应该埋于权势之中,应该于黑夜中奔跑,于盛世中微笑。

    以山河为礼,星辰作画,轻狂而又潇洒。

    这才应该是他,是真正的席家小公子。

    而不是那个在帝王身下夜夜承欢的男宠。

    “没关系,陈伯扎吧。”五哥不在身边了,他连撒娇的人都没有了。

    他学会坚强了,坚强地将所有的伤痛都咽下去。

    不会疼的。

    几针下去,席温年疼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手指都泛白了,他愣是没有喊一句。

    静静地承受着着这一切。

    有时候身体上有疼痛,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身体疼了,心就可以不疼。

    可他的眼泪却好是忍不住地流出来了,浸湿了枕头。

    不是疼的,也可能是疼的。

    他想五哥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哄他了。

    陈老也似乎是感知到什么,少年的肩膀在抖动,还抖动的很厉害。

    是悲痛,应该还有心痛吧。

    这孩子向来重情重义,这一次应该是真的难过了。

    这种情绪也压抑了很久吧。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将席温年背上的几根银针取了下来,扯过旁边的被子就将席温年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起身,背影沧桑地离开了这里。

    他也无能为力。

    世间最难的,就是为情所困。

    哭累了,也就睡了,睡了就不难受了。

    糊糊涂涂中,有一只手一直在摸他,从脸颊一直往下面摸,热热的,很不舒服,他才睁开眼睛。

    “陛下,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说话的时候,默默地将君淮迟的手拿开。

    永远处于发情期的人最可怕了。

    “好阿年,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头疼的问题,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阿年能帮我。”将还糊涂的席温年从床上扶起来。

    迫使对方比自己对视。

    “陛下只管说,只要属下能做的,定当全力以赴。”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小敷衍。

    “阿年,南荒进攻,朝中没有可重用的贤臣,阿年是否愿意替守护这江山。”君淮迟没有去过战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对方是有多骁勇善战。

    大凉的战士有多不敌,那一场险胜的战争,是原身那个傻瓜用半条命换来的。

    “只要陛下想要,属下愿意,陛下下旨吧。”眼神里有坚定,但眼底里却有失望。

    一个是对大凉的,一个是对眼前人的。

    “阿年真好,等你凯旋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身份,一个令人尊重的身份,以后我们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会疼你。”

    “好,我答应陛下。”言语中更多的是难过。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声,也不是什么地位,他想要的是眼前人一心一意是他。

    随后,君淮迟就下了旨,一刻也没有耽误。

    席家父母听说的时候,马上就进宫面圣。

    他家阿年不应该上战场。

    “陛下,求你收回成命,阿年这真的不适合上战场,我大凉满朝的忠臣,满朝的武将,为何非阿年不可。”

    “席老将军这是说什么话,满朝的武将再厉害,又有何人能与席家相比,席家的枪法是最好的,是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不仅如此,阿年的剑法也是最好的,他这样的天赋不上战场实在是可惜,朕这是让他在战场上闪闪发光。

    况且,席家手握兵权几十年,我大凉的每一代皇帝都相当信任席家,朕当然也是这样的,难道老将军还要抗旨?”君淮迟目光幽幽,深不见底,却在看向席家老将军的时候,带着寒光。

    冰冷而又刺骨。

    他才是大凉的皇帝,为何手握兵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外人,这口气他又怎么能忍?

    “陛下,老臣不敢,只是……”席老将军不是不敢,只是他受点委屈没事,他害怕自己忤逆了陛下,阿年会因此受尽委屈。

    “既然不敢,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朕想要的是这天下,是统一,是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那是我的大凉,席将军明白吧,所以这场战争,阿年非去不可。”他要的是大凉生生不息,屹立不倒。

    是史书上歌颂的时代。

    “陛下,既然心意已决,那臣也不该多说什么,请陛下允许臣看看我的孩子,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吧。”作为大凉的忠臣,如果大凉有需要,如果百姓有需要,他没有资格拦着阿年。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么忍心,刀剑无眼,伤到了该怎么办。

    他承认,他有私心,他舍不得。

    “准了。”

    在公里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寝宫,谈不上繁华,说不上温暖,反倒显得有点冷清。

    里面困着的是一个自由的灵魂。

    是他家的阿年,是那个会笑的阿年。

    席老将军是这么想的,可当他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瘦了,也憔悴了。”常年拿着兵器,手上有许多的老茧,摸着席温年的脸颊,显得有些疼痛。

    不过席温年不在意,他也想家了,想父母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能跟个小孩子一样,撒撒娇,诉说痛楚吧。

    “阿爹知道了,所以才来的对吧。”席温年的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家阿爹。

    他们都很好,好到让自己想要沉沦在这样的爱意中。

    没想到自己也会野心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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