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跑起来!
沈觅清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僵硬,沈觅清伸手抱住他,并未说话。
杨展身上一松,勾起一抹笑意,“还想听?”
沈觅清:“你想说我便一直都想听,你不想说,我也想听,只是能忍住不问。”
杨展在她的发顶蹭了蹭,“这般乖觉,便讲给你听听。”
“奶娘死后,我躲在偏僻的村庄里,不知所措,以前习惯了被人伺候,当时却一下变得每日三餐都成问题,村民看我可怜,也会给我送一些吃食。”
“就这样活了两年,期间跟村民学会了打猎,攒了一点盘缠,便带着盘缠往上京赶,因为我一直记得,祖父将我交给奶娘时,告诉我一个地方,他在那里给我留了好东西,让我成年后去取。”
“我没听话,十岁便踏上了回京的路,嗯,后来事实给了我教训,我被人牙子抓走,送去了地下斗兽场,老板看我小,觉得是赔钱货,人牙子又将我带走。”
“半夜我杀了三人,跑了出来,却又被红姨盯上,她直接带我去了一座孤岛—暗茗。”
沈觅清震惊,十岁杀了三个大人?却没有打断他的话。
杨展:“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沈觅清一脸好奇,装模作样的惊讶,“我知道了?我不知道呀?什么?”
杨展挑着眉,眼里浮现的笑意,暧昧非常,“若没有我同意,红姨敢给你讲那么多吗?”
沈觅清将嘴唇轻轻闭合,微微抿着唇,眨眼间透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真没意思,你什么都知道!”
杨展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此时有人敲门。
杨展:“说。”
魁梧大叔粗哑的声音禀道;“上位,血燕来了。”
杨展轻轻将沈觅清放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所以我的经验便是没能力不敢乱跑,会出事的。”
说罢便出了门。
沈觅清现在确实非常认可他的话,看看他们这些天遇到些什么?
杨展回来时,沈觅清已经睡着,他轻轻走至床边,连被子带人便一同缓缓抱了起来,他抱的极缓极轻,中间沈觅清只颤了颤睫毛便又睡了过去。
沈觅清醒来时,已经在一辆马车上,车里还点着灯,说明是晚上,马车奔驰着,却很稳,沈觅清被卷成墨西哥鸡肉卷,不好动弹,眨了眨眼睛。
杨展笑着将卷她的被子打开,“事出突然,便没叫醒你。”
沈觅清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两滴泪,困意散了大半,“咱们这是?”
“改走陆路,去一趟荣城。”
沈觅清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杨展递给她一杯温水,“都不怕卖了你。”
沈觅清小酌一口,“蒙眼跟着你,你带到哪里算哪里。”
“这般信任我?”
“我还有选择?”
“没有!”
沈觅清翻了个白眼,继续喝水。
荣城距离上京不过三十里,杨展带她来到荣安寺。
沈觅清在禅房里等着,杨展好像去见了这里的方丈。
沈觅清百无聊赖的打开门,出门逛逛,只见门前一棵硕大的榕树,沈觅清和她姨娘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榕树,却没这般大。
远处一个儒雅俊秀的男子顿足望了过来,远远的便瞧见榕树下的少女,身着藕色衣裙,眉眼弯弯,抬头看着头顶的大树,眼光如星子流转,容颜绝丽。
男子缓缓靠近,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清妹妹?”
沈觅清回头,对上一双淡雅如光的星子,“谢云深?”
这不是原主一直心心念念的云深哥哥吗?
谢云深闻言,眼前一亮,“两年未见,清妹妹长大了。”
沈觅清浅浅一笑,“嗯,你这是?”
谢云深面色一顿,随即又温和道:“我来此有些事,好巧在这里碰到,清妹妹不是在宫中?怎会?”
沈觅清心一紧,忘了这茬,“哦,我也有事。”
“……”
谢云深轻咳两声,“清妹妹,听音儿说,你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都叫的这般亲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沈觅清就见不得他俩好。
“哦,她嘴贱,骂你,她说你虽身份低贱,人倒是还算俊秀,还说你一副穷酸样,不过还好如今中了举人,嫁给你,让父亲给你某个缺,你这辈子就被她拿捏了,我听不惯就揍了她一顿。”
谢云深脸色铁青,沈觅清杏儿眼清澈透亮的望着他。
谢云深眼神闪烁,酝酿了好半晌,才说:“我想跟清妹妹说清楚此事,当初你进宫一年后,我中举人,属实有些晚了,不然定会向沈大人谨言,阻止你进宫,也不至于……”
谢云深看着沈觅清一张绝丽的俏脸,心有不忍,可她现在毕竟已经是后宫嫔妃,还是赶紧跟她说完,早日了解了的好。
“清妹妹,我和音儿年底成亲,造化弄人,你进宫已成定局,所以希望你以后还是莫要为难与她,我们两个不可能的,言尽于此,谢某告退。”
说罢便转身就走,连沈觅清的脸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沈觅清提声:“你不要走好吗?”
谢云深顿足,僵在原地。
与此同时,隔壁禅房里的杨展拿茶杯的手一紧,茶杯便碎裂开,茶水顺着修长的手灌进衣袖滴在地上,他却浑不在意。
他落寂的垂下眼眸,几近停止了自己的呼吸。
坐在对面的方丈一怔,也跟着噤声,惴惴不安观察着他。
而外面的谢云深,硬着头皮僵硬转身,他怕的就是这个,“沈小姐……”
听听都成沈小姐而不是清妹妹了。
沈觅清淡淡的打断了谢云深后面的话,“跑起来!”
谢云深瞬间凝固,反应过来后,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灰绿色儿,一甩衣袖,“沈小姐记住自己的话才是。”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杨展甩了甩手上的茶水,恢复了呼吸,手心竟然不觉间出了汗,一抬眸,方丈才瞧见他此刻模样,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方丈不知所措,小声:“上位?”
杨展摆摆手,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落寂之感,方丈只觉估计是自己眼花,这样的人物怎会有那般情感外露?
杨展拿起帕子一边擦水渍,一边道:“还望方丈鼎力相助。”
方丈赶忙回礼,改了口:“施主放心,老衲记下了。”
回京的马车里,杨展一直勾着嘴角,沈觅清都想问他是不是捡钱了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