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魇镇
沈觅清回到东厂,殇七说杨展不在,被皇上召见去了茶亭。
沈觅清一看时辰,马上就要午时了!
殇七道:“大人走时有交代,让沈才人去屋里等大人。”
沈觅清进了二楼主屋,案几处一张字条,沈觅清赶忙拿起来看,这或许是杨展有话想对她说。
杨展熟悉的字体,潇洒肆意,如长枪大戟。
‘魇镇,不懂得地方指挥尤昌做事即可,……’后面的字还未来得及看,一阵熟悉的眩晕,沈觅清心道:完蛋!
沈觅清稳了稳心神,一旁尤昌轻轻在一侧抵住了沈觅清的腰,悄声道:“掌印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沈觅清摇了摇头,回应:“无碍”
只见皇上坐在上位,手里捏着青花缠枝莲纹手杯,却并未喝只是轻轻转着。
两边并列两排共四张条案,一张沈觅清坐着,另外三张条案后的人,沈觅清都不认识,皇上身旁站着全公公。
而此刻沈觅清却闻到了一丝不太平的味道,貌似皆由堂下跪着的一个太监导致。
皇上此时缓缓开了口,“杨展!你即刻去容华殿,直接将人及那腌臜之物带来!朕亲自审问!”
沈觅清躬身道,“奴才遵命!”
皇上点了下巴。
沈觅清出了茶亭有些懵,刚一回头。
尤昌便已经跟了出来,问道:“您方才与奴才说什么?”
沈觅清无语,他还在刚刚那一帕!顺势便说:“咱家不知为何这会子头疼,所以接下来主要靠你陪着咱家去拿人。”
尤昌一惊,急道:“头疼?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觅清胡诌着:“只是近来劳累,昨夜没有睡好。”
尤昌这才点头,“原来如此,那您先往容华殿去,奴才这去前头点人,一会儿咱们容华殿集合。”
等尤昌走后,拉来一个小太监,命令道:“带路去容华殿。”
小太监赶忙去了前头带路,心里却一阵狂喜,可是自己被掌印大人看上,没准儿有机会被调去东厂,那地方可威风的紧!
小太监喜滋滋的在前面带路,沈觅清却全然不知他此刻想些什么。
来到容华殿,沈觅清一惊,杨展一身太监服携殇七、殇九此刻正已经带着人在容华殿门口等他了。
尤昌从殇七身后出来,对她翻了个白眼,“您都让殇七点了人过来,还劳动奴才多跑一趟!”
他就正纳闷呢,自己还没到东厂,殇七便已经领着人来迎接他了!
沈觅清无言,闭了嘴巴,杨展不让她对别人笑,容易露馅儿。
一同来到华容殿,门口守宫门的嬷嬷见到众人,便开始腿肚子打颤,一边回头让小丫鬟进去通知一边小心道:“不知掌印大人何事?待老奴通传容妃娘娘。”
尤昌:“你自去通传便是,咱家奉命行事。”冲身后一摆手,身后太监便直接冲了进去,杨展沈觅清随后而至。
杂乱的脚步声及颤颤巍巍的唏嘘声在殿内炸开来,两个大宫女匆忙跑了出来,身后跟着雍容华贵的容妃娘娘。
大宫女呵斥道:“大胆!容妃娘娘殿也敢闯?”
尤昌尖声道:“皇上口谕~搜宫!”
随即尤昌又放低姿态,恭维着笑意:“娘娘~您雅量,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难违!”
容妃面色无异,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既使皇命,那便搜吧。”
虽如此淡定,心中难免惊诧,有人走漏风声?不过她早已销毁殆尽,不怕他们查!只是……若有人想借机塞点什么到她宫里,便不好说了。
于是容妃给了身旁大宫女一个眼神,大宫女对华容殿下人道:“你们都跟着点厂卫,怕他们不认识路或别不小心碰坏了娘娘的东西。”
丫鬟婆子及太监皆跟着东厂厂卫身后去搜查。
尤昌拱手:“多谢娘娘体恤奴才。”一挥手身后厂卫便冲了进去。
宫女们紧跟其后,“你们当心些,别碰坏了娘娘的东西,你们的命可赔不起!”
厂卫们仿若未闻,搜索着,容华殿可不小,半晌后,终于殇九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布偶来到沈觅清面前,“大人!搜到!”
容妃脚步往后一顿,险些摔倒,惊慌道:“不可能,定是有人陷害本宫!”她明明已经烧掉了!所以此物定是假的!有人走漏风声,借机栽赃陷害于她!
杨展给了沈觅清一个眼神,沈觅清道:“娘娘若有冤情便去皇上面前慢慢说来。”
尤昌:“来人!将殿围了,容妃娘娘请吧?”说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容妃身旁大宫女,“奴婢去请显王。”
容妃一把将她拉住,手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臂,“不必扰显王。”此事定不能牵连了她的儿子!
……
茶亭内,皇上看着尤昌手里举着的巫蛊娃娃,敛着眉毛。
容妃娘娘一进门便哭着扑倒在地上,“求皇上明查,这是有人陷害臣妾!”
“啪!”
刚刚还在皇上手里的青花缠枝莲纹手杯,转眼便碎在了容妃娘娘身边,茶杯溅起的碎片将容妃的手划破,血即刻溢了出来。
容妃娘娘手一抖,匍匐在地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这定不是臣妾所为。”
皇上眯着眼,“你认为朕连查清这点事情的本事都没有吗?”
“朕若不是铁定了此事,会让人直接不给你脸面去搜宫?”皇上说到最后几乎吼了出来。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皇上明查……”容妃娘娘声音颤抖着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皇上:“太子倒!老大便是最有希望的对吗?”
“不不!不!皇上明查,此事与显儿无关,他并不知情!!”容妃惊慌失措间,都不知自己已经承认了。
众人鸦雀无声……
容妃看着皇上阴沉的脸,冰冷的看着她,心中一紧,赶忙改口:“不对!不对不对,皇上,此事是有人在陷害臣妾跟显儿,皇上明查!”
皇上不语,只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容妃,年岁已然爬上她的面颊,几乎忘了年轻时的她是何模样。
容妃迫使自己冷静,“皇上您知道的,臣妾的字很难模仿,若要做魇镇,必定得亲自写下要克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滴血为契,您可以查验!”
皇上闭了闭眼,他也希望与自己的长子无关,“全福,拿来。”
容妃一喜,她心中有数,此魇绝非自己的所做,她当初是亲手烧掉了那魇,并未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