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怕的废物
她今日先打探一下情况,虽说有原主记忆,可她对一些事物知之甚少。
例如,如何存银,如何取银,如何办理路引,又是如何购买房契。
以后若想出来生活,这些都是必备。
不是灵魂互换这一茬,她还没这么容易办到,想想反倒有些庆幸。
马车来到繁华的平阳街……
沈觅清掀开帘子眼前豁然出现一条宽阔的大道,即使她一个现代人也忍不住被这条平坦的青砖宽道所震惊。
阳光普洒在遍眼都是绿瓦红墙之间,两边高高扬起的商铺招牌,粼粼而来的奢华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到处都在彰显着这上京城的繁荣和气派。
沈觅清眉宇间皆是向往,想到刚刚那一沓银票就肉疼,到嘴的鸭子飞了!
果然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手中有粮,才能心中不慌。
底气便是由物质基础建立的,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暂且先再忍忍吧,想想法子,在离开之前敛些财。
途中沈觅清下车想逛逛古代的街市,却发现周围一众人看见她便绕道儿走,沈觅清就像一个自带保护圈,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会自动让出来一片宽阔的区域……
杨展平日是多遭人嫌,沈觅清心中腹诽……
忍不住问殇九:“这些人为何一路躲着咱家?咱家很可怕吗?”
殇九一愣,不由心里纳闷,大人今日是怎的了?却不敢明言,只当大人一时忘记了,认真道:“大人,您今日出门忘了换衣裳,这一身飞鱼服到底是扎眼了些。”
沈觅清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帅是帅,却也扎眼,下次得记得换。
沈觅清只能乖乖又回了马车里,殇九驾车来到官府衙门。
殇九上前对门口守卫说了几句,守卫便跑进去通报了。
沈觅清问:“这大人姓什么?”
谁能想到换魂这种很扯的事呢?不懂就问!怕个嘚儿!
殇九立于一旁,大人今日忘性有些大,嘴上却依然不敢显露:“回掌印,姚知府,姚士诚。”
不一会儿里面一位体态中庸,圆脸粗眉的大人,眼看着从门槛内一步三崴脚的往外跑出来,险险站稳后,胡乱的扶了一把歪掉的官帽。
东厂杨展为何突然亲自造访?难道是他前几日给儿子谋缺的事儿捅到了杨展那里?
姚示诚颇为紧张的作揖,小心翼翼陪笑道:“不知掌印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还请大人提点一二。”
沈觅清经过昨日的训练,端起架子,轻咳一声,沉声道:“确有些事叨扰姚大人。”
姚士城本就悬着的心,此刻更是七上八下,忐忑着将沈觅清迎进门。
沈觅清坐下后,下人快速上好了茶退下。
她心里琢磨了一番,方才缓缓开口:“姚大人不必惊慌,咱家需要办路引,可否行个方便?”
姚士城一听,原是此事,心里一松,不由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轻快:“敢问大人想要去哪里?下官这便给您准备。”
沈觅清:“咱家要的不止一张,却并不是给自己办。”
姚士城了然,“大人可是要出门办差?按说您有批文自可畅通无阻。”
沈觅清老神在在道:“此次办差不可声张。”
姚士城恍然,点点头:“请掌印大人将姓名、年龄、相貌、住址,归来期限一一交给下官,下官速速去办。”
还需要这些?
沈觅清心中计算,既然可以给掌印如此大开绿灯,那便让他多办几个才是,将来以备不时之需。
“咱家要十份,归来期限都写的时间久一些,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皆可,拿笔墨来,咱家念,劳姚大人代笔。”沈觅清念了几个身份,剩下的便让姚士城随便写。
姚士城拿来笔墨,舔了舔笔尖便一一写下,最后还问:“不知大人何时需要?”
“多久能办好?。”
姚士城:“下官尽快,十日之内做好给您送去。”
沈觅清走后,姚士城仍然心有余悸,办这些路引,还如此长久,难道是有大案子?那他万万不敢耽搁!
……
接下来沈觅清又去别处转了转,顺便看看这个时代的商业,看看能不能琢磨个进钱的口子。
当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转眼街上已经陆续挂起了灯笼,万家灯火通明,将街上的一辆金丝楠木马车影子拉的老长。
沈觅清坐在马车里盘算着,昨日换身体是正午午时,换回去是半夜子时,也就是每十二个小时换一次,理清思绪后,对外面的殇九说:“回宫!”
马车奔向皇宫方向。
沈觅清对外面赶车的殇九说道:“今日咱家出门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即使到时候咱家问你,你也只说自己并不知晓!”
“啊?”
“啊什么啊?咱家说什么你便照做就是!”
殇九领命。
刚入宫门,沈觅清吩咐殇九回去,称自己还有事,转身往远处开始溜达,顺着墙根儿转了一个多时辰,穿过竹林,越过一条狭窄的回廊,终于看到前面久未修缮的宫殿,提步走了进去。
……
话说杨展这边,中午只用了些锅里的凉粥便出门。
却在此时进来两个丫鬟……
墨香一看到她,冷下脸来,嘟囔一句:“还有脸活着!”
竹香轻轻抵了她一下,回头对杨展:“小主起了?”
杨展蹙眉:“你们倒是有闲情到处乱跑!”
墨香一脸惊讶,爆发了长久以来的压抑:“您有的吃就不错了,锅里没给您剩粥吗?怎么?还当自己是公主小姐呢?您也不瞧瞧自己个儿,两年了皇上面儿都没见着,要不是我和竹香日日去帮工,都要饿死在这华春阁了。”
杨展眯了眯眼,这奴大欺主,竟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吗?
杨展扫了一眼说话的墨香,淡淡的说道:“明日,你便去浣衣局当差吧!”
墨香一阵嗤笑:“哟,当您自个儿是皇后娘娘呢?没那个命,这做派倒是足足的,奴婢谢您恩典了。”说罢给她一个白眼便回了屋。
竹香看着墨香关上的门,摇了摇头。
六小姐虽异常美丽,却软弱可欺,这性子有这样一张倾城容貌,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大夫人派她们二人跟随,以方便夫人掌控,两年来,六小姐有意避宠,墨香气急早已不顾主仆脸面,使用各种手段都未逼她就范,平日软弱的六小姐,却为那谢公子做到这等份上,可见用情颇深。
也是个可怜人,墨香轻叹一口气,“小主没吃饱吃个馒头吧”竹香说着便递给他一个馒头。
杨展未接,竹香微愣,便将馒头放入厨房,“那您何时想吃自己去拿。”
杨展懒得理会,转身出了华春阁,再次来到墙角下,准备爬墙出去。
来到外墙,巡逻的侍卫依然徘徊在此。
这副身体没有内力,身子又羸弱不堪,只能爬墙了,杨展挽起袖子,将裙摆打结,助跑几步,猛的一跳!
没够着墙……
杨展无语……竟然长得这般矮小!
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支在墙角下,再次助跑,一脚踩上去用力一蹬,这才堪堪扒住墙顶。
只是这臂力……使他吊在墙沿再是动弹不得一下,没撑一会儿便手臂脱力,掉了下去!
……
宫道上的纱灯点亮,将墙角下蜷缩着的小小影子印在墙上。
他即使当年在奴隶场,亦或者暗茗那等残酷的地方都未有过这般的窘迫感……
爬了一下午墙,原本白嫩的小手现在已然脏兮兮的,上面还被划了数道血印子,却仍然没有翻过去!
杨展慢吞吞起身,颓废着回到华春阁,颤抖着手从锅里掏出那个冷硬的馒头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