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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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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星野将慕容夕送回去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慕容泽见慕容夕手上拿着一个橘子,看了一眼,红杏走过去让慕容夕把橘子给她,他不给,红杏哄他说晚上睡觉不能吃东西,要不然肚子会疼的,他还是不给,视线往慕容泽那边看了一下又很快低下了,像是很怕他,又期望得到他的准许。

    “去睡吧。”慕容泽看着手上的书说了一句。

    那双稚嫩的眼睛里亮起喜悦之色,红杏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慕容夕去歇息了。回来后又向慕容泽道,“公主也真小气,就给了一个橘子,小世子还当成宝一样放在枕头边。”他微勾唇角露出一丝笑,没说什么,让红杏先下去了。

    出来后,红杏又跟惊蛰抱怨了两句,惊蛰也没反应,她赌气走了,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跟惊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个小跟班,等着瞧吧,你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去。”说完就走了,心里正畅快一些,刷地一道身影落在眼前,见是惊蛰,红杏有些意外,见他拦着自己又不说话,问他还有什么事,他走了。她莫名其妙,走了几步后才想到他刚才是不是生气了,心里更不痛快了,竟然为了那个小跟班敢跟她生气,她将这笔账也算在夜灵犀头上。

    翌日早膳后,红杏带着慕容夕又来了海棠园,夜灵犀正好在院子里散步,宴斐不在。天还没亮宴斐收到一封飞鸽传信,然后去找了夜星野,然后两人一块去找了平南王,三人一块去了书房,然后平南王把孟天澜也找过来了,四人都没用早膳,现在还在书房商议。

    见到夜灵犀,慕容夕就朝她跑了过去,她蹲下身接住他,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像是昨天那个。这时红杏走了过来,先瞅见她额头上那个鲜艳的胭脂印,还以为是花钿,目光略往上一翻,有些不屑,略施一礼,道,“公主还记得奴婢吗?”

    她抬头看了红杏一眼,视线重新回到那个橘子上,问慕容夕要不要吃,他点了点头。

    见她剥橘子也不理自己,红杏有些不快,仍噙着一丝笑意道,“听闻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公主可想起主子没有?”

    她将一瓣橘子递给慕容夕,自己又掰了一瓣放在嘴里,说真甜,又问他甜不甜,慕容夕点了点头。

    见一大一小吃橘子也不理自己,红杏说还有事,将慕容夕留在这儿,自个走了。她也没留人,吃完橘子后,她教慕容夕在地上画乌龟,比谁画得像。

    一双脚出现在两人画的乌龟上方,正好对着乌龟脑袋,又走开两步,她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画乌龟,慕容夕抬头看见来的人,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她起身将慕容夕拉到身后,用画乌龟的树枝指着面前的人道,“你长得太凶了。”

    慕容泽抬手将树枝轻轻往旁边拨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画的乌龟,嘴角带着丝笑道,“怎么教他画这个?”她又把树枝指到他面前,说道,“我就会画乌龟。”他再次把树枝轻轻拨开,说道,“北境那边有急事,我今晚就得赶回去,你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回去?”

    她问是什么急事,他没说,又改变主意让她留下,把慕容夕也留在她这儿,等事情结束后就来接两人,又把慕容夕叫到跟前叮嘱道,“你在这儿要听母妃的话,别淘气。”他又看向她,“我走了。”又站了一下,见她也没有要送几步的打算,略带无奈地一笑,转身走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视线移到远处的天边,眸光深处凝聚着一束光,坚韧而执着,永不熄灭,就算穷途末路也要负隅顽抗,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有人走了过来,慕容夕先看见了,那只稚嫩的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裳,她收回视线,看向走进来的人,见是红杏,她问道,“你不走吗?”

    红杏本来就不想留下来,但又不敢违抗慕容泽的命令,心里正不痛快,这一问更让她恼火,她脸上也没了笑意,语气也有些刻薄,“公主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必多此一问呢,我留不留下来也不是公主说了算。”

    她没与红杏争论什么,问慕容夕饿不饿,牵着他往屋里去了,红杏见她故意无视自己,心里更气了,喊慕容夕回来,他只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红杏气得跺脚,又忍气跟上去道,“公主不在的这些日子,小世子一直都是我照顾的。”她哦了一声,兴趣寥寥,红杏道,“主子也是一直都由我服侍。”她又哦了一声,也不去揣摩服侍这两个字的意思,红杏见她油盐不进,气得咬了咬银牙,跟着进了屋。

    她拿了盘糕点过来给慕容夕吃,问红杏要不要吃,红杏说不饿,她自己拿起一块吃,随口问了一句,“北境那边有什么事吗?”

    红杏思量片刻,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好像听说是西燕那边要打过来了。”说完暗暗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公主大概也忘记了,这西燕和咱们老打仗,前些年就打过一仗,这次要是再打过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说完见她托着下巴思索起来,红杏试探问道,“公主想起来了吗?”她念叨着西燕两个字,忽然抬头盯住红杏,也不说话,红杏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公主想起什么了吗?”她移开视线,“没什么。”又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红杏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你再多说说北境那边的事,看我能不能想起什么。”

    红杏眼珠子一转,问道,“公主还记得禾禾和铃铛吗?”她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眉心微蹙,像是在努力回想。红杏道,“她们两个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三年前一块陪嫁来的,自从公主不在后,她们两个,唉,”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她问道,“两个怎么了?”红杏道,“都死了。”

    她怔了一下,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忽然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慕容夕吓得不知所措,红杏也有点意外,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反应。

    一个人影掠门而入,像阵冷冷的风经过,宴斐快步走到她面前,刚蹲下身就被她抓住胳膊,她指着红杏道,“她说她们都死了。”宴斐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红杏,她喃喃着禾禾和铃铛,宴斐安慰她说两人没事。

    红杏噙着一丝假笑道:“不过是跟公主开个玩笑,公主就当真了。”又伸手来扶她,宴斐先扶起她,红杏过去将慕容夕牵到她跟前,见到宴斐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慕容夕又退回去了,不敢过去,宴斐往旁边走开两步,红杏又把慕容夕推到她跟前,故意说道,“主子说小世子喜欢公主,正是母子连心,公主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假以时日肯定能想起来。”

    她问禾禾和铃铛在哪儿,红杏说还在北境,她让红杏带慕容夕出去玩。两人出去后,宴斐突然问她要不要回都城,她看着他不说话,两双眼睛对视了会儿,他又忽然问道,“你舍得那孩子吗?”她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困惑,又有点想笑,那孩子跟她也只是合眼缘而已,倒也还谈不上舍得不舍得,他还不知道她想起来了,这几日瞒着他,不过是想多当几天普通人,把以前想做的事都补上,也不算有遗憾了。

    “日后你要是想起来了,还是想回去,”他垂下的眸光掩映着一片落寞,半晌说出三个字,“我送你。”她噗嗤笑了,他困惑地抬起视线,见她嘴角还勾着丝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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