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剑心与琴心
第121章剑心与琴心
待到李长卿睁开眼睛，黄雪梅也未开口，而是抬手将桌上的天魔琴往李长卿这边推了一下。
见此，知晓黄雪梅意思的李长卿也未多言，双手放于琴弦之上。
随着左手按住宫弦之际，体内真气运转间右手指尖相继在，宫弦，商弦，角弦三根琴弦上拨动。
顿时，悠扬的琴音随之响起。
忽然，黄雪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忽然扫向一丈外看去。
不远处的黄蓉注意到黄雪梅的目光，也顺着黄雪梅目光望去，直至放在一块陶瓷碎片上
几乎是在黄蓉的视线刚刚落于这一块碎片之时，只见原本巴掌大的陶瓷碎片就如同被一块巨石碾压过，瞬间化作齑粉。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黄蓉脸上不由流露出诧异之色。
刚刚黄蓉只是感觉到李长卿真气运转后在天魔琴上弹了一下，这一块陶瓷碎片就化作了齑粉。
这诡异的手段，引得黄蓉不禁心中暗惊。
“好厉害。”
同一时间，石桌旁的黄雪梅看着那一堆齑粉，美眸亦是惊色浮现。
就连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明显的惊骇。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能将《天龙八音》掌握到“融会贯通”的层次，你的天赋当真高的吓人。”
听着黄雪梅的话，李长卿也知晓黄雪梅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天阶武学之所以能够位列天阶，都是有其独特之处。
同样，想要修炼天阶的武学，难度也远非他人相比。
就如明教的镇派武学，天阶下品的《乾坤大挪移》，此功分七层境界，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所需要的时间则是十四年加倍，此后不断叠加。
据闻明教建立数百年，都从未有人能够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七层。
而大元国内的《龙象般若功》亦是如此。
一共分为十三层，每一层修炼所需要花费的时间，都会是前面的一倍。
若是迈入《龙象般若功》第一层耗费了一年时间，那么第二层就需耗费两年时间，第三层则是四年，往后递增。
《天龙八音》相反。
其他武学修炼往往是先易后难，越往后想要提升的难度也会越大。
而《天龙八音》因为是音功武学，蕴含的信息极多。
并且对学习者的琴艺也有一定的要求，所以修炼之时属于先难后易。
除此之外，因为《天龙八音》的独特性，修炼的过程也不如其他武学一样平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受伤。
黄雪梅当初接触《天龙八音》时，花费了足足七年的时间才成功将《天龙八音》修炼到“初窥门径”的层次。
若是悟性差一些的，修炼的时间翻上几倍，甚至于修炼的过程中极容易让自己经脉受损而暴毙。
要是换了悟性差一些武者，在这修炼的过程中，反而就让自己经脉受损暴毙而亡。
因此，见李长卿竟然在看完了《天龙八音》的修炼之法后，直接就将《天龙八音》掌握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黄雪梅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但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系统的强大。
即便是《天龙八音》这样独特的武学，都能够让李长卿学会后直接迈入到“融会贯通”之境。
片刻后，黄雪梅思绪收敛，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后再次开口。
“原本我还在想以你的天赋，想要学会《天龙八音》到底需要几年？没想到你的天赋竟然会高到这种骇然的程度。”
“不过也好，既然伱《天龙八音》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层次，也能够学习《天音掌》了。”
说着，黄雪梅缓缓起身向着一旁走去开始为李长卿演练起掌法。
同时，《天音掌》的运功法门亦是从黄雪梅的口中吐出。
而这《天音掌》的运功法门也和昨日李长卿推敲的变化极大。
【叮，武学收录成功。】
【叮，检测到天阶下品音功武学《天音掌》，是否选择学习？】
“学习”。
念头落下，道道的信息快速的在李长卿的脑中浮现，李长卿本人则是再次陷入到那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一刻钟后，随着李长卿将《天音掌》同样掌握到了“融会贯通”的层次，睁开眼睛的李长卿却未开口，而是轻轻皱眉思索了起来。
注意到李长卿的神情，黄雪梅心中一疑，却并未打扰安静的等待了起来。
片刻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李长卿转身让黄蓉进入房间将自己放在书架上的雁翎刀拿出来。
几息后，随着从黄蓉的手中接过雁翎刀，握刀之间，李长卿上前几步静立不动。
看着李长卿的举动，黄蓉真气传音道：“雪梅姐姐，这家伙怎么了？”
面对黄蓉所问，黄雪梅回应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感悟。”
说着，黄雪梅瞥了黄蓉一眼后再次提醒道：“修炼《天音掌》需要先学会《天龙八音》，否则的话真气的震荡会让十二正经以及五脏六腑都受到影响，你要是真的好奇想要修炼一下，先给长卿说一下，方便受伤后他第一时间给你治。”
刚刚在传授李长卿《天音掌》的时候，黄雪梅并未刻意的避开黄蓉。
使用的掌法还有《天音掌》的运气法门和修炼方式都被黄蓉听去。
以黄蓉的记忆力，黄雪梅肯定黄蓉已经将《天音掌》的修炼之法记下来了。
考虑到黄蓉的性子，黄雪梅还是再次提醒了一次。
听着黄雪梅的话，黄蓉表情顿时幽怨了起来。
“知道啦！人家又不傻，明知道修炼会出问题，哪里还会傻乎乎的练！”
黄雪梅直言不讳道：“你是不傻，但有时候行事不考虑后果，多提醒你也是免得哪一天你乱来将小命给丢了。”
对此，黄蓉闷闷的回应了一声“知道啦！”
见此，黄雪梅才重新将目光放在院中的李长卿身上。
等待了少许时间后，在黄蓉和黄雪梅的感知中，院中的李长卿忽然转过头看向黄雪梅。
“有了一个想法，帮忙试试？”
声音入耳的瞬间，黄雪梅便一步跨出闪身至李长卿对面三丈的位置。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见此，李长卿轻轻笑了笑，然后重新闭上双眼。
不过这一次，在眼睛闭上没有多久，李长卿体内的真气动了。
就在真气在体内运转的瞬间，李长卿一步踏出，身形如鬼影般瞬间跨过两丈之余出现在黄雪梅身前时。
“吟”
刀身出鞘，一抹寒光如傲雪寒梅瞬间绽放。
在阳光的映照下，竟是给人几分惊艳的感觉。
长刀出鞘之间，一股暴戾和阴冷骤然自雪光破空时一同涌现。
使得原本就冰冷的刀锋此刻变得更加冰冷。
刀光闪烁之际，李长卿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对着身前劈下。
这一刀既有一种力劈华山的霸道刚猛之势，又似流星坠落一样迅速。
然而，就在刀刃破空间，一股凛冽的气息骤然从李长卿的体内逸散。
在这气息的影响下，李长卿手中那一把雪亮的雁翎刀，此时都仿佛变成了血色。
不管是黄雪梅还是黄蓉第一时间就能从气息中判断出这一股独特的气息，正是属于李长卿体内的恨绝刀意。
只是这一次，李长卿体内的恨绝刀意涌动而出注入到刀身之中。
这一刻，黄雪梅发现自李长卿手中的雁翎刀上，竟然有了一根血色的丝线。
“咚！”
下一秒，随着血色的丝线抖动，一道琴音蓦然自李长卿手中的雁翎刀上迸发。
说是琴音，却又给人几分暮鼓晨钟的感觉。
而当琴音回荡之际，一道无形的音波竟是开始自李长卿的刀刃周围凝聚，然后化作一道血色的刀型音波激射而出向着黄雪梅快速冲去。
察觉到这一幕，黄雪梅双眉轻扬。
右手快速抬起对着李长卿拍出。
一道略显细长的琴音回荡之间，一扇音波透体而出直接将这这些刀型音波和李长卿冲去。
只是，两边的音波碰撞到一起，黄雪梅惊讶的发现自己以《天音掌》发出的这一道音波在和李长卿刀尖迸发而出的那些音刃触碰到一起时，并非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李长卿刀锋上迸发出的这些血色音波湮灭。
而是在僵持了一瞬后方才穿破这些血色音波然后撞在李长卿手中的雁翎刀上。
这边，随着黄雪梅发出的这一道音波落于雁翎刀上，李长卿忽然有了一种被飞速前行的马车撞到的感觉。
忍不住连连后退并且翻动左手调动《移花接玉》的特殊劲气帮自己将身上残余的劲气卸掉。
不过在身形站稳之时，清脆的“咔咔”声忽然传入李长卿耳中。
偏过头看去，正巧看见刀身上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样的裂纹扩散间，碎裂成一块块掉落在地上。
“这就碎了。”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李长卿眼皮不禁跳了跳。
从买到这把雁翎刀开始，这还是李长卿第二次拔刀。
结果就这么直接毁了。
可李长卿也没办法。
家里面，黄蓉这样的肯定用不上刀。
而其他三个，不管是黄雪梅，还是邀月怜星都是大宗师境的修为。
实力高绝。
即便是留手了，三人的攻击也不是这种寻常凡铁打造的刀刃能够承受的。
不过这刀也不贵，等哪天空了再去铁匠铺里买个几把就行。
随后，在李长卿运转《移花接玉》将地上那些碎裂的刀片包裹起来丢入渣斗内后，黄蓉回想着方才的一幕不由惊讶道：“你这是，也创了一门音功武学出来？”
听到黄蓉这话，李长卿回应道：“你当创武学是吃饭喝水这么容易吗？”
这时，黄雪梅走近后询问道：“你刚刚是用刀意化作琴弦使用《天龙八音》？”
李长卿点了点头示意。
“突发奇想，想到你能够以身体奇经八脉和五脏六腑作为器皿使用《天龙八音》，所以也想要试试能不能以刀作为媒介将《天龙八音》融入到刀法之中。”
两世为人，李长卿的思维依旧还保持着灵活多变。
思考事情时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相较于黄蓉得到一门武学所想的只是如何将武学修炼到更好的层次，李长卿所想的，则是如何能够将自己的武学更好的利用起来。
黄雪梅恍然道：“难怪刚刚那几道音波的威力会这么高，足以和寻常修炼了地阶武学的先天境后期武者全力一击相比了。”
“以刀意为形，长刀为器，将《天龙八音》和《阿鼻道三刀》相融，这个想法确实是不错。”
李长卿摇了摇头道：“可惜的是没那么容易。”
虽然经过黄雪梅接连的试验，将《天龙八音》的行功路线改良，让《天龙八音》即便是不使用天魔琴也能够发挥出天阶下品的威力。
但这行功路线却是需要以自身为天魔琴。
李长卿现在是以长刀催动《天龙八音》，但威力却达不到天阶下品的程度。
而且也不是将两门武学相融。
只能够说借着剑意同一时间使用出两种武学罢了。
远不如黄雪梅的《天音掌》这般独特和强横。
说白了就是样子货。
听着李长卿的话，黄雪梅并未反驳。
“你掌握了刀意和剑意，只要对刀意和剑意的掌控达到了一定程度，像刚刚那样能够凝聚成琴弦，混合刀意或剑意的效果，凝空弹奏发挥出来的威力亦不在《天音掌》之下。”
“但若是想要将《天龙八音》和《阿鼻道三刀》融合，难度”
说到最后，黄雪梅不由摇了摇头。
武学和武学的相融并非是那么简单。
而且武学的品级越高，这种融合的难度也会成倍的提升。
就像是黄雪梅，融入《天龙八音》的掌法借鉴的只是一些玄阶的掌法武学。
究其原因，是因为低级的武学行功路线要更加简单，没有那么复杂。
能够更好的处理武学融合后真气运行的问题。
但《阿鼻道三刀》本就是天阶的刀法，并且还需要以恨绝刀意催动。
想要再将《天龙八音》融合进去化作一种武学，这样的难度，即便是黄雪梅也不敢想。
甚至武当那个年过百岁的张真人，都不敢说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时，旁边的黄蓉忽然开口问道：“对了，以前我听说琴音独特，一些琴道大家甚至能够以琴音入心，将自己的情感融入琴音之中调动他人的情绪。”
“天龙门的天魔琴独特，《天龙八音》亦是天阶中品的音功武学。”
“那雪梅姐姐你使用天魔琴催《天龙八音》时，琴艺的高低还有过程中弹奏的曲子，会不会对《天龙八音》的威力带来影响？”
面对黄蓉忽然提出来的这个问题，黄雪梅点头道：“音功武学，对于使用者音律方面的造诣自然有所要求。”
“甚至于《天龙八音》想要迈入“出神入化”的层次，便是需要领悟琴心，然后以心抚琴，方能将《天龙八音》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黄蓉不解道：“琴心是什么？”
黄雪梅摇头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是我成为天龙门门主后，在后山闭关的天龙门祖师给我讲述的。”
“根据祖师所言，琴心独特，琴心和慈航静斋中说的“剑心”类似。”
“按照他所述，剑心指使用剑者的心态和境界，是一种精神和修养。”
“剑心包括了剑法的意境、感悟、气度、风格等方面，是一种内在的修为”。
“只有剑心和剑道相辅相成，方才能够踏入剑道至高。”
“而琴心和剑心一样，也是用琴者心态和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后领悟出来的东西。”
“这些年我的《天龙八音》已经迈入“圆润如意”的境界，但却已经逐渐感觉进度慢了下来。”
“可直到现在，对于琴心之说，还是毫无头绪。”
黄雪梅都未能想通的事情，更别说黄蓉了。
在音律之上，黄蓉不过是初通皮毛。
甚至比李长卿都高不到哪里去。
对于琴心之说自然无从了解。
说到这里，在停顿了少许时间后，黄雪梅继续道：“不过天魔琴独特，以前曲子是否对《天龙八音》的威力带来变化的问题我也想过，甚至也试过以《天魔琴》催动其他曲子进行弹奏。”
“只是，当我使用《天龙八音》催动天魔琴想要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时，总感觉体内的真气会有一种滞停感。”
黄蓉问道：“那不使用天魔琴的时候呢？”
黄雪梅如实道：“一切无碍，可以完整的将一首曲子弹出来。”
黄蓉疑惑道：“这么奇怪？”
黄雪梅点头道：“这一点我曾经也问过门内的老祖，但他和我的情况也是一样，甚至于老祖怀疑《天龙八音》的心法可能会有点问题。”
旁边，将黄雪梅和黄蓉这番对话收入耳中，李长卿却是来了兴趣。
不过对于《天龙八音》心法有问题之说，李长卿则是保留怀疑意见。
如果说《天龙八音》的心法有问题，那么系统这边在收录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显示。
既然系统没有显示，足以表明心法没有问题。
而是说问题出现在了其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长卿的目光放在桌上的天魔琴时，心中也来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