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304，包容与算计
这段时间，娄半城还真没心思管娄小娥这种小事。
在他的那些企业公私合营第一阶段结束核算的过程中，他必然要跟那些企业管理者，以及主管单位打各种交道。
而在这其中，娄半城对这个群体了解的更多。
应该说，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职场人，都是一心为公的，办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很少有弹性。但也有极少个别，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而以娄半城经商多少年的经验来说，想做大生意，就是不得罪职场上的绝大部分，而交好那个个别的少部分。
所以，在小日子，在光头时候，娄半城做生意的合作伙伴，都是找那种职场当中有良心，想办事的人当合作伙伴。因为那些人想办事，所以才会容忍娄家的存在。
当然那些绝大部分的人，该给好处的就给好处，该拉关系的就拉关系，但那些人不可能是合作者。也就因为如此，娄半城才在解放后被认为是可以团结的。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阅历，娄半城思想没变，他只是找到了他可以生存的空间。
也就是有那少部分喜欢不按照规则办事的人，喜欢享受的人。
娄半城的忐忑不安，就来源于此。
他知道里面的风险，他知道如果投靠那个少部分的群体，就属于民众眼中的奸商，这与他多少年养成的经商观念，做人观念是起冲突的。
但前段时间核算股本的时候，娄半城又是从那些人的帮助下，尝到了甜头。
那可不是小甜头，一家铺子，按照正常核算就四五千，可是那些人一个电话，或者一顿饭，就变成了八九千。
一家铺子，娄半城肯定不会在乎。
但娄半城之所以称为半城，那也就可以说明一些事情了。
也就是为此，娄半城这段时间的心理冲突，根本让他没时间答理别的事情。
具体事情，就是那些人要他的路。
从天津卫经港岛，这是四九城进口机械物资的一条道路。
像娄半城这样的大商家，港岛那边又有他家的关系。
娄半城原本只是为了感谢人家，从港岛那边给其中一些关系带了些所谓奢侈品。
然后这段时间，那些人中间有人找上了娄半城，意思就是把这条路搞大搞长远。
这肯定是不合法的，娄半城害怕的也就是这个。
但这件事情的诱惑，又不是一般大。
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港岛娄家可以采购，运输，到了天津卫，那么就由他们的关系来分货销售。
这好像与娄半城以前一直想做的中间人很像，但以前是为公，而现在只是那一帮人牟利的白手套。
要说，这也跟许大茂有一丝关系。要不是许大茂给娄半城出主意去港岛开土特产店，那么那些人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关注上他。
娄半城知道，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部分人虽然少，却是能直接致娄家于死地的人物。
而杨厂长这种他交好的正常关系，到时候未必会保他。
不管哪个年头，都有好人和坏人。
简单点说，解放前，职场上面坏人多，好人少。
所以娄半城选择的生意伙伴都是有实力的好人。
而现在，他却被那些极个别的坏人盯上了，想让娄半城给他们做白手套。
这是不容娄半城拒绝的。
像这种生死大事在前，娄半城又哪来的精力再关注娄小娥跟许大茂的小儿女脾气？
也就是从这天起，娄家算是在四九城彻底低调了。
娄半城现在成了那种宅翁，好像就是退休似的，什么都不再管。
但实际上，有一条商贸线，从港岛到四九城，全部是平常大众消费不起的那种奢侈品，一船又一车的拉了过来。
这不是娄半城想要的，他知道跟了这些人，就是没好下场的结果。就像以前的山货行老陈，都知道凭老陈一个商人，在这个年头，他去哪里收那些米面粮油？
但最后鸽子市事发，倒霉的就是老陈。其他身后的人，也就换了个白手套而已。
娄半城原来是看不上老陈这种生意，但现在他却是不得不做这种事情。
当然，具体娄半城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如果不是娄半城给那些人认识的机会，那些人也是找不上来。
如果不是娄半城给那些人帮忙从港岛带东西，那些人也关注不上娄家。
但娄半城跟娄谭氏说的就是他是迫不得已。
让娄谭氏以后要低调再低调，让娄谭氏叮嘱娄小娥那边低调再低调。
这反倒符合了娄谭氏想要隐瞒自家闺女行程的心思。
娄半城自然不甘于为着那些人当一辈子白手套，也就借此机会，娄半城偷偷的建设着自己将来可以转移娄家财富的渠道。
所以这段时间，娄半城迷上了古玩。
路，娄半城有。
但娄半城难就难在，他大部分的财富，都是在明面上。
就像后世一样，你月收五千，啪嗒一下来了笔五十万的汇款，那上面肯定要盯上你。
而娄半城却是恰好相反，他每个月银行存款只见多不见少。光靠家里开销能花多少？
而怎么将这笔钱光明正大的花出去，却是让娄半城伤透了脑筋。
也正好借着那些人的掩护，娄半城开始以爱好的名义，从市面上收好东西，然后再顺路送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娄半城连娄谭氏都瞒在鼓里。
要不是娄谭氏出身大家，知道什么是好东西，说不定娄半城会瞒她一辈子。
这也不能说楼半城心狠，他自然是相信娄谭氏的，但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何况有些事，娄谭氏也联合着他的好女婿许大茂，也在隐瞒着他么！
以娄半城的能量，就娄谭氏跟许大茂闹出的那些小把戏，他怎么能不清楚？
但怎么说呢？
还是那句话，不聋不哑不作家翁。
以前他是想着嫁女跟职场上人表明态度，态度也表明了，效果不是那么好。也等于说，娄小娥作为工具已经被使用过了。
现在的娄半城也没起心思让许家替他吸引火力，还没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