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自古人心最难测
元宝气愤地讲了她到越州之后发生的事情。
元宝的未婚夫姓陈,名叫陈书铭,喜读书,未来的公公叫陈继福,是个生意人。
姨母是她娘亲的族姐,名字叫邢玉兰,虽然只是堂姨母,却因父母双亡从小被元宝的外祖父养大,等同亲姨母。
陈书铭年幼时母亲因病去世,陈老板因为常在京中奔走,机缘巧合认识了邢玉兰,渐渐熟识之后居然有些郎情妾意。
元宝的外祖父邢良生虽然不放心从小养大的堂侄女远嫁,却也拗不过她。
又见陈继福聪明能干一片诚心,只好给了一份嫁妆送她出嫁。
陈氏族人众多,聚集在越州的一个县的村子里,靠种茶和打渔为生,在当地虽然也算大族,却也只是普通的家族,并没有出什么大人物。
只是越州人宗族观念很强,做事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倒也显得颇有势力。
陈氏家族也只有陈继福比较有出息,年轻时一直在京城和越州两地之间做行商,靠着辛苦挣下了一份家业,从本县迁居到了越州城里做小生意。
后来生意做的还不错,就有一些族人前来投靠,渐渐越州城里也有了一部分近支族人。
邢玉兰那时还不太习惯越州的生活,也为了帮助丈夫做生意,不时带着孩子在京城小住,因此和叔父家里来往还算密切。
那时邢家家业兴旺,食肆生意很好,对陈继福的帮助也很大。
陈书铭虽然比元宝大了三岁,两人却从小合得来,元宝喜欢听他讲南方和海边的趣事,也经常带着人生地不熟的他游逛,也算是青梅竹马。
陈书铭温和好学相貌端正,从小喜欢读书,深得邢良生的喜爱,陈家人也很喜欢元宝。
后来陈继福年纪渐大跑不动了,就开始回乡做生意,两家来往才渐渐少了。
邢良生后来身体越来越差,又察觉到赘婿洪仁昊心术不正,女儿又胆小软弱,就开始安排后事。
陈家得知后主动提出结亲,还提出如果将来能生两个儿子,幼子可姓邢。
又说陈书铭读书很有天赋,将来想科举入仕留在京城,就是不能留在京城,如果元宝不想远嫁,就让小两口住在京中谋生。
陈家的诚意打动了邢良生,再加上两个孩子也互相满意,就同意了这桩亲事。
双方还约好成亲时再交付聘礼和嫁妆,全部交给两个孩子做家底。
并把婚书妥善藏好,并暗中安排好家业,免得万一他出事,家产被人夺去,元宝的亲事被人随意决定。
等到洪仕昊知道,婚书已经签好了,他是赘婿,并没有权力参与,因此越发不满。
也幸好老人家提早做好安排,才给了元宝一条生路,也保住了大部分家业。
元宝刚到越州的时候,未婚夫还在上学,只见到姨母和姨父。
看到她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而来,两人十分吃惊,一再追问原因。
元宝就按照她和轻灵商量好的说辞,说一半藏一半,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至于以后要不要说,该怎么说,就看陈家人的态度了。
邢家人的说辞是邢良生有一天受了风寒身体不太舒坦,忽然起了心思,就把存在宝楼的嫁妆提前交给了元宝,里面有一万两银票和一些首饰还有婚书。
又告诉他以前被人所骗,遇到过不去的难关,把宅子和店铺抵押给了一个朋友。
朋友仗义,许他们继续用着,付少量租金就行,什么时候攒够了银子,就原价赎回去。
双方约定十年之期,十年赎不回那个朋友再来收回产业,现在已经是第五年。
邢良生说他已经攒了一大半,再努力一把,不到两年就能赎回全部产业,将来都由元宝继承。
本来都以为他老人家还能活个十几年没问题,却没想到元宝定亲不到半年,他忽然就生了重病,短短几天还没来得及交待什么就去了。
姨母闻言痛哭流涕十分伤心,姨父也流着泪就扶她下去歇息。
元宝正准备跟过去安慰,姨母却又过来追问家业落在谁手里,还说那是叔父一生的心血,将来都要留给元宝,绝不能被人骗了去。
元宝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话越发小心谨慎。
她说自己当时十分伤心,哭的什么都顾不上,娘亲也悲痛过度一病不起。
她每天忙着照顾娘亲,还要给外祖父守孝,根本就不知道家业的事情。
而且外祖父已经提前把嫁妆和婚书给了她,家里的宅子和食肆也已经抵押出去了,也没有多少家业了。
家里其他能找到的财物应该都落到洪仕昊手里了,她想要也要不回来
而且她是一个未嫁女,年纪还小,父母俱全,哪怕亲爹是个赘婿,也没有自己掌管家业的道理。
邢玉兰当时就有些生气,看起来有些不满。
特别是在听说堂妹邢玉庆被活活气死,洪仕昊迎娶了邢玉娥,为了给继子还债卖光的家徒四壁,食肆也开不下去准备转让,更是气得不行了。
也不顾她几千里翻山越岭跋涉而来,都没有问她累不累,就一再责怪她不孝,守不住外祖父挣的家业,居然被杀母仇人的儿子花光了。
元宝还以为她是因为听到外祖父和娘亲的噩耗才如此气愤,就一五一十说了后面的事。
也是按约定的说辞说的。
她说洪仕昊本来想卖掉宅子和食肆还清赌债,得知已经抵押出去后差点气疯,就要卖掉她还债。
她偷偷托街坊邻居给外祖父的好友传话,那个好友联系了可靠的镖局,助她取出嫁妆和婚书来越州投靠姨母。
还说让元宝成亲后安心过日子,他明天就去凭契书收回宅子和店铺,所以估计宅子和店铺早已被收走了。
姨母表现的越发奇怪,好像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对元宝的态度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慈爱又亲热,甚至变得敷衍又冷淡,一再指责她没守住家业。
元宝心想,这些能由得了我吗?何况我还带了一万多两的嫁妆。
她这才觉得不太对劲,有点看穿姨母的心思,心中自是十分难过吃惊和失望,又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