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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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挣扎,初伊想通了,也想明白了。nianweige
杨隐舟坚持要送她上下班,那就让他送好了,能蹭的车不蹭白不蹭,反正这么做麻烦的不是她。
还有就是她老公在外交部工作的事情早已经在同事间传开了,估摸着都被翻来覆去讨论了好几遍,认真思考过后她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太刻意了反而会显得很奇怪。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初伊便已适应了杨隐舟回国后的日子。作为夫妻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确比不上一个人自在,可这么些天相处下来感觉还行,没有之前预想得那么糟糕。
至于他们的夫妻生活,杨隐舟从来没碰过她,更没对她有过那方面的暗示和请求。对此,初伊还挺意外的,仔细一想也觉得很正常。
杨隐舟看上去就对她没那种“性”趣,用她以前的话来说,他不喜欢她这种年纪小的小豆芽,所以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日子平淡地过去了两个月,京北正式入秋。天气变凉,昼夜温差变大,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染上了流感。
初伊下班回家瞧见二楼次卧有人在施工,门口还堆了许多瓷砖和泥沙,她疑惑地踏进去瞅两眼,不解地问:“什么情况?你要改装修吗?”
杨隐舟:“嗯。”
初伊下意识以为是他想通了,要把次卧装修成他喜欢的风格,改成他喜欢的样子,接下来与她分房睡,两人各睡一间,互不打扰。
初伊开心地哦了一声,微翘的眼睫眯了眯弯成好看的笑眼,试图给他提建议:“你要装成什么样子啊?家具选好了吗?”
杨隐舟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监工,手上拿着一部ipad,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说:“没想好,简单点的就行,不是很挑。”
初伊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简单点就行那干嘛这么大动干戈地改装修啊?之前的风格难道就不简单吗?还说不是很挑,她看他就是挑得很!
初伊十分勉强地笑,坐下倒了杯水,正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或者给他提提建议什么的。
杨隐舟将ipad递到她眼前,索性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说:“改成书房方便办公罢了,要求不高。这套茶几怎么样?”
初伊捧着玻璃杯正喝着水,听见他这话被吓得险些呛到,蓦地抬起头,有些震惊地看过去,竟然是她想错了!
“你要改书房啊?”
“嗯。”杨隐舟看她表情不对,关心地多问一句,“怎么了?”
初伊:“没…没怎么。”
她突然想起这套房子刚买的时候一共是有四个房间的,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按理说应该是作为书房来使用。
但当时搞装修的时候,杨隐舟已经在国外了,他完全不管这房子的情况,把装修的权利全给了初伊,还说不管她怎么折腾都没意见。
杨隐舟大学读的是国际经济与政治这类学科,而初伊只是个美术生,对书房的需求不大,因此原本应有的书房被她用作画室去了。要不是杨隐舟这会儿提起,她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家是没书房的,他连一个在家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对不起,我忘了给你预留一个书房。”初伊略显惭愧道。
杨隐舟全然不在意,客气地说:“没事。画室你继续用,书房以后就在次卧。”
听他说完这句话,初伊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们家以后就没次卧了,只剩下主卧里的一张床了。他们是合法夫妻,为了给家里人交差,是决不可能分居分开住的。房子就这么点大,房间都利用干净了,也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只能睡在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初伊顿觉天塌了似的,生活又没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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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近十一点,初伊上床睡觉前打了三个喷嚏,她抽出纸巾,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难受。
杨隐舟在一旁翻书,低声问:“是不是着凉了?”
初伊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走去把窗给关上,只留一点缝隙,点头说:“好像是有一点。我要不要去客厅凑合一晚?”免得传染给他。
杨隐舟听闻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扫过去,仿佛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你很想生病?”
“不是。”初伊知错猛摇头说。
“不是就上床。”
杨隐舟的语气严肃又认真,初伊不敢不照做,脱了鞋乖乖地上床。
她上床以后,看见杨隐舟走出房间从隔壁衣帽间的柜子里拎来了一床被子,自然而然地摊开铺在她身上。
初伊盖着棉被感觉暖和了不少,鼻塞的症状也慢慢消失了。
天气预报显示今晚降温,时间一到凌晨,夜里就刮起了大风,吹得门窗呼呼响。冷空气准时报道,寒意悄然而至,京北进入了速冻模式。
气温从十七、八度,一夜间变成了四、五度。
初伊抵抗力差,成了速冻模式下遭殃的其中一只小白鼠。本来就有点感冒症状的她,还坚持不到天亮就发烧了。
不盖同一床被子,杨隐舟丝毫没察觉,是早上起床后才发现她生病了的。
工作日的早晨,平时都不怎么赖床的她今日脸色变得极差,任凭闹钟怎么响,都闭着眼睛躲在被窝里不肯起,将自己裹得跟个蝉蛹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杨隐舟察觉不对劲,走过去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又给她测了下/体温。
温度计显示392°,高烧。
杨隐舟在国外的时候,照顾过同样发烧的同事,对这些还算有经验。他先是给自己请了半天假,打电话找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看病,紧接着拿冷毛巾在初伊的额头上敷,把温水放在床边的柜子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上,最后一个人下楼去买早餐,买了份小笼包、几个蒸饺和一碗粥回来。
医生说:“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小事。打完针休息一下,多喝热水多休息就好了。另外给她开点感冒药,记得吃。”
打针全程,杨隐舟都在卧室里陪着她,电脑随意地放在膝盖,扯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低头安静地处理公务。
初伊四肢酸软,整个人非常的累,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陪着她。
可她醒来后却发现卧室里除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好似她睡梦中隐约看见的一切都只是她幻想出来的景象,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管怎么说,医生是杨隐舟喊来的,打针的时候他也是在的,初伊还是蛮感谢他的。
她还以为像他那样的工作狂会以工作为先,不会抛下工作专程待在家里照顾她,没想到他还挺够意思。
初伊起床穿上外套,推开卧室门出去看了眼,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饭菜香味。
她带着好奇往楼下走,脚刚在最后一格台阶落地,还没看清厨房里站着的是谁。
听见动静的左佩芸围着围裙先一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她关切地问:“一一,睡醒啦?怎么样,好点了吗?”
初伊没想到在厨房里做饭的竟然是她,失望的同时又有点意外和惊喜,看着她小声说:“好多了,谢谢妈。妈,你怎么在这?”
“隐舟打电话让我来的。”想起还有菜没烧完,她转身边往里走边说,“他单位有急事必须要过去一趟,就打电话拜托我到这来照顾你一下。肚子饿了吧?汤好了,过来先把汤喝了,等会儿再吃饭。”
初伊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生病,也是左阿姨照顾她给她做饭吃,感动之余突然间有点想自己的妈妈。妈妈要是还在的话,定也会像她那样在她生病的时候过来照顾她给她做饭吃。
左佩芸给她勺了碗汤,担心她没胃口就没怎么夹肉:“拿着,趁热喝。”
初伊捧着汤,坐在一旁慢吞吞地喝下,随口问了句:“隐舟哥什么时候走的?”
从小到大,初伊都这样喊杨隐舟,左佩芸并不觉得哪里奇怪。
她说:“十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我大概十一点到,我刚到他就出门了,出门没多久。”
初伊哦了声,看了眼时间,确实出门没多久。
左佩芸做好饭,把围裙脱了,自然而然地上前来摸她脑门,自言自语地说:“确实好多了,人看着也精神了。”
喝完汤,初伊已经有点饱了。
“一一。”
“嗯?”
左佩芸十分熟悉她的胃口,没把菜端出来,还放在厨房里保温盖着免得凉了,让她等会儿吃:“饭已经做好了,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端出来吃,吃多少夹多少,不饿等会吃也行。吃完饭记得把药吃了,药在那桌面上放着,然后洗个澡再睡一觉,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初伊见她一副出门前交代事情的语气,便料到她要走,乖巧地点头:“知道,我还不饿,我歇会儿再吃。”
“行。我答应了隐舟他表姐下午去看她演出的,我这会儿得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知道了。”初伊体贴地说,“我没事的,妈。你有事就先忙自己的事去吧。”
左佩芸离开后,还有点不放心。在去看演出的路上,她打开手机用微信给杨隐舟发了一大段话。
杨隐舟看见信息时,已经是傍晚。他正好下班回家,坐在车上敛起疲惫,点开认认真真地看完。
【隐舟,妈煲了点驱寒发汗的汤让一一喝下了,她也起来吃饭了,精神看着还可以。你回去后,自己热热饭菜把剩下的吃了别浪费,顺便看看一一的情况。她要是睡了,你就帮她把湿衣服换下,别让她再着凉,顺便擦擦身子;她要是没睡,感觉精神还不错,你就让她再洗个澡。】
杨隐舟盯着最后几行字,有些犯难地拧了下眉,眼底溢出些许无奈。
他妈真爱操心。
随后,他在心里想,也不至于睡这么沉,衣服湿了还不知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