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左文字一家和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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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国行很累。mchuangshige
加入了整整一周的出阵队伍，如果疲惫值变高了就立刻被安排到内番里，还有接踵而来的远征、跟其他本丸的对练——
明石国行——一位非常的慵懒且厚脸皮的刀剑付丧神。
以往爱染国俊和小涉还没来的时候，他和萤丸在本丸里生活的还算自在，本丸的刀剑们大多都安安静静，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出阵也是轮番来，但是如果不想去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么自由的本丸啊。
只是这一切很快就变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大家似乎对小审神者非常热情，不过，明石国行其实对这个新上任的幼崽审神者说不上有什么感觉。
无机质的渐变瞳冷漠又平静，只有在萤丸和爱染国俊的面前才会露出合适的眼神。
不过萤丸真过分。
“我是平时太宠着萤丸了吗”好不容易结束了今日畑当番的明石国行毫无形象就此瘫倒在土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明明我才是监护人的说”
“还有上战场真的好累啊没有干劲可是我的特点而且我都知道错了，萤丸他们真是毫不留情”
明石国行抓了抓很久没修剪的紫发，嘟嘟嚷嚷，旁边蓝发蓝瞳的短刀收好锄具，没有说话。
一起做畑当番的短刀是安静稳重的小夜左文字。
身为这个本丸里第三振左文字派的刀剑，对于哥哥们细致的照顾和柔弱的新任主人，小夜左文字很享受这样平静又美好的生活。
锻造唤醒自己的主人是一位无害的幼崽审神者，小夜左文字很少去热闹的地方，却偶尔会在路过小审神者玩耍的房间时停留下来，对上那双天真的大眼睛，得到小涉毫不保留灿烂的微笑。
审神者小涉大人是一个很好的审神者。
但是，小夜左文字有些苦恼兄长们连续几次对于自己出阵的拒绝
相对于对战争感到悲伤的哥哥江雪左文字，小夜左文字并不排斥上战场。
因为他是一把‘复仇之刃’。
“明明早已完成复仇…我却…依然追求着复仇…”
如烟云缭绕落樱的万叶樱今日也在安静伫立着，小夜左文字捏住落入掌心的花瓣，又将它们好好收好了。
‘复仇’不是我诞生的意义吗？
“何日心安，何处安心。”
矛盾又迷茫的心情，时刻困扰着小夜左文字。
“这个时间了江雪哥哥和宗三哥哥应该在准备晚饭了。”
路过开的正好的粉蝶花地，他停下脚步，开始认真寻找着什么。
左文字一家总是很安静。
太阁左文字早就实装了，可惜甲级24号本丸并没有参加江户城调查，这位唯一外向活泼的左文字一员没有来到本丸，而同样话少的小夜左文字又是被审神者小涉亲自锻出唤醒，这就增加了安静的左文字刀派的成员。
不过，小夜左文字的到来也使得左文字一家变得温情了很多。
对，‘温情’。
关于在小夜左文字还未到来的，过去的故事——
最开始来到本丸的，是江雪左文字。
被一位资历很老的审神者锻出，因为对方所在的本丸里的江雪左文字已经满级毕业，甚至连习合等级也满级了。
“如何处理呢这也是强力的四花太刀，而且刀解的话总觉得对江雪有种背叛的感觉。”
没有被唤醒，只是锻出原形的刀剑，只是就这样随意放在桌上，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被宣判。
被唤醒，意味着拥有人形；被习合，意味可以作为分灵提升自己，合多为一。
刀解，则是重新变为僵硬沉重的锻刀资源，就此永远消失。
审判的话语最终说出了决定。
“听说培训用本丸因为无法正常锻刀，所以需要一些刀剑？”
“把这振江雪左文字送去吧。”
甲级24号本丸就如此得到了江雪左文字。
也许是因为原来的主人板部冈江雪斋是和平主义的外交僧，同时还是一位推崇仁道的雅士，江雪左文字天生对于这个时代依然存在战争而感到非常悲伤。
可他是刀剑，哪怕努力避讳战争，却仍然被制做战争的道具。
悲伤。
为自己依然身处在这无边的地狱而悲伤，为兄弟迟迟无法相遇而悲伤，为终于迎来的主人‘川’大人的过去和那注定的结局而悲伤。
自比作为笼中鸟的弟弟宗三左文字是江雪左文字在战场上被捡回来的。
除开数量众多粟田口派里的药研藤四郎，本丸的同僚们很少会带出阵时捡到的刀回来。
没有言明，可大家都明白原因，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本丸的下，是无法被回应的期待和寂寞。
可江雪左文字依然把宗三左文字带回来了。
“我不可代替你做决定，也无法决定你的所在之处。”
江雪左文字在心里默念一声佛号，语气缓慢。
“只是，作为兄长的我，实在是无法让你再流落在外了。”
宗三左文字垂目，轻叹一声，睫毛似蝶翅翻飞，“我不过哀叹此身命途多舛，毕竟不过，能见到您，我很高兴，兄长。”
无论是辗转多人之手无法真正用上自己实力的宗三左文字，还是拒绝战斗却无法如愿的江雪左文字，对于迟迟未到身世深陷‘复仇’传说的小夜左文字，和拒绝参加江户城调查而错过的太阁左文字，两刃都是相同的态度：
此身、此世，都是如此的悲伤与无奈。
那就让一切由天来决定。
然后齿轮转动，不可思议的奇迹降临在这个本丸。
“我和江雪哥哥也没有想到，小夜会被小涉大人锻出来。”
今日近侍宗三左文字抱着吃饱喝足的小涉坐在大广间，拿出手怕给怀里的幼崽仔细擦擦嘴角，他秀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如此看来，是上天决定要让我们兄弟三人一定要相遇才行呢。”
小夜左文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身后的花朵，蓝色的粉蝶花被他放进一个注了水的小花瓶里，娇嫩又颤巍巍地绽放出小小的美丽。
“哇啊~”
花花！
喜欢花朵的小涉发出赞叹的婴语，拍拍小手，慢慢伸出手指轻点花瓣，在触及蓝发小哥哥毫不掩饰的疼爱眼神后，又害羞地躲回身后的怀抱里。
“害羞了呢，小涉大人。”
“是啊。”
宗三左文字想了想等下的安排，询问自己的弟弟：“小夜要不要来抱抱他？现在的小涉大人比刚来的时候结实长大了很多，小夜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了。”
“可以吗？”
还不等宗三左文字回答，怀里的幼崽已经率先张开了手掌，摇晃着身体朝对面扭动，“啊啊！啊~啊呀~”
抱抱！
“那”
双手摊开，奶香柔软的幼崽穿着毛茸茸的樱色连体服，额发上被绑了一个小揪揪，一晃一晃的。
小涉活泼又高兴的蹬蹬脚脚，快乐的像只小鸟一样扑入小夜左文字的怀抱。
“啊呀~”
小脑袋左转右转，滑嫩的小脸贴上，最后是香香软软的贴贴和蹭蹭，小涉可熟练啦！
“唔！我、我那个、小涉大人，很可爱”
首次正面迎接幼崽热情贴贴的小夜左文字不自觉红了耳朵，只好学着曾经在鹤丸国永处看到的动作拍了拍小涉的后背，又谨慎的护住他的后脑勺，“很舒服，哥哥。”
宗三左文字宠溺地看着弟弟和小审神者，轻声道：“那就麻烦小夜先帮我抱着小涉大人，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浴场和江雪哥哥会和，一起给小审神者洗澡。”
“一起洗澡。”
小夜左文字的眼睛亮了亮，开始有些期待夜晚的活动了。
小涉转转脑袋，神色懵懂，只是下意识又蹭蹭小哥哥蓝色的漂亮头发。
“唔唔？”
给小涉洗澡，一直是本丸刀剑们操心的难题。
哪怕一周只会洗一次，可是小涉就是很不喜欢洗澡。
不，应该是，非常不喜欢！
灵力强大的孩子记忆似乎也很强，明明是小涉5个月大小的事情，可他对洗澡的害怕却延续到了现在。
跟洗澡最初的孽缘是身为新手爸妈的父母两人的疏忽。
爸爸作为道上的老大，自然是没有做过帮孩子洗澡这样的细致活，而妈妈曾经也好歹是阴阳世家的大小姐，就算没有天赋也是按照贵族小姐礼仪教育长大的，因此也没有想到过要注意水温这样的事情。
非常凑巧的一天，弟兄们凑巧都出门不在家，而家里的仆人老婆婆凑巧要去给小主人买新的奶瓶来方便喝水，在新手爸妈极力证明自己的情况下，老婆婆还是半信半疑的把还没睡醒的小涉交给了他们，非常认真严肃的叮嘱了一大堆东西，在匆匆离家前，又再次说明：
“如果小涉有要哭的迹象，夫人你们可以不用再给他洗澡了，包好他，婆婆我很快回来。”
“洗澡的水温不能太烫太冷，还有洗澡的手法，都要温柔一些。”
信誓旦旦的新手爸妈只记得在网络上大相径庭的洗澡方法，把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状况频出。
没有让小涉习惯水的存在，贸然放入还没清醒的宝贝进入水里惊起了他的害怕，什么都不懂的幼崽下意识在水里扑腾，妈妈忘记了安抚自己的宝贝，也跟着手忙脚乱，直到整个浴室充满了幼崽稚嫩尖细的哭声，夫妻二人才反应过来交换哄他。
好不容易哄好了，水温和体温却不知何时变冷了，妈妈只好快快给小涉擦干身体，爸爸冲回去拿上厚被子，两个人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等到婆婆匆忙赶回来，小涉也在冷热交替下出生第一次生病了。
后续是每天喂到嘴巴里的苦苦的水和总是热热难受的身体，小涉哭也好闹也好，还是没有躲过婆婆每天快准狠的投喂。
所以，小小的脑袋里把洗澡和会难受画上等号，也不奇怪。
在那次噩梦般洗澡之后，小涉家里的情况在短短2个月后很快改变，竹内俊太要带着兄弟们躲避追击，也没有办法给小涉提供很好的环境，直到来了本丸，小涉又是被第一次遇上幼崽审神者的刀剑们抚养
至于在本丸第一次洗澡时的惨状，当时在场的四位刀剑，并不是很想去回忆。
总而言之，后来虽然刀剑们专门去进修学习了给孩子洗澡的手法和重点，小涉每次依然很不配合，都要哭哭流出眼泪才能洗上澡，他甚至不是一来就大声的嚎哭，而是先令人心碎的抽噎几下，小嘴一扁，靠在最近的家长手上呜咽开口难过地掉泪珠。
于是歌仙兼定败北！烛台切光忠败北！鹤丸国永败北！石切丸败北！万华败北！最终，思考了很久后，山姥切国广这才隆重拜托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来负责这周的洗澡安排。
不容易心软，但是对孩子温柔，靠谱又强大，安静又稳重，默契十足。
今日洗澡由左文字一家为小涉大人服务！
走进熟悉的浴间，这里热气缭绕，水波荡漾，专属于小涉的红色洗澡盆被江雪左文字装满了刚好38度的洗澡水，甚至旁边还贴心的放着多余的热水，方便随时调节水温。
“江雪哥哥！”
小夜左文字朝哥哥打招呼，换来他亲昵的摸头，将开始表情恹恹的幼崽接过来，江雪左文字颔首，开始安排今天的洗澡重任：
“宗三，你来把浴盆放入大浴池。”
“好。”
“小夜，和我一起给小涉脱衣服吧。”
“是！”
给小涉脱衣服纯粹是看幼崽的心情好不好。
他可以配合又快乐的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家长们，过程快速又顺利，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开始扁扁嘴巴，却又在动作利索的左文字们的手下不得不离开舒适的衣服。
“呜呜——”
眼看着小涉即将落泪，江雪左文字拿出了一早就消毒清洁准备好的哄幼崽神器：
安抚奶嘴！
把安抚奶嘴直接送入张嘴的小涉嘴里，小涉果然愣住了，无意识开始嚼着嘴里陌生的东西，幼崽终于得到了有效安抚。
小夜左文字放好小涉的衣服，开始收拾自己的，“江雪哥哥，这个是？”
“宗三从加州清光处借来的东西。”江雪左文字试试浴盆里的水温，小心地先让小涉的腿来适应水的存在，而宗三左文字早早入水了，在下面托举着浴盆，他接着话说，“是他们打算下次哄小涉哭闹时候用的东西，不过我和大和守聊天的时候知道了，想到这次洗澡时候可能会用到，就借过来了。”
“是这样啊”
小涉嘴巴一动一动，眼角的泪珠被轻轻拭去，幼崽动动脚指头，半个身子就好好的坐进水里了。
没有烫烫。
没有冷冷。
没有不舒服。
“唔？”
小涉转转脑袋，叼着奶嘴一脸呆萌的样子，有些迷糊，时不时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两只小手巴在宗三左文字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注意周身晃荡的水。
“放心，我会保护你。”
江雪左文字单手贴在幼崽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慢慢浇水在幼崽身上，观察他的表情，“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幼崽终于感受到了舒适的水温和满足的安全感。
小夜左文字也进入了浴池，帮着哥哥给小涉身上抹上香香泡沫。
香香。
哥哥叔叔。
不怕！
转过身来，小涉凑到有着浅蓝色长发的太刀手前，嘴巴嘬嘬奶嘴，蹭蹭他落下打湿了的长发，对着今天耐心的家长们露出可爱的微笑。
“唔唔——”
小夜左文字心底一片柔软。
他看看认真给幼崽洗澡的江雪左文字，又看看表情温柔淡笑的宗三左文字，最后看看开始好奇碰水里洗掉的泡泡的小主人。
在这一瞬间，抱着‘复仇’出阵的想法，不知为何慢慢隐藏起来了。
没有，‘复仇’。
如果是为了维持我们这样平和的日常。
如果是为了保护把我锻出来唤醒又如此柔弱可爱的主人。
我
小涉好奇地看着小夜左文字身上淡淡的黑气慢慢隐藏起来，感觉到面前的哥哥并没有不开心的情绪露出来后，继续开心的拍水玩耍。
“哥哥，我下周会主动出阵，我想，好好锻炼一下自己。”
“嗯。”“好啊。”
左文字一家变得温情，是因为小夜左文字的出现。
继承了原主人仁义之心的江雪左文字，无比的希望弟弟小夜可以放下仇恨，真正的找寻自己的‘所在之处’。
‘战争是悲伤的，复仇也是悲伤的，所以要尽快解决这些悲伤。’
“小夜的‘复仇’之心，如果能让他轻松一点，就好了。”
原本注视小夜左文字在田地间工作背影的眼神转来看向了身旁安静的另一个弟弟。
“宗三，你也是一样。”
“你和小夜一样，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异色瞳的深处是无法探看到的厌世情绪，那个无法释怀的过去，何时能成为真正的过去
“给小涉大人洗完澡了，我们今晚三人一起陪他睡吧。”
“真的吗？”
“嗯。”
“啊~唔呀~”
洗澡难关，顺利度过！
之后再次试探带着小涉去洗澡，小涉也可以乖乖坐在浴盆里被洗白白抹香香了，嗯，当然还是需要家长们以身作则的陪伴啦。
幼崽养成了要在大浴池里，坐在浴盆里和大家一起洗澡的习惯，身为宠爱孩子的家长们，怎么能不满足呢？
“既然这样可以给小涉好好洗澡，那干脆给浴池增加修建一个宽敞的高底座吧，方便直接放浴盆上去。”
“嗯。”
终于送了一口气的刀剑家长们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只是他们明显忘记了。
小孩是长得很快的，而浴盆总有不再适用的时候。
后面3岁小朋友误会家长们始终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在浴池里洗澡，憋着寂寞默默掉眼泪肿眼睛的未来，正在悄悄等待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