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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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夜幕笼罩，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端，藤蔓缠绕，似有鬼魅其中。chunmeiwx
陡峭平台之上，四周气流骤然旋转，灵光乍现，楼倾雾顷刻间现身于洞府之外。
未作片刻停留，她便径直踏入洞府，想要探察原身的状况。
穿过堆积魔族珍宝之地，兜兜转转，终至系统所指引的结界处。
抬眸望去，但见淡金保护罩完好无损，使得楼倾雾心中稍安。继而心念一动，双手合十，凝聚灵力，猛然向前一推。
那结界瞬间便消散无踪，而原本看似巨石的墙壁，骤然化为一处山清水秀的隐逸之所。
楼倾雾缓步行至天然水池之畔，抬眸环视四周，警惕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同时召唤系统，欲求其协助观察。
“此处，是否真的无外人涉足？”
【宿主，系统仅能在你临危之际，寻得天材地宝，保全宿主性命。至于嗅、闻、观等琐事，实非系统所长。宿主可往山崖之外，寻得犬、猫小兽，或能解惑。】
好一番探查后，仍无所得，楼倾雾自储物戒中取出一软垫，盘膝而坐，托腮沉思。
“若得小兽相助，带入此间山洞，恐怕会泄露天机，日后要如何向人解释？”
洞顶突现一巨大光幕，令她不禁抬首仰望。这已是系统第二次以实体化形。
“你飞腾的那么高，不知道仰望很累吗？”
山洞深邃，肉眼可见便达十米之余，而她身高仅有一米七五。
系统稍作沉吟，旋即直冲而下，稳稳落于楼倾雾视线所及之处。
【系统过失，铭记于心，下次定当谨慎行事。】
言罢，系统继续解释。
【妖族化形之难，非同小可。寻常小兽想要化为人形，难上加难。故而，宿主无需担忧带回的小兽会泄露此地之秘。】
“有多难？又需历时多久？”
【嗯……据系统所知，即使是傅云间这般大能，亦耗时四百年方得化形。彼时亦属机缘巧合。他原为峭壁之上的一株榕树，本应夭折，幸得多年前有高人在此地渡劫，却遭遇失败，一口含有部分灵力的鲜血喷溅于小榕树上，使其得以幸存。而周遭却皆被天雷劈毁化为灰烬。】
“这便是他初生时，后来呢？”
楼倾雾拾起一块石子，于地面上勾勒描绘，须臾间一棵大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系统似有神识般地倾斜少许，光幕上又浮现出一大段文字。
【其后，又有大能修士选至此处欲渡天劫，然天雷威势实在过于凶猛，此修士亦再度失败。其金丹由胸中破出，恰好滚入小榕树之中，被其全然吸收。四百年后，方才幻化为人形。】
“嗯。”楼倾雾颔首而思，复又提及心中疑惑，“妖魔二族何以如此热衷于幻化人形？为何都不以本来形态示人呢？”
【魔族乃三界之怨毒与晦气凝结所生，男子多奇形怪状，女子则追求身姿和谐。而妖族多为人族所豢养，或初见时铭记于心，故而多幻化为人形。】
难得又片刻的宁静，四周无人，楼倾雾再度取出一软垫，仰躺于其上，目视高高的洞顶，片刻后又闭目小憩。
“傅云间与兰昌骥二人，好杀吗？主角光环定位的天材地宝功能，能否寻到并一举将之歼灭？”
【宿主只需享受主角光环的优待，使魔尊体验世态炎凉，而后阻止混沌复苏。此任务非你所承担。】
“哎，你所说的主角光环，我享受过吗？每每我想取物品，便遭痛殴或被暗算，仅是在外人面前光鲜些许，受几句赞扬罢了。此外……”
楼倾雾睁开双眸，侧首抬眸深意地看着系统，“至于阵法，确实需要主角光环以护佑，否则凡人必死无疑。可‘让魔尊感受世态炎凉’，意在令池中的魔尊感受，为何非要我来完成这三条线呢？”
系统默然无言。片刻后，光幕上浮现出一大段字迹，系统以机械之声毫无情感地朗读。
【待宿主归家之后，所经历感情波折，皆会由系统传递至原魔尊身上。】
“若你所言属实，我前二十余载的曲折经历便可直接传递，何需我再经历一次？亲情与友情我皆有丰厚经验。至于感情，亦有人追求过我。且我阅尽过无数小说，诸般情愫都了然于胸，这三条线应早已完成了吧。”
【此乃宿主所在世界，玄界与现实之波折大相径庭。譬如，现实乃法治之世，无辜害人性命者不可为，纵有深仇大恨亦不可。又如，宿主虽有男子追求，可其感情未必比楚愿安深厚。】
“你可真偏心，柳凌辰的事竟然只字都不提。”
【宿主应自知，柳凌辰与之情谊乃亲情，他对宿主依赖超越凡俗爱情。楚愿安于世间仅宿主一人为牵挂，故而他心无旁骛，全身心皆系于宿主。】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洞府之内寒气逼人，楼倾雾并未动用灵力，因而身体颇感不适。
她搓了搓手掌，随即起身将软垫收起。
“既如此，便做完最后一役，再快些归家。你说，能轻易置傅云间、兰昌骥以及其黑心下属于死地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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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岐山仙门内，一日清修盛典已近尾声。诸宗门皆有序地俯身作揖，逐一拜别。
待众人散去，楚愿安将魔族信服楼倾雾者一一安排妥当，继而敷衍地微微颔首，欲离身而去。
“楚公子请留步。”兰昌骥出声唤住楚愿安，其神情与对待其他宗门的冷漠大相径庭，面容和煦如春风，嘴角轻扬笑意。
他道：“不知，楼尊主如今在何处？盛典伊始，我便有意询问，然碍于同门在场，楚公子又回归魔族之位端坐，故而未能言谈。不知此刻，可否请楚公子赐教一二？”
言毕，傅云间默契地引领上仙门一众弟子，将整个场地严密包围，剑未出鞘，人未动。
这里非恶鬼城，兰昌骥对楼倾雾的男宠不敢过于冒犯，他出现，不算撕破脸面。
楚愿安谦和有礼，环顾四周，而后回首佯装不知：“倾雾她素来独断专行，且她修为高深莫测，大抵是以神识感应到附近有何需处理之事，故而离去。不过，她已将魔族托付于我，魔族仅是象征性地参与其中，向世人昭示三界之中尚有万丈崖。此次回归，我等将撤离，连日来打扰二位尊主，实属抱歉。”
说罢，楚愿安正欲拂袖离去，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突然阻拦。
“敢问兰尊主何以相阻？是要与我这一介男宠为难吗？”楚愿安双手抱臂，侧身而立，挑眉不羁，全然不以为意。
兰昌骥心下不屑，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侧身让路。
“楚公子可否告知，楼尊主何时离去？前往何处？与何人同行？”
“此乃我魔族私事……”楚愿安耸了耸肩，“与尔等何干！”言罢，大步离去，瞬息间便消失于二人视线之外。
兰昌骥长身玉立，面无表情道：“傅尊主，你意下如何？”
“哎，兰尊主言辞高妙，深不可测。”傅云间抚摸着下颌，“莫不是问吾对此男子是何看法？”
“能得楼倾雾青眼相加，此子必有过人之处。”
“喔……”傅云间似有所悟，手指轻点楚愿安离去的方向，“年轻气盛，精力充沛，需求旺盛，嗯，定是如此。”
闻言，兰昌骥斜睨了他一眼，“你心中所想，皆为此等亵事，难道无半点正念吗？观楼倾雾面相，她不是沉迷于此之人。”
“她是魔尊，魔族本就纵欲无度，纵使她已无欲无求，数百年间亦不可能仍是元阳之身。身边有威猛男宠乃理所当然。”
“另一人又如何？”
“另一人……”傅云间细细回忆那人的气质与神态，“大抵是个技巧娴熟之人。一个勇猛直前，一个温柔体贴，可见楼倾雾真是会享受。”
“傅尊主是何种人呢？风浪漩涡，稍有不喜便被藤蔓缠绕，再难见到。”
“你对我的了解，倒也不少。”傅云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可惜的是，我对异性并无兴趣，曾试之，却觉索然无味。否则，三界定会传言人族尊主乃本尊□□之臣。”
“不，傅尊主恐怕误会了□□之臣。千年修为，仅能与本尊平起平坐，真要比试一番，你并非我的敌手。不过，我亦对男子无感，尤其是用滥的男子。”
话音落后，兰昌骥嘴角微扬，满脸讥讽，而后翩然离去。
“既然夫人已不在，这清修盛典便早日结束吧。”傅云间目送其背影，摇头轻笑道，“哎，竟有人如此自嘲，真是令本尊汗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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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平坦，宛若天地间明镜，镶嵌于群山之间。山水宛若游龙，自高山之颠飞泻而下，轰鸣不息。
四野之中，青葱翠绿，芳草如茵，各种奇花竞相开放，馥郁芬芳。
群蜂嗡嗡飞舞，群蝶翩翩起舞，忙碌于花丛间。
楼倾雾立于山谷之中，戳了戳眼前的山石，又环顾四周，只见四野无人，一片寂静。
“我观此景，似有上古遗迹存焉。系统，阵眼在何处？我应该从哪里进入？”
【后撤三步，直走十丈，于原地静立三息，即可进入。】
楼倾雾依言而行，动作之间，似有风动。
行至十丈之处，她立定身形，心中默念法诀，抽出腰间长剑。
剑身刹那泛起淡金光华，灵力涌动，犹如流水般流转不息。
她双目凝视前方，心中警惕，以防不测。
“系统，阵法内有什么凶险与机缘？”
系统冰冷之声响起。
【宿主勿怕，有主角光环庇佑，定安然，不会死去……】
十丈之距，瞬息而至。闻言，楼倾雾心神稍定。她立于阵眼之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入阵。
果然不出所料，三息刚过，周遭之景骤然变幻。空气中似有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气流急速旋转。
忽地，一道耀眼光芒自楼倾雾脚下迸发，如圆盘般向四周扩散，顷刻间，猛然将她笼罩其中。
原本清澈的山泉突然溅起水花，波涛汹涌，似有万马奔腾之势。四周花草在气流的威压之下猛烈摇曳，几欲断裂。
待再睁眼时，周遭景色则陡然变得清新宁静，鸟语花香，绿树成荫。
楼倾雾见此，却不敢掉以轻心。她凝神静气，释放出神识，细细感应四周是否有陷阱或妖兽潜伏。
或许是她修为尚浅，或是此处确实安然无恙，她并未察觉到任何危机。
往常初进入此类阵法，必有妖兽阻拦，而今次竟异常顺利。
正前方是一座古朴小屋，篱笆院内有一方石桌。
她持剑缓缓行至石桌之前，犹豫片刻，还是将桌上仅有的两物收入囊中。
那是一方墨砚与一个小瓷瓶。
她仔细打量这两件物品，翻来覆去地观察，试图从中探寻些许线索。
“系统？此二物叫什么？又该如何使用？”
四下寂静，唯余清风拂过，似在回应，却无人答话。
“系统？你还有其他别称吗？或是代号？”
依旧无人应答。
“莫不是回总部复命去了？”
楼倾雾将这两宝物纳于储物袋内，并未贸然进入木屋，而是谨慎地根据经验寻找出口。
一盏清茶的功夫，楼倾雾突然踩在一颗突兀的石子上，她嘴角微翘，手掌凝聚一团淡金灵力，猛然向下拍去。
待回到山谷之内，她取出从洞府中寻得的魔族传送符咒，默念咒语，随意一挥，顷刻间消失无踪。
她回家急切，未曾仔细审视自身与往昔的不同，也未察觉出阵法之后，身上的淡金结界竟在瞬间破碎，随之消散的还有那化为白烟的光幕。
与此同时，在她踏入阵法之前，楚愿安现身于藤蔓缠绕的洞府之外。
他将剩余的传送符咒收入储物戒中，整理其中的天材地宝。
“你这般磨蹭，有事耽搁了？”洞府尽头，柳凌辰负手而立，眼神望着洞外虚空，“昔日你仅凭一张传送符，便能游历天下，今世修为何以如此不济，这样还如何去铲除那两个淫邪之徒？”
“倾雾呢？”
“不清楚。我来时她已不见踪影。她灵力深厚，昨晚我未敢靠近，只在远处观察。待发现她离去后，便开始清点魔族遗留之物。”
“那结果如何？”楚愿安整理妥当，步入洞府深处，轻易解开木箱的封印咒语，仔细翻看其中的物品，“这里所藏之物，不过是我曾见过的十分之一。倾雾定是另外藏匿了许多。”
柳凌辰在他身后讥讽道，“魔族万年基业，若仅这小小洞府便将无数宝藏尽数藏匿，那它也枉为三界之一了。到时候，三界便只余两界了。”
“那些人呢？”楚愿安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将封印咒语重新施加后，遂问道。
“随我来，此结界非同小可，欲报血仇，恐怕需倾尽此处所有宝物。”柳凌辰引领他至洞府深处天然石壁之前。
楚愿安盯着看了许久，又仔细观察成色，竟发现并未有所不同，“你确定没有诓我？”
“百载间，她闭关前必绕道他处，数日后方归。我初时愚钝，与你同思，未识此中玄机。后采野果，偶遇异样藤蔓，顺势攀援而上，方得知此洞府。”
“那你怎么知晓她在这里修炼的？”
“数载之前。”柳凌辰陷入沉思，“她又一次负伤归来。我二人恰巧外出，未能及时照料。那时我在此处修炼，忽见一道淡金光芒掠过，心生疑窦，遂追踪而来。那时她虚弱至极，我……目睹了一切。”
柳凌辰轻抚石壁，“见其骤然消失，后现一更广袤空间。我并未踏入，直至她离去之后，才用她所赠琉璃晶碧，削弱结界威能数日，方得以裂隙，窥视其中景象。”
得闻前因后果，楚愿安无心在此耽搁，催促道：“如今该如何行事？”
柳凌辰奇异地打量着他，“你听我的？”
“是。”楚愿安未有迟疑，当即回应。
二人掐算时间，调动灵力与上古残卷，将魔族所余之物尽数祭于石壁之前。待最后一丝灵力耗尽，洞府之中突然响起嗡鸣，随之潺潺水声入耳，视野豁然开朗。
行至泉边，楚愿安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央石块上闭目盘膝而坐的宿敌。
“杀我的，你确定是她？倾雾如此护她周全，倘若今日我们贸然动手，岂不令她心生怨恨，从而渐行渐远？”
柳凌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目光阴沉，“你忘了你的养母是如何香消玉殒的吗？”
“你下的手。”楚愿安面无表情地侧首看向他。
“非也，此乃尔之误解。我自始至终都未曾亲自动手。此中缘由甚为简单，我途经你宅院之际，你养母认出我乃太初坊的少主，却混迹于魔族群中。随后，告知明月门，明月门以此胁迫我父亲。父亲审问原委，遂杀之并推诿于我。杀人所用佩剑乃我随身携带的，你才误会我动手所为。”
楚愿安首次得闻真相，默然不语。
“所以，我们二人若论究竟，实乃这位好魔尊的不作为。你若惧怕报仇，我便独行前去。”
稍作犹豫，楚愿安退后一步，转身至结界之外，垂眸望向破败的虚空，“我把风。”
柳凌辰与之斗了数百载，自能揣度其部分心意，遂未多言劝解。
他凌空一跃，至平台中央，倾尽毕生所学，狠狠刺向胸膛。
“噗通——”
原魔尊未料未动，堕入水池之中，瞬息间化作点点繁星，彻底消散于无形。
楚愿安闻声回望，“怎么回事？”
“……不知。”柳凌辰眉宇深锁，内心刹那间涌起一丝惊惶。
“罢了，既已解决，便立即整理，先行离去。倾雾此次归来或许又会受伤，我们需要前去照料。待她伤愈，再修习数载，铲除余孽，当作贺礼。”
“嗯。”柳凌辰掌心微湿，轻捂着微痛的胸膛，低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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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破晓，楼倾雾于无定峰主屋之中方才起身，便见楚愿安俯首桌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她未发一言，如常地穿上靴子，披上衣物，借助楚愿安备好的温水开始洗漱。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柳凌辰恰好踏入屋内，用后山汲取的灵泉煮水烹茶，顿时室内茶香四溢，雾气缭绕。
“后续如何？”楼倾雾仍旧言简意赅，语气不冷不淡地询问。
“无须担忧，我已妥善安排。魔族仅在当日游荡一番，交手三次未尝胜绩。那两人亦被我暂时安抚，短期内不会再来魔族生事。”楚愿安单手托腮，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那便好。”
柳凌辰适时插话，“这次，又是何宝物？”
关于此类事宜，楼倾雾从未对二人隐瞒，对于二人的心思与想法，她大致能够了解。
桌案上摆放一方墨砚，一个小瓷瓶。
这两样物件的用途，乃是在她昨夜梳洗书中情节之际，方才忆起的。
“碧目，四海古鳍。”
楚愿安指尖轻捻，似是随意而问：“这两件物品，有什么妙用吗？饮之可助道行精进？执之能令笔下生辉？或能顷刻间遂愿？”
“噬魂。”二
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即正襟危坐，心中已然有了些许揣测。
柳凌辰屏息以待，试探问道：“多年来，你从未取回过凶器，这两样灵物，是专为兰昌骥与傅云间而备？”
“是。”楼倾雾轻抿一口灵泉茶水，淡然道。
“如何施为？”
二人愈发紧张，全身紧绷。
楼倾雾心生好奇，“你们与他们有仇？”
楚愿安深吸一口气，颔首道：“明月门掌门乃恶鬼城分堂堂主，实则是兰昌骥的耳目。除外门弟子外，其余皆为其属下。前世我之所以投身魔族，皆因你……魔尊超然物外，与另两界无任何交涉。只需不断精进，便可掌控全局。”
“原来如斯。”言罢，楼倾雾转首看向柳凌辰，静待其回应。
“家父后续所娶之妇人，乃傅云间所弃妾室，亦是唯一逃脱的凡人。因其容颜娇美，曾与傅云间属下私通，苟且偷生，骗得丹药，流落至柳府门前，擅用媚术勾引。后……”柳凌辰稍作停顿，猛地灌下一口热茶，“与傅云间内外勾结，意图颠覆魔族，夺取世代传承之宝物，成为三界之首。”
“难怪……”听闻此言，楼倾雾低声呢喃，“此次，欲何为？”
“这两件物品如何使用？能否一举歼灭？”
“稍后，我将法门告知。”
“那便由我亲自动手，诛之两次，亦算他们有幸。”柳凌辰把玩着墨砚，笑道。
“也好。”楼倾雾起身，来到床边取出一册古籍，“法门我已于玉符传音，此二人便交由你们处置。”
“倾雾，你要去哪儿？”楚愿安趋前拦住她，眸中再泛涟漪，“你昨夜刚受伤，今日应该歇息，有事交由我便是。”
“不必，我昨日无恙。此事既已解决，我仅需炼制法器，启动上古阵法，平定之后，便可回……位列仙班。”
楼倾雾见二人面色渐沉，又补充道：“修炼之法，我会著录成书。事后，你们可日日研读。”
话落，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踏出房门，腾空而起，转眼间便远离无定峰，直赴万丈崖。
主屋之内一片寂静。
楚愿安拿起墨砚与瓷瓶，凝视其上纹饰，“你有什么想法？”
“无需再忍气吞声，当先除掉此二人，然后……毁掉法器。”
“那倾雾呢？她一心求仙，你能阻挡？”
“我既已杀了其姊妹？还惧其他？”柳凌辰眉头微皱，旋即淡然道：“大不了一并……”
楚愿安猜到他所言，目光愈发凌厉，随后嘴角一扬，将两物掷于桌面，抱臂凝视他，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