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控制x说服x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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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凯特等人打算进一步研究麦可可身上产生的变化的时候，那令人头疼的兽吼声突然再度钻入了众人的脑海中。mwangzaishuwu
「嗷！——嗷！——」一声连着一声，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精神意识。
似乎是那只湖底的雌性拟态蜥从梅路艾姆刚才造成的伤害中缓了过来，再度远程发起了进攻。
屋里的麦可可等女孩还好，只是感觉头疼得不行，但凯特、林、阿文三人的状态却不容乐观——
从凯特一行人回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白色考拉发型的文泰最先出现异常。
只见这个调查团里的大块头在一声声仿佛战斗召唤的吼叫声中突然坐了起来，眼睛通红。
"阿文！！你没事…啊————" 在波东果关心地上前察看的时候，阿文竟然一把将正在靠近的银发小女孩抓起来就朝着远处摔去！
"波东果！！！！"还好史苹娜反应及时，直接从地上飞扑起来拦下了正往门外飞的娇小身影，两个人由于冲击力太大瞬间撞作一团，从半空摔下来滚到了墙角。
"波东果！史苹娜！你们还好么？！" 芭娜娜连忙忍着头疼，半爬着来到两个小伙伴身前察看。确认两人无恙后，粉色短发的女孩焦急地看向他们的队长：
"凯特先生，阿文他……凯，凯特先生？"
"看来似乎不妙。" 梅路艾姆在远处的怪物一开始嚎叫的时候便已经站了起来，此时用尾端击倒了扑向小麦的阿文，顺手将他绑起来扔到了一个空房间里关起来，便分出神留意着被捆住了手脚的银发猎人。
和之前悠闲靠在墙上侃侃而谈的状态大不相同，此时的凯特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从蓝色帽檐中沁出，很快流进了耳边尚未干透的长发里。
"……又……又来了……那种感觉……" 那双漂亮的长眼此时因为难受半眯了起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间吐出几个微微颤抖的词语。
"糟糕，凯，凯特先生也被控制了么……"芭娜娜顿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慌。
"是是是因为在湖底……直接接触了……拟拟拟拟态蜥的卵……的缘故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形瘦小，没有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性受拟态蜥声波青睐，此时的林虽然面色苍白，身体僵硬，但也还能勉强维持意识清醒——不过显然他也无法在体力上帮上什么忙。
"啧，看来不消灭这精神污染的源头，这群人类最终只会全部沦为雌蜥和它的孩子的免费保镖。"
梅路艾姆想到了什么，不禁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但比起遵循护巢本能的拟态蜥，似乎那群为了一己私利，不顾整个村庄同类的死活而捉走雄蜥的人类反而更应该是罪魁祸首呢。"
年轻的王眼里闪过了一丝玩味："果然相比动物，人类的恶意才是最值得忌惮的。"
"那，那位魔兽少年！" 一旁的芭娜娜突然出声，见对方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紫色眼睛刷地看了过来，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坚持表达了自己的恳求："可…可以拜托你救救大家么？"
"救大家？" 面前的魔兽嘴角微微勾着，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为什么呢？"
"啊……啊？"芭娜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本能反应地回答道："因为这里除了你之外其他有战斗力的人身体都没法动弹……"
"不，我的意思是，" 少年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我为什么要帮助人类？"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个重生过一次的嵌合蚁此时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如它刚出生的时候一般无情和冷漠："你们人类自己为了利益害了自己的同类。现在要想救这些人，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回到湖里，把那只雌蜥连同那一窝卵全部消灭了……可是——朕为什么要费劲去杀害其他生物，就为了帮人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这……这……"芭娜娜一下子被问住了。作为准幻兽猎人，她当然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魔兽话里的意思。
是啊，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太久，似乎早就习惯牺牲其他生物来成全自己的目的了。眼前的魔兽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帮他们去杀害同样是受害者的拟态蜥一家……可，可是这样的话凯特还有大家……
"而且，我和小麦之前都算是被人类杀过一次。"梅路艾姆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担忧地看着这边的白发女孩，思绪仿佛回到了濒死前那一刻：意识模糊、视野尽失、无尽黑暗中只能靠握住对方的手，一遍遍出声确认对方还在身边才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那是从出生就没有体会过的脆弱……和安心。
控制着没有让自己的记忆沉沦太久，只见蚁王隐藏起眼底转瞬即逝的温柔和眷恋，再次恢复那漫不经心的神情，转过脸来质问着向自己求救的粉色短发女孩：
“所以你告诉朕——朕为什么要救人类？”
……
“梅路艾姆……”一声轻轻的呼唤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宁静。
浑身散发着冷漠的嵌合蚁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转头，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带着熟悉气味的怀抱。
“唔……小，小麦？”仍然对人类各种动作不太了解的王显然对对方这个突然的举动感到了几分惊诧和疑惑。
因为身体缩小，梅路艾姆此时鼻尖刚好蹭在对方的锁骨处。从接触点传来的那和自己身体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很快让刚才因为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开始变得有些暴戾的心绪逐渐柔软了下来。
“梅路艾姆……” 麦可可此时将头埋在对方坚硬的冠甲侧面，感受着面前非人类生物迥异的触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本身作为人类，为什么突然会上前拥抱这个前世还没满月，却在懵懂和本能之间犯下杀戮之罪，彻底断了人类和嵌合蚁共存可能的王者。
他是那么强大，不需要任何弱者的怜惜；
他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自己种族的繁荣壮大，唯一的失误似乎还是因为变得太有人性，导致在后来战斗中遭到人类暗算；
他因为心智成长而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追求，选择放下作为“王”的重担，却又改变不了两个食物链顶端种族间那注定你死我活的结局。
这个拥抱，带着上一世作为局外人读者的纠结与心疼，这一世作为同行伙伴的安抚和宽慰，也许还有残留在原身体内的理解和接纳，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了一声轻不可闻的承诺：
“会有办法的，人类和拟态蜥，以及人类和嵌合蚁……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哼，也，也许吧……”迟疑了一两秒，终究还是学着对方姿势伸出手回应了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直接感受着那个脆弱的身躯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梅路艾姆意识到自己心里某块看不见的坚冰似乎慢慢融化开来。
「即使重生了，某人那单纯执拗而理想主义的毛病似乎还在呢……」年少的嵌合蚁无奈在心里吐槽，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尾巴早已不自觉卷起来，包裹住了两人的身躯……
……
凯特觉得自己上一次显得这么多余，还是在上一次的湖底。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如果不能够快速想出对策，说服眼前的嵌合蚁和他们合作，恐怕等到自己也像阿文和其他村民一般失去意识就晚了。
“喂……那个叫梅路艾姆的魔兽，还有小麦，”凯特强撑着自己的精神，没有去管自己正在使劲挣脱绳索束缚的四肢，只是对着这两个半路上捡回来的神奇生物说：
“你们想之后出去环游…世界吧？但是…没有在协会登记注册的魔兽…是没办法顺利在人类社会生活，工作，或者进行其他娱乐的……也许黑市有办法，但我想你们也不愿…和他们打交道……”
停顿了一下，凯特抛出了自己的筹码：“作为二星幻兽猎人……我…有办法帮你们弄好一切……只要你们可以这次帮助我的同伴……还有其他受到控制的村民……”
“……我们人类……也并不是一块铁板……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我虽然不清楚…当时为什么有人要杀了你和小麦……但那伙绑架了雄性拟态蜥的人，也是我们幻兽猎人的敌人……而我想保护我的同伴和无辜人的心情，和你想保护你身边的少女的心情……并没有区别……”
“……所以……要做这个交易么？”地上被束缚住的猎人抬起了头，被汗浸湿而粘着几缕发丝的脸上，此时闪烁着让梅路艾姆也无法小觑的坚定。
想要保护身边人的…心么？
“……如你所愿吧。”梅路艾姆终于还是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
麦可可对两人短暂达成共识感到高兴。毕竟她确实也不愿勉强梅路艾姆去怜悯自己昔日的敌对种族，但作为人类的一员和曾经平等爱着猎人每一个有魅力的角色的读者，她也没法对现在的情况置之不理。
只不过现在问题是……
“所以真的必须要杀死那只雌性拟态蜥，破坏所有的卵，才能解除大家现在的精神控制状态么？” 白发少女出声询问经验比她丰富许多的生物调查团。
“如如如果能从外面的实验室弄弄弄到雄蜥的信息素模拟剂，释放在雌蜥和和和巢穴附近，也也也是能够安抚对方的……”
为了以防万一，也让几个女孩把自己捆了起来的小百科林可西用膝盖蹭了蹭自己因为冷汗下滑的眼镜，担忧地回答道：“但是就算现在史史史苹娜用她独特的方式联系上向外赶的史史史提克……等拿到药剂回来也也也要好几天后了……我我我不知道凯特先生和大家的精神，能能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毕竟拟态蜥的卵释放的也算是一种神经毒素，在如今雌蜥因为被激怒而连连发出的声波的催化下，入侵所有人大脑的速度显著加快了。
不知道等到几天以后再解除控制，自己和其他人的大脑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也就是如果有模拟雄性拟态蜥的信息素释放，雌蜥和水里的卵就能安静下来了是么……”麦可可思索着。
“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很快找到另外一只雄蜥过来喜当爹啊。”史苹娜忧愁地揉了揉自己的粉色长发，苦恼地说：“毕竟本来就是稀有魔兽，还很善于隐藏自己……”
心中有个很不靠谱的想法，麦可可不敢当面告诉大家，只是先对把自己一头好看的粉色大波浪卷揉得乱糟糟的贝雷帽少女说：“你现在能够联系上史提克……呃就是那个棕色爆炸头小哥吧？”
史苹娜点点头：“是的，他是我的同乡，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有的联络方式，可以通过野生鸟类远程带给他一些简短的信息。”
“那太好了！”听到这个原著没有提及过的buff，麦可可想起了他俩似乎就是因为想拯救故乡的小嘴天鹅，才找凯特贷款买下了栖息地周边一整片矿山，从而加入调查团的。
看来对鸟类友好，也会被鸟类回报呢。
“史苹娜，那可以麻烦你帮忙联系史提克，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并请他立即去最近的实验室找到拟态蜥的信息素模拟剂带回来么？剂量的话……”
“剂量支撑到够小蜥蜴们…完全孵化出生就可以……”凯特替麦可可补充完，然后吃力地抬眼看着似乎有了思路的白发少女：“所以在史提克回来之前要怎么办呢？……听你的话…似乎不想伤害那窝母子……但是咱们现在…也没法转移整个村庄的村民啊……”
“呃我其实还不太确定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麦可可心虚地挠了挠头，但现在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梅路艾姆，可以跟我过来一下么？”
“嗯？”在一旁靠墙抱着胳膊的蚁王听到少女这么说，带着疑问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
等到出了屋子找了一个避开所有人视线的角落，麦可可才终于停下来。
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着这边，麦可可终于放心下来，对着眼前等待自己交底的蚁王说：“梅路艾姆你要是吸收了拟态蜥的基因，也能模拟出雄蜥的信号吧？”
“如果是类似念力那样的精神力的话，应该没问题。”个体天赋是摄食进化的嵌合蚁王思考了一下便点点头，但随即补充：“但你别忘了现在那只雌蜥寸步不离地守着它的巢穴，再像你之前那样偷卵恐怕行不通。而如果伤害了雌蜥，不知道会不会又触发它更强的声波催化，加快那群人类的精神污染。”
“嗯嗯我知道，现在没办法吃掉拟态蜥或者它的卵。”麦可可点头，然后将自己一条胳膊伸到梅路艾姆眼前，语出惊人：“所以可以请梅路艾姆试试吃我么？”
“？！！！！……哈？”小小的蚁王整个尾巴顿时都弯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