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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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缙已经拖延到了极致，明白这下不得不战了。fanghuaxs
他忍着疼痛，再次拿起武器。带着身后的灰头土脸的残兵，准备开始战至最后一刻。
但是疼痛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将军！”“将军！”身后的士兵试图来扶他，纪缙跌趴在地上，听着地面上细小的砂石传来细微的颤动，突然笑了。
好小子，总算没辜负我不要老脸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屁话！
可算是来了！
纪缙在旁边士兵的搀扶下，神色跃跃。
可怜搀扶他的士兵还以为他们将军被摔傻了。
纪缙挣扎着，备好战斗的姿势。后面的士兵有样学样，把手中的长矛握的更紧了。
“援军就要来了，儿郎们，跟着我，杀！”
“杀！”
“杀！”
后面的士兵听不到纪缙在身中剧毒之下的声音，他们不清楚会不会有援兵的到来。但是他们的将军已经冲在前面，他们岂能落后？
哈图嘲笑道：“西南边境，还有能用的将军吗？不过是垂死挣扎。给我上！杀了纪缙，谁能拿下他的人头，奖黄金百两！”
纪缙倒是有些诧异，他的军师没有告诉突厥人，陆明渊也在纪府吗？
不出纪缙所料，双方对战没多久，西南的边军就看见，代表着他们纪家军的虎头旗帜在迅速靠近。一时间人心大振，更是凶猛了不少。
有突厥士兵发现异常：“大、大人，他们真的有援兵！”
哈图随着视线看过去，不由咬牙：“狡猾的中原人，竟敢骗我！”
不甘心的看向纪缙的方向，他的功勋、财宝和女人！“快，快杀了纪缙！”
“是陆将军！陆将军来救我们了！”
西北边军在纪缙身边围成铁通一般，都有援军来了，还怕个鸟？
人数虽悬殊，但是哈图想在短时间内杀了纪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机会稍纵即逝。
陆明渊很快就到了。
来不及了！再不走，就是我死了！哈图翻身上马，“撤！快撤！”
纪缙早已挺不住跌坐在地上，若不是被剩下残兵围在圈内，还真有可能被突厥人取了脑袋。听到这声“撤”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陆明渊连忙下马，扶住纪缙。
此时救纪缙要紧，不宜再打。
哈图撤出二十里外，发现对方没有追过来，这才缓下来。
他听说过陆明渊。
北突厥的王和几个将军被陆明渊打得屁滚尿流，后来陆明渊的凶名就传遍了整个突厥，一个小白脸，俊秀的不像是个武人，偏偏在战场上有如神助，屡战屡胜。有其他突厥部族见过陆明渊的人，嘲笑北突厥的人都是废物，败在这等白面郎君的手上。
突厥众人唾弃鄙视北突厥的同时，也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哈图没有和陆明渊正面交战过，但是他和北突厥的阿莱交过手，哈图在那次交手中输的很惨，陆明渊和阿莱的第一次交手，阿莱就死在了战场上。
这就是让北突厥闻风丧胆的陆明渊么？果然是个小白脸。哈图没敢和陆明渊交手，他不了解陆明渊，但是他了解阿莱的实力，两人第一次交手就
哈图不敢和陆明渊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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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中一片混乱。
纪缙终于回来了，可是却和世子夫人一样中毒了。他没有世子夫人幸运，他摄入毒药的时间过长，没有像陆婉悦一样，喝了药就醒过来，只拿着参汤吊命，好歹拖了五天，找到了正好在西南游历的了悟大师。
了悟大师的医术在百姓中声名远扬，只是碍于是出家人，不曾进过皇宫。
了悟大师先后替纪缙和陆婉悦诊治之后，各开了一张药方，方才有时间歇一歇。
陆明渊一边给大师奉茶，一边问道：“方丈，这毒可能配出解药？”
了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方道：“此毒并不会让人立即毙命，解药也好配，但是难就难在，若是没有现成的解药立刻服下去，都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世子夫人服下去的时间不长，旁边应该有人做了紧急措施，给她催吐了，否则，世子夫人身体不比王爷健硕，稍稍延迟，必会伤及性命！好在救治及时。只有王爷，”了悟大师叹了口气，“他中毒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想要彻底拔除，是不可能的。老衲只能开一些方子，延缓其寿命，但是也从此离不得床榻。”
陆明渊闻言心下一沉。
以防还有内贼，此时只有他和了悟大师。
平西王从此坏了身子骨的事情，在纪舟回来之前，一定要封死，否则，突厥人必会再次来犯。自己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危急时刻指挥一小队军队还可以接受，若是真上战场，这就不好说了，何况他若是突然带领西北的兵马，统领和将士互不熟悉，也容易急中出乱。
了悟大师的医术果然了得，当天夜里纪缙就醒了。
纪缙第一时间问世子夫人和两个孙儿的事，得知世子夫人虽中了毒但是已经醒了的消息，才松下一口气。纪缙想了想，刚醒来，想问的事情有点多，府中还要靠陆明渊给他撑着，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和陆明渊说比较好，便让人去看陆明渊睡下没有，若是没有，便请他前来。
陆明渊还没有休息。他刚找出府中内奸，把大家的禁足给撤了，偌大的纪府，总要转起来。
听闻纪缙已经醒了，陆明渊喜不自禁，连忙赶过去。只是见纪缙人虽清醒，但是人却苍老了好多，已有风烛残年之态，与他刚来纪府时见到的平西王判若两人，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人变老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禁心中一酸。
“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了。”纪缙挣扎着坐起身，试图给陆明渊行礼，但是还是失败了，被陆明渊一把扶住。
纪缙顺道拉住陆明渊的手。
“哪里，伯父，此次情况紧急，是清辉僭越了。”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外人，无令调动西南兵马，本是不该的，虽说王爷不可能计较，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纪缙自然不会怪罪于他，相反，他内心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感激。“清辉哪里话，此次若不是你，我和府中众人，便也活不到现在，该我老夫谢谢你才对。”
陆明渊连称不敢。
纪缙苦笑道：“你应该知道，你姐姐的身体情况了吧？”
陆明渊自然知道了。子大夫说出诊治结论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充满了愤怒的，他姐姐好好的一个人，却变成了病秧子，除了身上的毒，竟还有几年前的余毒未清，导致了不孕，难怪这些年，只有珩儿一个孩子。
但是形势实在危急，陆明渊不得不按下彻查的心思，以大局为重。
此时纪缙先开口，陆明渊便也没有拒绝：“是，姐姐中毒后的没多久，大夫就诊出来了。”，他也想听听，姐姐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缙极为愧疚，把军师和林星儿的事情都说了。“是我纪家，识人不清，导致婉悦受到这等苦楚，皆为我纪家的过错。”
看着眼前颤颤巍巍的老人，陆明渊说不出话来，他能责怪眼前这个人什么呢？陆明渊喉咙发痒，他不想替陆婉悦说一些宽恕的话，对着纪缙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他沉默了好半天，才干涩着喉咙开口：“那个军师，我找到了他的尸体。”
纪缙抬头。
陆明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道：“当去找您的当天，就有士兵在凤垚谷找到他的尸体，认出了他是军师。”
“他是怎么死的？被突厥人杀的吗？”
“不是，是服毒自尽。服用的见血封喉的鸩毒。”甚至比纪缙死的还要早。
纪缙心情复杂。林介给陆婉悦下了毒，却放过了他的孙儿，林介对纪家的感情，也不全是虚情假意，只是，他怪错了人，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陆婉悦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三番两次受这样的罪。
“是我纪家，对不起你姐姐。”陆明渊没有开口说没关系之类的话，他很欣慰，他的儿媳有个好弟弟，他的老友有个好儿子。
纪缙明白，终归还是亏欠了陆婉悦。
四天后，纪舟和纪瑞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纪家。
纪舟看望了妻儿和父亲，陆明渊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过去纪缙的院子里找他，把他叫到另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到了地方，陆明渊猛然回头，就朝纪舟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纪舟不敢还手，他知道，这是他该受的。
陆明渊也不管纪舟有没有还手，直接动手揍了一顿。打到最后，实在太疼了，纪舟没忍住，还是抬手扛了一下，然后陆明渊就打得更凶狠了，纪舟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也很无辜，谁知道那个女人会喜欢上自己，他唯一的过错，就是放过了林星儿和还继续相信林介！
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块儿，拳拳到肉，招招狠辣，也是怕真出人命，两人都没有用内力，不然，就这力道，不死也残。
旁边来找大哥商量事情的纪瑞在院门口站着，见此情景，选择了安静如鸡。此时情况不太妙，他还是先走为妙，军中事务还是之后再说。
也幸亏纪缙这院子里没有旁人，两人这形象着实不好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两人都打累了才停下来。主要是陆明渊打累了，纪舟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躲，没怎么还手，有意让小舅子出气罢了。
纪舟想着，这是该他受的。婉婉性子好，不和他计较，就是动手打他都打不动他这皮糙肉厚的，但是婉婉有多委屈，他是知道的，不能因为婉婉性格良善不计较，他就能忽视这些。只是被小舅子打一顿，多大点事儿，打不死就行了，总要有人帮着婉婉把气出了，他自己才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