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头
为您提供 旷野oli 的《于是只能当女王》最快更新 [lw77]
机器的轰鸣声熬夜不停地运转着，在这与世隔绝的囚牢，不知春秋，不懂日月，时间在这里似乎等同于钟表，缓慢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yywenxuan
与安德约定的日期已经到了，日期是在谈话后的3天后，就在今天。
安德的课室与她不在一起，在走廊的尽头，高年级的课程下课也会比低年级稍晚一些，所以他们不会刻意碰头，这样太过显眼。
李薇娅独自在食堂的凳子上坐着，缓慢地喝着手中的营养剂，沉默地低着头，只是偶尔扫视一下食堂上的钟表。在时针指向某一个时刻后她喝完了剩余的营养液，朝着休息室的楼梯走去。
李薇娅所做的一切都很沉静而自然，迈着缓慢而平静的步伐，就这样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轻轻的打开大门，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室内，只有零星几个孩子，在玩一些简易的皮球或塑料玩具，休息室是这座实验室中难得的放松娱乐之处，这里的孩子虽然依然沉默，但难得有了一些孩子灵动快乐的模样。
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走到一个废弃的放玩具的箱子旁，这很容易，孩子们之间奉行“不管闲事主义”。
这个箱子很大，李薇娅深吸一口气，躲避开残破的破碎塑料边缘，灵巧的钻进了箱子里，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箱子紧挨着挨着墙壁，走进去就可以触碰到一堵铁墙，在昏暗的箱子里，她用手试探着摸向墙壁，在手指触碰到一个凹槽后，她用力摁下，一个狭长的缝隙在铁墙处显现出来。
李薇娅凭借着瘦小的身体，轻易地钻了过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铁墙后是一间隐蔽的空间。
这里的空间不太大，但也足够容纳五六个人了，让李薇娅惊讶的是，这里并不黑暗，一盏拼接成的机械灯挂在墙上，照射出黄晕的光，点亮了这处黑暗。
看来这里是一个经常聚集的秘密场所，并且安德他们拥有制作简单机械的能力，李薇娅思索着。
她在灯光中抬眼望去，安德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还有他带来的两个同伴。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就互相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哈伦。”安德看到她的到来后。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到。
在安德的右后方一个圆脸的矮瘦男孩羞涩地对她笑了一下，像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机械，他的神情平静而安然。
”我是阿丽塔”，另一个女孩子直接插断了安德想要介绍她的话，她警惕又防备的看向李薇娅，紧绷着身体，看起来并不友好。
“你们好，我是李薇娅。”看来两个人对她都十分不信任，要不是看在安德的面子上估计早就走了。
无论是哈伦隐晦的排斥，还是阿丽塔直接的防备，都说明他们对自己的逃跑方案有很大质疑。
“我直说吧，我不相信你。”阿丽塔把玩着自己暗红色的长发，“安德给我们说过你所谓的计划，你口中所谓的恢复记忆并无法说服我。”
阿丽塔挺直腰杆俯看着李薇娅的眼睛，她已经是个14岁左右的大姑娘了，应该是这个实验室里年龄最大孩子。
那双本应充斥着生机的翠绿色眼睛中盛满了不合年龄的沧桑和沉寂，像一滩幽绿的死水照出李薇娅的身影。“在这里，有限的生命是我仅有的东西了，我为此煎熬，为此挣扎，日日夜夜，永不停息。所以你必须给出足够我赴死的证据。”
哈伦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表明了态度。
李薇娅没有问为什么他们不信任自己，在重复的实验中，枯燥的日子里，总有人会从痛苦中反思，在懵懂中惊醒。
惊醒的人看到必将到来的死亡，会生出巨大的绝望与痛苦，这从来都是催生疯狂最好的土壤，总有人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去死。
“那么你呢安德？你是否还要信任我？”李薇娅没有回答阿丽塔的质问，反而转头问向身旁的安德。
安德半依在墙壁上，他的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他们所有人。
听到李薇娅的询问，他认真地说：“是的，我仍相信你，我愿意为你的计划行动，我会不计代价的完成它，但我无法强迫他人也像我这样。”
听到他的回答，李薇娅微笑了一下。
言语里的美好无法打动绝望的囚徒，因为太过单薄，所以描述记忆毫无用处。
对自由的追求无法说服挣扎的求生者，因为过于崇高，所以诉说理念得不到回应。
那就用奇迹，用力量，用光与火。
李薇娅向前走到了房间的中央，对着他们说：“那么，请关上灯吧。”
阿丽塔没有问李薇娅为什么这么做，只是缓步走到机械灯旁边。
过了一会儿，墙壁上传来的小小的灯光熄灭，黑暗降临。
李薇娅在黑暗中闭上双眼，沉下心来，回想着自己这几天内练习了无数次内容，熟悉的力量从灵魂深处涌来，聚集在掌心。
“砰！”似乎有人打碎了什么，但这都无关紧要了，所有人都看向李薇娅的掌心。
那是一团金色的火焰，它在恣意的在空中飞舞，随着火苗的流动，光芒便在空中蔓延
黑暗被这新生的光点亮，光芒透过皮肤，钻入骨髓，带来阵阵灼热。
李薇娅手持着火，她的面貌在跳动的火苗中斑驳，“因为我们拥有力量，我们本不应在黑暗中艰难求生，绝望的死去，所以我们反抗。”
“但我一人的力量是弱小的，于是我请求同伴的帮助。”李薇娅走到了机械灯旁边，打开了灯光，熄灭了手中的火焰，“我只能燃一支火苗而已。”她看向他们微笑的说着。
“这是什么？”在一片沉寂中，安德勉强保持着镇定询问。
“这是精神力，是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的，在人类进化中传承下来的奇迹。”
“我们的精神力被剥夺了吗？通过所谓的精神力训练课程。”这是李薇娅听到哈伦第一次出声，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李薇娅有些意外，真聪明啊，瞬间想到了实验的本质。“是的，我们的精神力一直都在被那个机器抽取。但我有训练方法让你们掌握部分精神力。”
毕竟机器不可能抽取全部精神力，只要有剩余，再加上精神力感知训练，就可以尝试掌握自己的精神力了。
阿丽塔在那一束火焰出现后，就保持了沉默，像一个雕像，好像在巨大的冲击下还没缓过来。她一动不动的听着李薇娅传授精神力感知的训练方法。
突然阿丽塔奔向李薇娅，半跪着拥抱着她，暗红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流淌在李薇娅眼前，“谢谢你，谢谢你，我能活下来了，我可以活着了……”阿丽塔有些歇斯底里的说着，眼泪滴在李薇娅的衣服上，留下一片墨痕。
李薇娅被吓了一跳，听着阿丽塔语无伦次的话，最终她拍拍阿丽塔的背，轻轻的回抱了这个被迫近的死亡折磨到绝望的少女。
在遥远的早已走出这里的未来，阿丽塔仍能想起这一幅画面，彼时她没有梦想，没有未来，精神蜷缩在黑暗中痛苦的哀嚎，但有人改变了这一切。
——她看到这个昏暗的中午，有人高举火焰，将希望刻入她的心中，于是她走上前握住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