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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比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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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孝瓘没有再坚持骑马赴邺,而是请驿置备了马车。modaoge不过他也叮嘱了清操,武将视战马为性命,万不可再做出伤害战马的事来,清操悻悻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那边的尉相愿却对她直挑大指,“还是嫂子有办法。”

    清操不禁红了脸。

    孝瓘到了邺城,先去太极殿拜祭大行皇帝,礼数冗长繁复,直至午后。尚来不及用饭,便除缞服,进宫叩谢皇恩,随后换了裲裆甲,到领军府报道。

    领军大将军是驸马都尉可朱浑天和,因尚东平公主而成为高洋心腹,进而成了顾命辅臣。此时他正和前左卫将军薛孤延大声争吵。

    二人见了孝瓘,却是不吵了,薛孤延竟还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我当是新来的领左右将军是谁,原来是你!”薛孤延摸了摸当年在齐王府被孝瓘刺伤的脖颈,想起这孩子那时就跟这帮汉人混在一起,如今杨愔不但允他入领军府,更是同意他在禁中当值。而他内侄,却被可朱浑天和逐出领军府,不禁更多了几分忿恨,“我也在肆州干过,那儿的小娘长得还真他妈不如你!你现在是咱大齐最标致的美人儿!”

    可朱浑天和则打量着孝瓘,“今日面圣,你为何不着朝服?”

    “式样错了,已转主衣局重做。”

    “错了?”

    这面容纤弱的少年虽在肆州拼死护驾,得到首辅杨愔的允许进入领军府,但他终究是高孝瑜的亲弟,高洋生前对他也没有如安德王一般特殊的恩典,实在不知他站的是哪一队。

    “不会做成女式象服了吧?”他讪笑着略作试探。

    孝瓘微微一笑,隐忍未答。

    “你明日辖武威,熊渠,鹰扬三队随驾禁中,记得天子若驾临正殿,只有大臣夹侍,尔等执杖不可擅入。

    孝瓘早先做过通直散骑侍郎,宫中的规矩自是懂得,遂点点头。

    他自领军府回来,清操请来的大夫已侯在门外,却还来不及号脉,便有属官呈来肆州继任刺史拜谒的帖子。孝瓘无奈,只得到正堂与之会晤,二人做了交接,还特别提了寒门察举之事,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再回后寝,已是月上中天。他甫一进房,便倚门滑了下去,清操大惊,忙跑过去扶,但见他脸色比外面的积雪还要白上几分,颧骨处有些潮红,额头亦是滚烫。

    “四郎!四郎!”清操唤了他两声,见他缓缓睁了眼,“你这是怎么了?”

    “饿了。”他唇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声音依旧低弱,“从早晨饿到现在了。”

    “领军府也太抠了,怎么还不管饭?”她嘴上陪着说笑,心下却是担忧,正要往屋外唤人搀扶他起来,却被他止了,“自己能行。”

    清操知他要强,便顶在他腋下,一手揽了他的腰,由着他借力起身。

    “你看着那么瘦,怎么抗起来这么沉!”清操抱怨道。

    他比她高出许多,她搀扶起来自是吃力。孝瓘不禁红了脸,赶紧道了歉,又道:“要不叫个人来吧?”

    清操轻声一笑,学他的口吻道:“自己能行。”

    终于到了床边,清操让他歪靠在床边,除了外面的衣衫,摸着他的内/衣因虚脱被汗透湿了,忙去拿了件寝衣想帮他换上。

    除却新婚那晚,他从未在清操面前褪/过衣,不禁窘道:“我……我自己来……”

    清操也不与他争辩,只转身从水盆中沾了条绢巾,回来静立在他面前,瞅着他低头不语的将那寝衣换好了,才走上前扶他躺好,盖了锦被。

    “你发烧了,用冷水镇一镇。”她说着将绢巾覆在他额上,又帮他松了松发髻,伸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的按,“头疼不疼?”

    她的手指纤细而冰凉,力度也恰到好处,孝瓘只觉得十分舒服,眼皮渐沉,他却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轻轻吐了句“谢谢”。

    “来,不是饿了吗?我扶你起来喝些粥吧?”再睁眼时,清操手中已端了碗清粥。

    刚回来时,孝瓘虽嘴上那般喊饿,其实身上极难受,根本吃不下去什么;却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勉强坐起来,谁料才吃两口,便觉腹内绞痛,他一把推开清操,扶着床沿,对着唾桶狂吐起来——他腹中本没什么食物,呕出来的尽是些青黄之物。清操皱着眉,轻拍着他瘦硬的脊背,好半天他才翻了身,闭目靠在隐囊上,胸口起伏不定。

    他零落的发丝粘贴在脸上,才换的内/衣遢湿在胸口,人便似方从水中捞出一般,清操见他这模样,不禁红了眼圈。

    “这……怎么又吐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没事……我睡一睡便好了。”

    “你病成这样,明日不要去领军府了吧?”清操边问,边用巾子蘸干他额上的汗珠。

    孝瓘闭目不答。

    “四郎……”

    他微睁了眼,低声道:“按制太极殿停柩三月,所剩时间不多……”

    “什么?”

    孝瓘笑着摇摇头,慢慢合了眼。

    ……

    次日清晨,孝瓘果然按时起了床。

    清操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并没有昨夜那么烧了。然而,他气色并不好,面染霜白,唇无血色,罩上沉甸甸的明光甲,走路都有几分气促。清操看了看窗外,阴霾的空中又飘起点点绒花,她拿了件裘氅披在铠甲外面,却被孝瓘止了,“不冷。”

    “还未出房门,手就凉成这样,这在外面晾一天,不得冻成冰块啊?”

    孝瓘被她识破,只得坦白道:“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1

    领军府内,武威、熊渠、鹰扬备身三队,及禁中亲戍千牛备身、左右备身、刀剑备身业已列队,等候新任的领左右将军检阅。

    孝瓘手执檀杖,立于高台之上,却见下面的禁军稀松散乱,有些人甚至在交头接耳。他正要训诫,却见一督将出列禀道:“启禀西将军……”

    “什么?”孝瓘没听明白,下面的禁军却已笑得前仰后合。

    “哦……不是,启禀将军……”

    “且慢,你还没说明白为何称我为西将军?”

    “前任的将军姓西,我这一时情急叫错了。”

    一旁的尉相愿听不下去了,“将军,别听他的,您没来的时候,我听他们嘀咕来着,说什么新来的将军白若美妇,病比西施。他一时说走了嘴,我看直接砍了脑袋,看以后谁还敢胡说!”

    那督将顿时脸色大变,跪下连连叩头,下面的禁军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再有怠慢之色。

    孝瓘却是一笑,“他们没有说错,为何要罚?我不黑,前几日也确是染了风寒。”他示意那督将起身,“只不过……”他用檀杖亲点了十余人出来,“这几人在队中苟聚耳语,致使军容不整,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棍。余者操练,不卖力者,亦是军法处置。”

    他说着,执杖下了高台,将甲士分为若干小队,每队选了伍长,对他们道:“凡是队伍临阵,若你队中任何一人不拼死御敌,则伍长与此人同罪。”

    而他自己也拉了尉相愿分别作了两队的伍长,依阵法练习搏杀。

    甲士们从戎数载,从未见过愿意下场与普通士卒对练的将军,不但惊诧,更不敢与他真打。

    孝瓘故意瞄了其中一人狠揍,那人被揍得急了,才拼起命来。这些禁军皆是层层选拔,以一敌百的猛士,孝瓘又在病中,渐渐力有不逮,手肘皆为其所伤,尉相愿远远见了,忙叫停了搏杀,又命整编队伍,稍作休息去宫中戍卫。

    这边孝瓘拾起檀杖,独自走到校场边,尉相愿几步跟上来,“第下,没事吧?”

    孝瓘背身摆了摆手,问:“有酒吗?”

    尉相愿解了腰间的酒壶,递给他,又问道:“第下为何不砍了那些士卒的脑袋?反而下场亲自导练?”

    “就一口?再打点去。”孝瓘丢还了酒壶,“你说呢?”

    “第下是想让他们见识您的武功卓绝,以塞悠悠众口?”

    孝瓘“嗤”的笑了,“他们大多出自‘百保鲜卑’,我这还发着烧呢,逞什么能?”

    “那是为何?”尉相愿挠了挠头。

    “那你会嘲笑我的容貌吗?”孝瓘反问。

    “相愿自是不会。”他瞄了眼孝瓘,笑道,“我羡慕还来不及。”

    “那是为何?”

    “第下没发现自家门口,早晚皆有许多年轻女子等候在那里,巴望着你打马而过吗?”

    “没正形,好好说!”孝瓘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

    尉相愿捂着屁股,做了个求饶的姿势,“第下的问题就很奇怪,你的性情我还不了解?”

    “你知我是怎样的人,便不会笑我;他们从未见我,自然欺我面柔。所以,即便我今日斩了为首数人,余下的也仅会认为我量小阴毒,而不会真心服气。”

    作者有话要说:

    1《六韬》中说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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