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工会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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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pha的工会，既不像游戏公会，也不是企业的工会组织。zhaikangpei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报团取暖，主要为alpha提供便利、实施约束的集合体。

    工会没有明面上的话事者，仅有“负责人”。值得一提的是，“负责人”是任期三年的禅让制，完全由上一任负责人指定。如果想成为负责人，可以在即将更替人选时自荐。

    这是明面上的规定。

    但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工会负责人都是强制更替。alpha就是这样的群体，无论身处何等境地，夺权之心从未熄灭。也正因此，每个区的负责人既能打又能忽悠。

    不过，“负责人”并非是一个完美的差事。帝国有关alpha的政策主要是和负责人沟通，也由负责人下达，最终的执行也是由负责人监督。

    总而言之，有权的同时也招人恨。

    于是欺上瞒下，就成为负责人们的惯常手段。水至清则无鱼，适当的宽松能成就更好的生态环境，帝国深谙此道。但同时，温水煮青蛙也是一个道理。

    季谈站在工会打卡点，向前台的大叔说明黎泛的编号。

    “昨天小黎也没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前台大叔一脸关切，他的性子温温柔柔的，一点儿也不像alpha。

    季谈想，反正工会的每个a发情期都需要登记，就没有隐瞒：“他发情期到了，在家里躺着呢。”

    “这样。”大叔会意地点头，又问道：“他终于被自己的药材坑了？”

    其实很容易猜到他发情期提前，因为今天本该是他的工作日。

    每个alpha的发情期都过于稳定，假期也是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分配。黎泛今天该上班，那么他的发情期就不该是今天。

    大叔似乎和黎泛相熟，也知道他的爱好是捣鼓花花草草。事实上，黎泛捣鼓的药材并不是谁都能上手的，也亏得他体质特殊，天天试毒似的又闻又摸。

    他这么一提，季谈就想起那个催情的赫利花粉末。

    他当时还想黎泛磨粉的时候怎么啥事没有，现在破案了，信息素顿感真好用啊。不过这么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居然被自己的信息素勾引发情了。

    季谈隔着衣领碰了碰腺体，隐约觉得，黎泛之后可能会想抽他腺体血做实验。

    多好的素材啊，科研人dna动了！

    大叔将黎泛的卡递过来，和气地说：“登记好了。等他去医院检查一趟，就可以来这里更新发情期日期。”

    “麻烦你了。”季谈对他微微一笑。

    工会打卡没有限制时间，只需要当天在规定地点登记即可。但一旦缺卡一天，就要到前台来重新激活。一个月缺卡次数过多会被警告。

    季谈在这里是个生面孔，但大叔并未过问，大概是因为黎泛老爱捡人。

    因为采药的缘故，黎泛时长出没在贯穿帝国的江河边上，那里是失踪和抢劫的高发地段。

    或许正因如此，他身量虽稍逊，但打架的力气和技巧却炉火纯青。相应的，那片儿的盗贼也愈加猖獗，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都是互揍出来的经验。

    黎泛在那边救过几次人。其中被他往家里带的不在少数——他也没办法，因为扔在河边容易被抓上山入伙。

    为了避免救一个将来的仇人，他只能带回来先观察两天再放人。

    不过可能是他命中带衰，救的人一个赛一个白眼儿狼，甚至有一次救了盗贼因内部火并濒死逃离的头狼。

    那时候，他无意间翻出来此人贴身存放的过期居民证，就认出这是中央区通缉好几年的在逃犯。此人所犯罪状为“杀b罪”，因为弄死了中央当时的行政官。

    而他的悬赏，是一百万贝。

    黎泛默默看着昏死的犯人良久，最终在“上交罪犯一夜暴富”和“爽死了杀得好真是吾辈楷模”之间，选择了身为alpha的良知。

    为了避免麻烦，黎泛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然后扔进了路过的垃圾车。至于活不活得了，就听天由命。

    此后，黎泛对自己的捡人水准产生怀疑，再加上后来陈子鸿爬床，终于让他歇了往家里捡人的心。

    他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就算同为alpha，有些人也不值得救，就算捡回家也不长久，反而徒惹麻烦。

    陈子鸿就是因为黎泛才搬来这个院子。当然，被揍几次后他老实了不少，还找到了新的目标，只敢悄摸摸给黎泛下绊子招惹他。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季谈捡回来了。

    他受不了毫无原则的自己。但季谈的眼神清澈中泛着愚蠢，让他于心不忍。

    这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有着强健的体魄，他的信息素极具侵略性。黎泛确信，就算没有帮助他，他也会过得很好。

    但他和这个世界似乎有着极远的距离。他满怀着高高在上的残忍和怜悯，以自己的规则审判世界。

    放着不管的话，好像会就此错过。

    离季谈越来越远的黎泛，脑海里浮现出他茫然又依赖的眼神。说不清是抱有怎样的目的，他返回原地，看到穿上衣服在溪边注视着自己倒影的季谈。

    “你在瞎嚷嚷些什么？”

    ——成为我的家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跟我走。”

    ——心甘情愿地为alpha所用。

    但他想，那并非出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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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卡季谈就想走了，虽然他对工会的运作格外好奇，但黎泛让他早去早回，别做多余的事，有什么好奇的可以直接问他。

    但他看到踏入大门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下。

    此人满脸阴鸷，浑身冒着石油一样的黑气，见者均退避三步之外，不愿上前触霉头。

    是乌不烨。他似乎在想心事，走到柜台前沉声道：“打卡。”

    语气像是命令。

    大叔很上道地给他输编号登记，甚至没问他编号多少。

    季谈向他走近一步，乌不烨感到旁边有个不知死活的人在靠近，顿时杀气腾腾地转过头来，直直对上季谈似笑非笑的脸。

    他浑身一震，瞪大双眼僵在原地。

    “中午好啊，烨哥。”季谈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

    他还是没有反应。

    大叔看出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气氛，打圆场道：“两位原来认识啊，要不要坐下来聊聊？”

    季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圆场是这么打的吗？他俩坐下来聊天真的不会把桌子掀了？况且，乌不烨肯定对自己怀恨在心吧。

    “现在是下午。”乌不烨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紧盯着面前笑吟吟的人，脸色像便秘一样难看。

    季谈撇撇嘴：“四舍五入就是中午嘛，这都要抬杠。”

    乌不烨额前青筋外露。季谈还以为他要揍自己，至少也会骂人，没想到他反问一句：

    “四舍五入是什么东西？少拿乱编的来糊弄我。”

    啊这……季谈噎住了。他该怎么向一个文盲解释，四舍五入的定义？

    大叔也很尴尬。显然，作为一个四十几岁的灾后幸存者，他受到过完整的教育。不过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望向季谈，若有所思。

    乌不烨见他不反驳，咧开嘴角哼笑一声，以为自己抓住了把柄，赢得了舌战的胜利。

    季谈看他这副表情，觉得让让白痴并不丢人。

    于是，两人反而达成共识，气氛诡异地和谐起来。

    乌不烨也是来前台登记打卡的。昨天，他感觉浑身不得劲，旷工一天，今天才姗姗来迟。大叔想问他理由，方便记录在案，但扫过他长袖都遮不住的手腕淤青，会意地在旷工理由后写上：

    ——操劳过度。

    每个a循着编号，都能在工会查找到履历。其中包括任务记录和信誉值。信誉值是所有客户对该alpha的工作满意程度，也关乎着该a的评级，和能接到的委托内容。

    信誉值越高，能接到的单就越大，换言之能赚到的钱就越多，牵上的关系就越复杂。

    关系，亦是资源。

    大叔当然知道乌不烨的上个任务是什么。就在刚刚，那位先生给了满分的评级。

    要让那位先生满意，并非一件易事。同样，他满意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乌不烨还在和季谈你来我往地互相挑刺，大叔乐呵呵地围观。他知道乌不烨这孩子虽然表面上杀气腾腾，实际心地单纯。

    这孩子不擅长恭维、迎合别人，什么情绪都在脸上一览无余。

    尽管脸色凶狠地和季谈打嘴仗，他的心情其实是不错的。

    大叔忍不住多看了季谈几眼。

    这年轻人面生，替黎泛打卡，想来是黎泛信任的人。

    他本以为这是黎泛老毛病犯了、心软捡回家的野狗。现在看来，黎泛对他还蛮上心的，教养不错。

    他记得黎泛有个弟弟，难不成……不过这弟弟长得比黎泛高大太多了。

    他正看热闹呢，电脑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那位先生指名要两个alpha来他花园里修剪花木。

    所谓alpha工会，便是为alpha提供途径和保护的组织。它的宗旨是：

    做只有alpha能做到的事。

    那么，所谓的任务核心，并不是事件，而是alpha。

    所以那位先生当然不是缺少园艺修剪师。至于他需要什么，大叔扫过页面上醒目的满分评价，觉得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先汇报负责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