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
无忌和小昭的婚礼办得极其简单,只是借了淇园的偏院设了喜堂,让殷野王、殷梨亭和黛绮丝上座主持,明教诸人在旁观礼。
赵敏自是不便参加,但心中仍是难以放下,在远处的花园中愣愣望着偏院的那一抹红色,在淇园的一片绿竹之中格外醒目。
“你我都差点成为了张公子的妻子,可如今真正明媒正娶的反倒是小昭。”赵敏听到身后芷若的声音,转过身去,只见她一身白衣,一脸云淡风轻,也望着别院的方向。
“当日,我害你拜不成堂,如今大概也是我的报应。”赵敏扬了扬头,说道。
“你坏了我的婚礼,而我也让你一生不得好姻缘。”芷若冷冷笑道:“我们这般折腾彼此,如今看来,倒像是一场笑话。”
“呵呵,真是一场笑话。”赵敏冷冷一笑,轻蔑道:“人到情多情转薄,谁能笑到最后,谁又知道呢?”
“哦?”芷若看着赵敏,见她仍执念其中,但与她素有过节,便也懒得挑明,只是挑了挑眉,轻蔑一笑,继续看着别院的方向,新郎正扶着新娘向长辈进茶,他要娶的人太多,他给的承诺也太多,多情是他,薄情亦是他。
到了夜里,杨逍与晓芙、隐儿在书房中整理旧书。因着杨逍正在修明教史书,晓芙和隐儿便常常在侧帮忙注经释文,此时他们正在将近日看过的波斯旧书分门别类,晓芙正拿起桌上一摞书卷,一张锦缎从卷中滑落。
“朝英?重阳?”隐儿捡起锦缎,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先天功和玉女心经。”杨逍接过锦缎,将它放在书桌随手可拿的位置,以便随时参详。
“这么久了,逍郎还没参透这功夫?”晓芙在旁好奇问道。
杨逍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隐儿见状,在旁继续问道:“这么厉害的武功?连爹爹都不会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有爹爹学不会的武功。”杨逍拍了拍隐儿的肩膀,只见隐儿盯着那锦缎良久,似是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杨逍等人正在用膳,隐儿早早扒完了碗中的饭,便和杨逍、晓芙道别:“爹爹、娘亲慢用,我先去学堂了。”
“这孩子怎么吃得这样急。”杨逍一旁问道。
“今日是二月二,刘先生那儿有诗会,隐儿自然急着要去。”晓芙给杨逍的碗中夹了半块豆腐。
“那刘伯温还真有办法,隐儿连饭都不吃了。”杨逍撇了一眼,继续吃饭。
“今天是二月二,那临安城里有舞龙,六哥,我们一起去看吧。”不悔在一旁说道。
“不悔,师父的太极六卷经书,你还没学呢,这都二月了,今日还是在家中学书吧。”殷梨亭一旁劝道,杨逍听了有些不高兴,微微皱眉。
“那经书学得我脑门疼,你就陪我去吧。”不悔一旁拉着殷梨亭撒娇,但他依旧无动于衷。
“咳…”杨逍轻咳了一声,宠溺道:“不悔,爹爹陪你去。”
“是吗?那太好了,爹爹,现在就去。”说着便起身拉着杨逍往外走,杨逍便随意让她拽着离开。
“诶,这怎么也不好好吃饭了。”晓芙有些无奈,却又见殷梨亭脸色阴郁,忙说道:“不悔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还请你多担待。”
“不悔长得那样像你,我以为她和一般温柔贤惠。”殷梨亭苦笑道:“她的性格像极了她爹爹。”
“怎么说这样的话?”晓芙总觉得殷梨亭语气有些不对,再想说些什么,殷梨亭已起身拱手告辞。
集市之中,不悔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拉着杨逍穿梭在舞龙人潮之中,杨逍见不悔眉目虽和晓芙长得极像,却多了许多晓芙不曾有的纯真和活泼,一时间让他想起失散多年女儿,不禁皱了皱眉,神色暗淡了许多。
“爹爹,你怎么呢?”不悔见杨逍脸色不悦,抬眼问道。
“没事,爹爹看你,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大了。”杨逍伸手抚摸不悔的脸庞,他一直将她视若珍宝。
“六哥。”不悔并没有认真在意杨逍的神情,转眼看到殷梨亭持剑前来,忙不迭迎上前去,娇嗔道:“你不是说你不来么?”
“我担心你。”殷梨亭语气温柔道。
“我爹爹武功这么高,担心什么。”不悔语气娇呢,挽着殷梨亭的胳膊,朝杨逍笑着,杨逍一时看着愣神,方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的,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对着不悔还是一抹浅笑。
三人看过了舞狮之后,便到了西湖边的茶楼喝茶。因着英雄大会将至,临安城内也多了不少各派人士,一时间鱼龙混杂。
“这英雄大会,是自上次屠狮大会以来的又一次武林盛会,肯定是要选出天下第一,武林盟主。”
“我看还有什么好选,谁人不知,这天下第一,便是明教的杨逍。”
“这可不一定,听说自古墓掌门死后,杨逍便要退隐江湖,再无争夺之心。”
茶楼中的江湖中人议论纷纷,又提及当年黄衫之事,殷梨亭悄悄瞥了一眼杨逍,只见他仿若没有听见,只是自顾自得喝茶。
“爹爹自然不屑什么天下第一。”不悔有些不高兴,给殷梨亭倒了半杯茶,让他莫要再道听途说了。
“杨教主,好久不见。”身后楼梯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原是华山掌门鲜于通,他带着高矮二老上前朝杨逍问候。杨逍因着之前古墓的过节,自然懒得理睬他,眼也不眨只是喝茶。
殷梨亭出于华山面子,起身行礼致意,鲜于通倒是呵呵笑着,道:“殷六侠、殷夫人好啊。”
殷梨亭刚要坐下,又听到鲜于通对杨逍说道:“杨教主虽是明教教主,但娶了峨眉女侠,和武当又是姻亲,还和丐帮和古墓颇有颇有渊源,这次武林盟主,这样看来,当属杨教主莫属了。”
杨逍冷冷一笑,眼中尽是不屑,只是坐在一旁喝茶。此时,楼道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崆峒五老,他们依次上来便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道:“鲜于掌门,杨教主一向恃才傲物,怎屑和你争这个掌门。”
“关师兄,你这话说的,杨教主不屑我们华山派的武功,难道就看得上你的七伤拳?”鲜于通轻蔑一笑,一时间气氛尴尬,崆峒五老齐齐出拳,和华山派争斗了起来。
“这两派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不悔突然也觉得莫名。
“这几年崆峒和华山一直在弟子、辖地上争斗不休,早已水火不两立。”殷梨亭说道:“自波斯明教来袭之后,昆仑灭教,古墓暗淡,人人都想争这西岳第一派的名声。”
杨逍摇了摇头,也不出手制止,只是一旁喝茶。此时,不悔和殷梨亭只觉得身后一阵寒气,数支银针从华山、昆仑众人间穿过,众人躲闪避针,倒也住手。
鲜于通顺着楼道看去,只见史红石一身黑衣,满眼黑气地走了上来,一副妖魅姿态。
“是她!”不悔见了史红石要起身为晓芙和隐儿讨个公道,却被殷梨亭拦住了,道:“比起去岁达摩堂大校。她的内力又深了许多,不要轻举妄动。”
“小丫头,你胆子不小啊。”鲜于通见扎入木柱的银针发黑,看似有剧毒,气恼道。
“几位师伯,方才晚辈唐突了。”史红石阴森笑道:“只是丐帮主持这英雄大会,各位师伯来到临安便都是客,若是伤了和气,便是丐帮的过失。”
“哼”鲜于通轻哼了一声,一把铁扇便朝史红石脸上劈来,史红石嘴角冷冷一笑,掌间一道黑气闪过,鲜于通急急躲了半步,只见那黑气凌厉,便拉着身边的一个弟子上前,史红石倒也没有下狠手,只是轻轻收手,只是掌间毒气,划过了那华山弟子的眼睛,他便捂着眼睛狂叫不止,从二楼坠落。
殷梨亭和不悔急急看向窗外,只见那弟子被华山一马童用马车接住,正在车上捂着眼睛狂叫打滚。杨逍轻轻瞥了一眼,那马童便是风清扬。
“你哪里学来这般歹毒的功夫。”鲜于通见史红石招式凌厉,比起当年的周芷若有过之无不及。
“鲜于师伯此前叨扰古墓派,索要九阴真经,我方才便使了几招九阴白骨爪赐教,只是晚辈学艺不精,不懂收放,伤了贵派弟子。”史红石从怀中掏出一瓶解药,道:“这便解药,给他服下,毒气自可散去。”
鲜于通接过解药,转头便看向杨逍,杨逍不欲理他,只是起身对殷梨亭和不悔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