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风飘絮
到了凌晨时分明教诸人才在地牢中发现了受了重伤的说不得,胡青牛查看之后,表示他的体内被灌入了两道阴阳之气,虽然下手者内力不深,但两道真气极其诡谲,伤至肺腑,说不得也是昏迷不醒。
杨逍为说不得运功压制体内真气,保护五脏六腑不受侵害,只觉得这两道真气似曾相识,却也说不出所以然。
“教主,这事蹊跷,说不得武功不差,那向朝阳虽然天资过人,也不至于将他打成这样。”韦一笑一旁说道。
“我已带着厚土旗查过地牢和问过总坛梅庄附近的百姓,昨夜确实有人看到隐儿被挟持离开。”冷谦补充说道:“只是是不是向朝阳,无从知晓。”
“不可能是向朝阳,他哪学的这么厉害的武功。”周颠嚷嚷着,却见冷谦对杨逍问道:“教主此前一直怀疑向朝阳,是否另有缘由?”
杨逍摇了摇头,对塞克里道:“让天地风雷四门都出去,务必把向朝阳和隐儿的行踪找到。”
“是。”塞克里拱手领命。
“范遥呢?”杨逍转头问道。
“小昭姑娘身体不适,说是要返回灵蛇岛,范右使在张罗此事。”冷谦说道。
“这范遥也真是的,紫衫龙王又不是没手没脚,屁点事也在忙前忙后。”周颠说道:“我看也就于小娘子脾气好,要是赵姑娘那般,早就打翻醋坛子了。”
“去请紫衫龙王来,我有事相商。”杨逍对冷谦道,转头又交代了一声:“隐儿的事,不得向晓芙透露半句。”
彼时,晓芙刚刚醒来,于娘子陪她用过早膳,因着放血祛毒,晓芙的精神并不好,面色惨白,却见于娘子心事重重,还是问道:“怎么呢?这些日子看你都瘦了,比我都要憔悴了。”
于娘子摇了摇头,端起雁儿送来的药,递给晓芙,晓芙一口喝了下去,又对于娘子道:“听说紫衫龙王就要回灵蛇岛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她回灵蛇岛,怕是范郎的心也跟着去了吧。”于娘子低着头扯手中的帕子,道:“从她回到中土,我便再也没了位置。”
“无论如何,你都是范右使明媒正娶的妻子。”晓芙上前要拉住于娘子的手,哪知她却躲开了,有些尴尬。
“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夫妻恩爱和顺,过得平常生活,可明教的这些旧情让人觉得肮脏得很。”于娘子低着头,眼中有些泪光。
晓芙见于娘子难过,心中也理解,自紫衫龙王归来,范遥几乎将全部的心力都交给她和灵蛇岛,人人都觉得于娘子善解人意,连范遥都觉得她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可多少人知道,所谓的宽容大度,不过是剜着心表现出的岁月静好。
杨逍从院子外走了进来,迎着冬日的晨光,于娘子起身行礼,杨逍打量了她一下,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却听她说:“杨教主回来了,那我便不打扰了。”
“晓芙,今天感觉怎样?”杨逍见于娘子离开,便坐在晓芙身前,伸手去抚她消瘦的面庞。
晓芙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不见隐儿?”
“哦。最近事多,让他先去刘伯温那里住上两天。”杨逍尴尬一笑,尽力压住自己凝重的表情。
“近日他有些小情绪,你别和他太计较。”晓芙见杨逍尴尬,便安慰道。
“我怎会和隐儿计较。”杨逍忍不住伸手揽晓芙入怀。
到了午后,杨逍于淇园院中见黛绮丝,因着为小昭劳心,面色有些憔悴。
“近日事多,还请龙王留在淇园数日,待我查明真相再返回灵蛇岛。”杨逍说着话,神情诚恳。
“杨教主明鉴,没将这些脏水泼到我们母女头上,黛绮丝感激不尽。”黛绮丝心中知道晓芙中毒之事幕后之人可能与自己有关,但因顾及小昭有孕,便言辞拒绝:“只是你们的事,我不想摊这个浑水。”
“我现在以明教教主之名,要求你紫衫龙王留在淇园,配合我调查此事。”杨逍冷冷道。
“呵呵,好一个假公济私的杨教主。”紫衫龙王笑道:“只是我不仅是中土明教的法王,我女儿还曾是总教教主,自可以不听你的号令。”
“那便得罪了。”杨逍出手,一丝青气顺着右手指尖而出,黛绮丝侧身躲去,回过头来,又是两道青气划过脸颊,第三道青气击中脑后百会穴,只觉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听得杨逍低声喊道:“塞克里。”
塞克里从身后的假山处带着几个雷门弟子扶起黛绮丝,拖到后院书房关押。
西行的山路崎岖颠簸,比起官道难走了许多,也是如此,朝阳才选了这条不易被明教察觉的路线,到了夜里,朝阳和隐儿寻得一个破庙休息,朝阳从行囊之中,拿出干粮和水,递给隐儿,隐儿扬着头不愿接受。
“亏我这么信任你,我娘对你这么好,你却要杀她。”隐儿正声呵斥。
“我真的要杀你娘的话,你娘在衡阳就死了。”朝阳笑了笑,打开水壶喝着水。
“我娘自离开少林寺便中了毒,你又学得诡异的武功,你敢说这两件事没有关系。”隐儿大声地说着,眼中带着微微泪光。
“在少林寺的时候,是有人要拿武功秘籍跟我换你娘的性命,我确实也是在衡阳给你娘的药下了毒。”朝阳坦然一笑,吃着手中的干粮。
“你还说不是你干的。”隐儿上前挥起拳头要打朝阳,却听得朝阳说:“但后来回了临安,我就没再下毒了。”
“我不信!”隐儿虽然心下认同,但还是嘴硬生气:“你分明学得了武功,而且回临安后,我娘的药都是你准备的。”
“那是你爹房中桌上的武功秘籍。”朝阳抬了抬眼:“我给你娘送药,便是为了学那秘籍上的武功。”
“你用的功夫那般阴毒,我爹爹怎会用。”隐儿不屑道。
“你爹就是个伪君子,背地里练什么功,谁又知道。”朝阳轻蔑一笑:“你娘的杀身之祸,便是替你爹的还风流债。”
“你胡说,我爹爹对我娘情深,于古墓派一直谨守礼节。”隐儿撇过头去,将信将疑。
“你觉得是便是吧。”朝阳懒得理他,独自挑着篝火准备歇息,随手又丢了一包干粮给隐儿,覆手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