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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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苍总觉得夏油杰的视线逐渐和五条悟一样不怀好意。moweiwenxuan
清川苍怀疑的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游移，渐渐露出了警惕的表情：“我警告你们啊，就算是我，被逼急了也是会给你们两拳的。”
五条悟嬉皮笑脸地把墨镜取下，扯着夏油杰手臂，让夏油杰和自己都站到清川苍正对面，然后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两人一同凑得离清川苍十分近：“怎么样，现在总该被迷住了吧？”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夏油杰都想移开目光甚至逃走了；但是五条悟箍着他的手臂，以及他自己好奇清川苍的反应的心情，又让他强撑着没有离开原地。
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大部分时间驻留在清川苍眼角一点小痣上，偶尔会和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心极黑的瞳孔对视，又匆匆转移。
两双各有特色的眼睛，清晰又生动地凑得极近。两人都不说话，只睁大眼睛，双眼含笑眨动。以清川苍那被应试教育摧残过却仍旧保持在50的视力，他甚至能看清五条悟眼中随着眨眼而收缩的深蓝睫状肌，还有夏油杰眼角长睫投下的让眼型更狭长的阴影，以及平时看不清的、仿佛融了蜂蜜的金棕色双睛。
清川苍看着眼前的两双美丽眼睛，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确实很好看，好看得清川苍都有点目眩神迷。
五条悟再接再厉：“快叫老子‘天上地下第一帅的悟大人’，然后把你最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清川苍清醒了。
这两人想要捉弄他的意图为免太明显。
只有笨蛋才会上这样的当！而他清川苍，向来是一个大聪明！
清川苍微微眯起眼睛，抵挡这两人眼睛的美色攻击，然后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把手往口袋里一探，拿出了一样东西。
他的手腕在三人间狭小的空隙里灵活一甩，展开那东西，然后戴上脸庞。
原来是另一副猴墨镜。
清川苍得意洋洋：“想不到吧！我还有一副墨镜！”
他啪嗒一下盖严实了猴墨镜的盖子，看不到的美色对他毫无诱惑力！
然而清川苍正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沾沾自喜时，两双作乱的手突然趁他看不见，袭击他的痒痒肉，他大喜变大惊，匆匆去摘猴墨镜，却被不知道是谁的手一把摁住手腕。
“靠啊哈哈哈、你们、嗷嗷！好无耻，居然、居然搞偷袭！”他扭得像泥鳅一样，都没能挣脱和躲过这两个可恶的男子高中猩，气得嗷嗷叫，慌不择路地试图照着记忆里的空隙逃出去，却被绊了一跤，差点脸着地。
得亏有人接了他一把，扶他站稳。眼见人都被捉弄得差点摔跤，这俩良心没眼睛大的家伙终于停手，清川苍总算得了喘息之机，笑岔气过一次的他气喘吁吁地摘下猴墨镜，颤抖地指着好整以暇的两人：“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被外面的动静吵得上不下去课，只能出门看看这仨到底搞什么鬼东西的夜蛾正道，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清川苍抛开脸皮，张嘴就是一句告老师：“夜蛾老师，他们合伙欺负我！”
夜蛾正道看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高马大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夜蛾正道看向痛苦地捂着肚子的、比那两人都矮了一截的清川苍，以及他湿润的眼角。
夜蛾正道最终转向五条悟和夏油杰，语气不善：“清川同学先回去。你们两个，先给我留在这里。”
五条悟：“诶？”
他不明所以。
夏油杰：“哎呀。”
一不小心捉弄过头了。
清川苍走进教室，捂着肚子的手立刻放下，脸上痛苦的神色也一收，他看上去甚至有点洋洋得意。
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的硝子，托着下巴笑问：“装的？”
清川苍：“嘿嘿~”
门外响起两声痛叫，夜蛾正道领着头顶大包的两人进来，摆出老师的架子，告诫大家要好好学习：“祓除咒灵的实战固然重要，但理论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语调平缓的讲课声，让闹了一通后稍微清醒一点的夏油杰，眼皮又沉重起来。
就在他眼皮即将再度合上之际，他的手臂被人戳了戳。
他惊醒看去，清川苍把笔记本竖起来，挡在脸前——夏油杰心想，教室就四个人，课桌还距离老师那么近，怎么挡都没用吧——对他悄声说：“醒一下、醒一下，你再睡就要被老师打成米老鼠了。”
夏油杰用困倦的大脑思考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米老鼠——他头顶偏左的位置挨了一记铁拳，如果再挨一记对称的，可不就成米老鼠了。
“这可不兴说啊，有版权问题的。”夏油杰也小声回答。
“嗯？”清川苍愣了一下，几秒后反应过来，“对哦……”
对哦，是穿进来前不久，才版权失效的；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看，还真没到期。
世界的差异让他有点失落，他抬手撑着脑袋，陷入惆怅之中。
夏油杰：？
就这么想看我被打成米老鼠吗？
车站月台。
清川苍双手插兜，并不把对面的咒灵当作对手。
他不是过去的自己，现在的他是能稳杀二级咒灵的咒术师！
他的感情值够他做掉这个二级咒灵几次了。
他缓步向咒灵走去，在靠近到间隔一节车厢的距离时，咒灵突然动了。
这只长了四只细长人腿、一个小脑袋、一个正面看很小但从侧面看很长的躯体的咒灵，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撒开四条腿飞快地跑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上来就逃跑的咒灵，清川苍都愣了，好几秒过去后都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得追上去时，咒灵已经跑出老远。
清川苍：？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辅助监督的提醒是什么意思：“这只咒灵大概是从‘赶不上火车’的怨念中诞生的，行动速度很快。”
清川苍：……
快在逃跑是吧。
他奋起直追，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就实现了。
清川苍在漫长的追逐战中逐渐丧尸化，缺乏锻炼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对他发出警告。
我为什么非要追上来啊……好累……我上实战课都没这么努力过……但是追不上，一直追不上……可是总觉得再努力一把，就能追上咒灵了……
他的脚步不可避免地变慢。体力不支和呼吸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头脑发晕、眼前发黑。
好想停下来，可是停下来就追不上了……跑了好久啊……话说，这车站有这么长吗，怎么像是没有尽头那……
啊，糟糕。清川苍反应过来。
——中计了。
他注视着前方咒灵的身影，用最后的力气对手机喊出“启动术式”，然后就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在他停下的瞬间，原本不远不近的咒灵，闪现在距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并不转身，而是从漆黑的背后，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内里可见如同七鳃鳗那样一圈一圈的尖利牙齿，大口深处还有一只眼睛，活灵活现地盯着清川苍看，满眼垂涎欲滴——物理意义上的垂涎。
清川苍看着那一圈圈张张合合的牙，有点想吐。
丑这个词他已经说累了。
咒灵给疲惫的清川苍表演了一个90°波浪式下腰的绝技——如果这个下腰的动作不是为了吃自己的话，清川苍甚至愿意为这柔软的腰身鼓掌。
咒灵一圈圈的牙向自己笼罩下来，清川苍没力气躲，也不需要躲。
熟悉的光芒在身上亮起，无敌的变身时间开启，清川苍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身体，他扛着牙尖嘴利的咒灵站起，心想可算让我逮着你。
卡着无敌时间的最后一秒，清川苍推开咒灵，然后握紧拳头，在原地大旋转的第一圈就狠狠揍上了咒灵：“小喽，要努力变强！”
这一拳伴随口号和大仇得报的狞笑挥去，在咒灵闭嘴前击向血盆大口最中心的那只眼睛。
咒灵本欲咬断这只毛茸茸的手臂，那一口尖牙利齿却被这看似柔软的猴毛崩掉了几粒，随着清川苍一拳贯穿而直接暴露于新鲜空气。
咒灵哀嚎着倒地，四条长腿一阵垂死乱蹬，又挨了怒上心头的清川苍一脚。
可恶的咒灵！夜蛾老师都没让我跑这么远！
你什么档次？跟夜蛾老师一样累得我精疲力尽？！
一想到变身结束后自己就会重新累倒，清川苍怒上心头后又悲上心头，趁变身还有几分钟才结束，他又踹了几脚，把本咒灵本就被那一拳崩得欲掉不掉的牙齿又踹下来几粒。
他用最后的时间把咒灵回收，然后发现被打下来的牙齿还留在地上，怀着当纪念品的心情，把它们都捡起握在手里，然后点开line，给一同来车站祓除咒灵的夏油杰发去消息：“夏油，我在xxxx这边，速来！”
夏油杰的电话很快打来，语气焦急：“清川，你那边怎么样？受伤严重吗？我现在就过来！”
清川苍的变身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秒刚好结束，他扑通倒地，气息奄奄，对电话那边的夏油杰说：“我……不太好……”
“坚持住！”夏油杰让会飞的咒灵载起自己，抄了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近路，心急火燎地赶去。
他在这上演速度与悲情，清川苍艰难地吐出还没说完的后半截话：“但是没受伤……”
夏油杰：“……啊？”
清川苍缓缓慢慢又戚戚哀哀地和他控诉咒灵的恶行：“这咒灵不讲武德！一上来就溜我大老远……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夏油杰：“……”
或许是隔着电话察觉了夏油杰无语的心情，清川苍小声求道：“杰君，救救，求求！”
夏油杰：“……知道了，你在原地等一下，我很快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