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这几日,李清阅一直在房中捣鼓她的荷包,直到下午绣名字的时候发现银色丝线不够了,便派阿舟出去买。
阿舟这回行事倒是十分利落,到了铺子买完丝线便往回赶,恐怕耽误了小姐用,再绣不完。
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谢今安。
见阿舟步履匆匆,上前将她拦了下来,“你家小姐做什么去了?有几日没见着她人了。”
阿舟从第一次见谢今安便有些怕她,现在虽说她同自家小姐关系很好,可乍一看到这一袭红衣,还是没来由的有些发憷。
行了个礼低着头道:“回谢小姐的话,我家小姐近日里忙着做荷包呢,一直没出门。”
“荷包?”谢今安有些疑惑,“什么荷包,需要做这么久?”
阿舟不好意思说,甭管什么荷包,叫她家小姐来做都得这么久。
“待后日谢公子生辰宴您便晓得了,”说着,阿舟邀功似的抬头眨了眨眼睛看谢今安,“我们小姐做得可认真了呢,每日都要忙活到半夜才肯睡,是极用心极用心的!阿舟从未见过小姐给谁准备礼物这般费神,想必那人定是小姐放在心上极为珍重之人!”
听罢谢今安皱了皱眉头,她更看不懂了。
这清阅给她哥做荷包是怎么个意思,还这般用心……
想着她便心下猛然一跳。
难不成,清阅喜欢的是她哥谢知恒?
谢今安整个人都有些木了,那表哥可怎么办,况且,谢知恒他也不喜欢清阅这一型啊……
如此十万火急的重磅消息,她也没再管阿舟,径直朝丞相府奔去。
找到谭思齐的时候他正手持一柄银剑,刚刚收回剑鞘。
顾锵站在一旁不远处,率先发现了谢今安,他丢下手中的汗巾往这边跑,边跑边喊她:“今安!我在这里!”
这一声巨吼,谭思齐也朝那边看去。
谢今安瞅了一眼顾锵,没理他,由于跑得太快,气息都不太平稳,喘着粗气竭力稳住声音道:“不好了表哥,出事了!”
这般说完谢今安却是停顿了下,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事儿要是真告诉了他,
那不知道遭罪的是她哥还是清阅……
谭思齐微微皱眉看她,“急什么?”
“不,不急了。”谢今安讪讪一笑,难得有些结巴。
她太冲动,都没想好措辞便往这边跑,得好好想个容易叫他接受的说法才行。
不然谁知道这人疯起来能做出什么事儿。
“到底怎么了?”见她磨磨蹭蹭的,谭思齐有些失了耐性,“你是不是同顾锵一起待久了,这性子都被他同化了?”
这回谢今安可被他点燃了,也不管方才冷静下来的考量了,眉梢一扬便道:“我同不同化不知道,表哥还是先管好自己罢,清阅都快跑了,还搁这儿练剑,倒是悠闲。”
清阅都快跑了?
谭思齐觉着荒唐,“我还在这呢,她跟谁跑?”
虽说现下清阅还未完全放开,可跟从前比起来已然进步了不少。
若说她对他一点感觉都不曾有,那谭思齐是不信的。
既有感觉,又怎会找别人。
谢今安风风火火的,成日里听风便是雨,指不定又将什么小事夸大了来说。
看他这一脸不相信的样儿,谢今安的逆反心理霎时给激起来了,“我骗你作甚,后日不是我哥生辰宴么,清阅正给他做荷包呢,听说没日没夜地忙活,都好几日了。千真万确啊,真真儿的!”
说完便察觉周身气压猛然一降,被顾锵扯着胳膊往后拽了拽。
看着那张明亮日光下也阴沉的脸,谢今安一颗心提了起来,又开始后悔将这事儿直接说了出来。
顾锵忙打圆场,“你先别着急,这事情原委都没弄清呢,说不定有误会,有误会。”
说罢紧了紧握着谢今安胳膊的手,向她使眼色,“是吧今安?肯定有误会!”
谢今安忙不失迭地点头,“对,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听谁说的。”谭思齐目光如炬,一侧唇角却轻轻往斜上一挑,分明笑着,却让人如坠冰窟。
谢今安下意识地吞咽了下,顺着他的话便道:“是清阅那个小丫鬟,阿舟。不过也不一定准的,她那丫头向来不太靠谱,不可信的,可能是弄错了……”
说罢便见面前
那张脸沉得更狠了,墨瞳如漆点,恍然便燎原。
她和顾锵都不敢说话了,谁都明白,成日里跟着的贴身丫头,怎会弄错了她家小姐成日里在忙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闷吭吭地往外挪,而后转头便加了速往门口跑。
这二人也就逃命的时候能如此默契。
谭思齐一人屹立在院子里,笔直而僵硬,半晌都没有动作。
忆起这些时日的种种,竟是南柯一梦么?
原来欢喜的,便只有他一人罢了……
天色渐晚,南边的天已经有些阴了,压下
一大片乌云,想来不久便能覆盖整片天。
谭思齐坐在红木交椅上,双手搭着扶手,整个人往后仰着,双眼微阖,眉宇紧锁。
谢知恒对李清阅没什么意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可她怎么就这般对他念念不忘,像被下了蛊一样。
那谢知恒到底哪里好,叫她放着自己,看都不多看一眼。
仔细想来,她确实也没怎么接受过自己。
哪一回不是他日日夜夜想得不行,恨不得天天将她抱在怀里,放在眼前。
可是哪一回,她不是推推搡搡,不喜叫他碰……
所有的一切像是突然找到了出口,谭思齐只觉着整颗心都被撕裂,忍到现在,竟有些麻木了。
他还当是小姑娘年纪小,脸皮薄,原是因着心里头始终有别人。
怪不得。
推开房门,天已经黑得彻底,云层很厚,依稀能寻见朦胧胧一小团的月光。
他负手往外走,自以为满身怒气已平息得差不多。
可当来到她闺房门前,看到被封得死死的窗子时,他脸色骤然又阴郁了几分,堪比外头又黑又沉的夜色。
门口的小丫鬟坐在石阶上睡得正酣,他走过去点死了其睡穴,而后推开房门光明正大地进去。
这回倒是拉了床帐,不过是个透光的镂空纱帐。
他走近了才发现,那帐子从里头挂了个银色小铃铛,若非他知晓她从前不拉床帐而特别注意了下,那定然是发现不了的。
谭思齐勾起唇角,有几分自嘲。
修长指尖隔着纱帐轻轻弹了下那铃铛,霎时便发出“叮铃铃--”一声响。
床上那小小一团哼唧了两声,而后翻了个身便不动了。
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谭思齐挑了挑眉,防他防到这个地步,警觉性却是半分没有,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握住那小铃铛撩开了帐子,他坐在了她床上。
背对他躺着的小姑娘呼吸轻浅,长而密的睫毛趴在下眼睑上,因着酣睡,两颊泛着微微的红,别提有多乖。
可谭思齐心里揪着,几乎是未作思考,便伸手连人带被将人抱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正是深秋,他刚从外头进来,身上难免带了寒意,过了好半晌,觉着周身有了些温度,才将她往上抱了抱,而后垂下头,将脸埋在她颈项间。
少女的颈子又白又纤细,夜里没用香粉,泛着奶乎乎的甜。
他鼻息间满是她身上的香味,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填不满一般,怎么都不够。
深吸了口气,他忍不住蹭了蹭,动作间,薄唇从她细嫩的皮肤上擦过,谭思齐整个人一震,竟是怔愣了一下。
或许到底还是有些凉,也或许是他动作太大吵到了她。
李清阅睫毛轻颤了颤,感觉身上有些紧,像被什么束缚着。
可深更半夜的,眼皮又沉得很。半晌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入目便是一具趴在她身上的熟悉躯体,还没来得及叫,便被人死死堵住了嘴巴。
李清阅满腹的呜咽声,被来人尽数吞了进去,再无痕迹。
她双手抵住他胸膛死命往外推,可这人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岿然不动。
哪怕已经紧紧闭住了嘴巴,却仍然被人强硬撬开了牙关,唇齿交缠间,满室温度骤然上升,她像被人吸干了魂魄,溃不成军。
李清阅浑身都软了下来,唇角溢出的呜咽也成了嘤咛,可谭思齐仍然觉着不够,他像一头贪得无厌的野兽,粗暴地占有,永远得不到满足。
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呼吸尽数被他夺走,险些喘不过气来时,他才退了些许。
未出阁的小姑娘哪受过这个,这么一番下来已是浑身绵软,瘫在他怀里,全身似被火燎过一般,隔着被子都泛着热。
谭思齐双目猩红,呼吸沉重
得不是一两分。
他看着怀里泪光闪闪喘息连连的小姑娘,像是毫无怜惜之意,低头又要往那红肿的唇上压去。
却猝不及防,落在了一只嫩生生泛着粉的手背上。
小姑娘睁着满是水光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他,瞳孔都微震着放大,满是拒绝与抗议。
谭思齐眸色更暗,垂眸便一下一下轻啄她手背。
湿湿软软的触感从手背蔓延至全身,李清阅触了电一般,浑身都战战栗栗得抖。
却不敢将手挪开一丝一毫,恐怕一挪开,他又像方才那般,压上来啃咬她的唇舌。
他的吻从手背上移,又落在脸颊、鼻子,甚至是眉眼,所到之处无不热烈滚烫,李清阅终于再受不住,颤颤巍巍伸手便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沉寂的夜里,“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屋子。
谭思齐停下动作,目光幽深,紧盯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他急了。
晚上还有一更,但应该会很晚,大家不用等!
感谢在2021-02-2519:46:33~2021-02-2616: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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