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石王后
第214章石王后
三千道州，宽广无垠。
荒域方圆大约九百万里，而三千道州任何一州，都比荒域大上十倍不止。
所谓的三千道州，为上古至尊运用无上妙法，布三千道则加持此地而得名，为对抗异域的前线。
万族生灵在这一片古地开辟出的栖息地，也只占了这片世界的十分之一不到。
岁月掩埋，如今三千道州除了大道统，老天神级以上强者，余者皆只知三千州，偏偏少了一个道字。
就如同今世人遗忘上古之人的功绩，如同上古辉煌至极的石州和火州，如今却成了人人奚落贬低的罪州。
对于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凡人来说，无法想象这天圆地方的世界究竟有多大，无数凡人，穷极一生，一辈子都踏不出自我认知的广袤大地。
“一个三千道州，也就方圆一光年不到，真小。”
“世界与世界不同，要知晓，界海内的残破宇宙，可不止一个两个。”
“况且，还有上边，远处，极远处，更深处。你用"湖泊"形容很恰当，我们现在只在"小水滴"里面。”
“嗯，孕育的生命比星空世界多了不知多少，就三千道州这块地，起码要两三百个星系的生命星球来填。这星空世界和天圆地方世界差异也太大了。”
“探究这些没有意义。”
“我探究你的纪元，很有意义。柳姐姐，你才给我讲了千年不到的回忆，还有好几亿年呢。”
“……”
“莫要胡闹，自己准备好，该出去了。”
远离三千州的无人区，一片广大战场遗址，如今只有少数断壁残垣裸露于山体之外。
一男三女站在山脉的沟壑中，以石恒为中心，脚下一大片符文法阵若隐若现，发着微光，覆盖千里，遮掩天机。
不远处尚还保存完整的石刻，记录着无数上古先民祷告祈福祭灵的画面。
未知纪元前，此地无比辉煌，如今却是万里无踪，人烟不存。
“柳姐姐，这是伱第几次担当古国祭灵的遗留啊？老实交代，有没有祭司！”石恒浓眉一挑，语气酸溜溜地问身旁柳神。
“第三百三十一次，从兴盛到败亡，有几十位至尊祭司。所以，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召唤几万至尊祭司英灵，吐口吐沫都能淹了你。”柳叶抢着回答，见石恒看了过来，眨了下凤眼。
“我的祭灵大人，莫非，莫非我是无数任祭司里面实力最低的。”石恒捂住胸口，退了几步，依靠在侍女身上，做伤心欲绝样。
柳神和柳叶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他假委屈着说：“我太弱了，是我拖了前辈祭司的后腿。事到如今，晚辈唯有出奇招，跟最美的祭灵大人成为一家人，才能拉平这差距。唉，晚辈背负了太多，太重，太大……”
说到最后，眼睛瞄着柳神的丰硕，话头立止，人也呆住了。
柳神轻微“噗嗤”一声，抿嘴轻笑。
饶是她风华绝代，亿万年的阅历。此刻见了小情郎的搞怪，乐上心头。
到最后，石恒说完，柳神看他那一副呆样，于是绾了绾耳畔青丝，将自然垂落的双手贴于腹部，而后静立。
对于石恒的喜爱，她们都已了如指掌，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显山露水的丰硕，往往会勾住小情郎大胆的炽热目光。
孤芳自赏不是美。或许早几年前，和他关系初建时会不适，生气。此时她习以为常，且乐在其中，任由石恒欣赏自己无比丰盈的体态。
今次在这熟悉的远古遗址，恍若身至前尘往事中，心湖甚至滋生出难言的悸动，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似是察觉主人归来。石刻上，残垣中，残留亿万年的香火念力，如星河璀璨，飘荡在整片遗迹上，逐渐往柳神和柳叶靠拢。
每一粒念力光点便是一名曾经神明在叩首，在赞颂，也在怀念。
这一刻，被恒河沙粒般多的信仰之力环绕的柳神和柳叶，是为至高神圣，超凡脱俗，高贵圣洁，令人敬畏。
“各位前辈，柳神已经庇护这片天地太久，她很累，你们就散去吧，别再打扰她了。我，石恒，现任柳神大祭司，以后负责照顾风华绝代的柳神，跟她双宿双飞。我在这里保证，将她喂的白白胖胖，不会让她再次垂死复苏。所以你们呢，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石恒义正言辞，全力催发伟岸无边的气息，拂散越发向柳神和柳叶靠拢的光点，挡在二女身前。
光点即是信仰之力，也有无数神明的微弱意识滞留在其中。
此刻听了石恒的话，一道思感传来：‘伟大的柳神，至高无上的柳神。这，是真的吗？您不再庇护我们了吗？’
“是”柳神顿了顿，微微颔首，软玉般的红唇微微打开，吐出一个字。
“我如今是他一人之祭灵。”柳叶看向身前石恒的背影，装有天地无数知识的智慧凤眸，泛着秋波，坦言。
光点微微闪烁，思感再现。
‘尊贵而神圣的第一祭灵——柳神仙王。
我们能感觉到您很幸福。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现任祭司，伟岸的石王后。
我们诅咒您。
如若变心，当道心破碎，永坠无间地狱，享永恒的痛苦。
那么，石王后，接受我们的遗礼吧。
祭灵啊！
我们祝愿您与您的王后，永结同好，祝您永恒无疆……’
话落，恒河沙粒般茫茫多的光点，形成无数条星河匹练，向石恒身前汇聚。
天地间潜藏的光点不断出现，十万里，百万里，千万里，亿万里。
到最后，整个三千道州属于柳神祭司潜藏的神念意识，数之不尽的微弱光点，被这海量的微弱意识唤出，稍无声息，不断往石恒身前汇聚，速度很快。
“遭了。”柳神和柳叶动容，慧眼中出现讶色。
还未等她们出手阻止，来自无数代祭司的集群诅咒，隐藏在光点中，施加在石恒身上，密密麻麻，将石恒笼罩得犹如莹光蚕茧。
这些诅咒，将‘如若变心，当道心破碎’这句话，贯穿到底。
其中不乏有仙级强者的残留意识，其恐怖程度，比原著石昊所中折仙咒，要恐怖无数倍。
石恒也没预料到，自己的一番话，威力如此之大。
等无数诅咒加身，他才知道自己干了件大蠢事。
柳神和柳叶，手中法印不断结出，一道道青光打石恒身体的诅咒上，不停消解石恒身上的诅咒，诅咒犹如白雪遇烈阳，不断消融着。
柳神见状，催动柳神法，将如瀑的青翠柳条环绕在石恒周围。
可惜诅咒实在太多，防不胜防。那无数微弱意识，在仙级意识的带领下，凝出一条条璀璨晶莹的丝线，不断透过柳条，烙印在石恒躯体之上。
石恒明了，暗骂一声，这些历代祭司真他娘不是东西，羡慕嫉妒他到这等地步。
亿万年来，纵然不见柳神真容，可那三千神环笼罩下的修长身影，朦朦胧胧，风华绝代，睥睨天下的气质，爱慕者和敬慕者不知多少。
身为柳神祭司，他们自然也囊括在内。
如今柳神被他摘下柳枝。
再见柳神的执念意识，被他撩拨，意识深处的羡慕嫉妒，自然显露。
可柳神亲口回答了它们，它们只好在不伤害石恒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方式，释放自身万古犹存的执念泄愤。
“不要阻止它们，来多少我接多少。”石恒将二女结印的手握住，任由海量诅咒，源源不断，附着在他身上。
这些诅咒，只能附着在他的身体之上，根本就深入不了灵魂，反而在识海外，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诅咒。
到了最后，甚至有斑驳点点的灰色不详，夹带在海量的诅咒中，席卷他的躯体外。
“柳姐，主人他没事吧？”侍女双手捧心，询问已经退至石恒不远处的柳神。
这场景看起来太吓人，别说她，就算是亿万里内的生灵，都纷纷匍匐在地，任由遮天蔽日的信仰光河，在头顶上往远方极速流淌。
“无碍。只不过小恒气息意外泄露了，世界意识感知到他的到来，在此地探查。”柳神语气不急不慢，双手互扣，凤眼神色复杂，紧盯着石恒身体变化。
柳叶亦如是。
她们没预料到，石恒一语，竟然将奉她们为祭灵的无数生灵残念撩拨而起，为他们三人献上祝福和诅咒。
此番动静，虽然没有惊动大块头，可亿万里内，显现的异象，逃脱不了她们的法眼。
她们看着石恒身上近乎为实质的诅咒符纹，以及他身前不断汇聚信仰之力的光团，她们甚至不知其中孕育了何等赠礼。
一时间，柳神和柳叶看的有些微怔，随后带笑齐轻语：“吾之王后——石王后。”
“嗤嗤！”石恒侍女虽然担心石恒的安危，可听着他最新的称呼，也捂嘴偷笑，忍俊不止。
小梦不知何时也出现，一并嗤嗤笑着石恒。
日夜翻转，异象持续了一天一夜，诅咒施加了一天一夜，石恒身前的遗礼这才逐渐收尾，不再汇聚信仰之力。
此时石恒皮肤布满黑色诅咒符纹，就连俊秀的脸庞，也不例外，不说诅咒蕴含的恐怖气息，单单如微尘的数量便多到令人头皮发麻，需要以万亿来做单位。
柳神见石恒识海灵光无恙，知其诅咒并无伤虎意，而是那无数微弱意识，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可变化接踵而至，灰蒙蒙的点点不详开始在体表的咒纹中显现，蔓延全身，深灰色毛发从全身上下的毛孔中钻出，石恒此刻发生了诡变。
瘆人夺魄，石恒一瞬间毛骨悚然，寒毛全部倒竖起来，只觉体表的诡异不详在使劲往往体内渗透，犹如细针钻身。
在他神识扫过之后，那些不详仿佛从未存在一般，待他神识过境，诡异不详又开始慢慢渗透。
柳神微惊，没想到那些掩埋在时光中的生灵，残存意识当中，竟还有不详潜藏着，就算是那海量的诅咒，也没让她惊到，此时见了不详，显得有些失了方寸。
这种妖邪不详潜藏在无人区已久，而且被时光掩埋无数年岁，威能不复当年。
如今骤然向石恒发难，犹如附骨之毒，在黝黑的咒纹下显现，让他浑身鸡皮疙瘩尽起。
容不得他顾及其他，他宁静凝神，以不变应万变。
“运转洞天，莫要让不详入了周身百脉。”柳神稍定。
见不详物质并不是太多，以石恒的境界和造化，对付起来应当无碍。
何况有她坐镇，定当保他无恙。
石恒原地盘坐，张开肺脏的第十五洞天，一道锋锐到极点的气息，冲天而起。
呛！
明明没有神兵利器，可却在大地之上，传出利刃出窍的动静，闻者吐血不止，直接重伤。
各种古怪生物，纷纷朝外界奔逃而去。
石恒周身丈长的灰毛被斩落，就连全身咒纹也被锋锐之气荡得的凝滞不动。
自他吸入真仙柳神动情而生的特殊清气，步入尊者大圆满，自身道义早已得到蜕变。
十五洞天蕴养的宝术尚还未出，周身点点不详汇聚的发丝不详物质，便被击退至体外。
不详物质并不多，可适才他激起第十五洞天奥义，寻常老天神都会咳血，它却只被击离体表。
端是恐怖如斯，诡异而妖邪。
不详物质犹生灵智，奇袭不成，发出极凌厉，惊悚的诡叫。
在石恒眼中，这一丝丝不详物质，竟好似出现一道不可名状的半人型诡影在嚎叫，如魔鼓被敲，如幽冥鬼魅回响。
不可名状的半人型，虽小，可那滔天的诡秘威势，让石恒无比严肃。
不详物质所化的不可名状之物骤然发难，电石火花间，凝为一根灰色羽箭，“嗖”的一声，朝近在咫尺的石恒射去。
“当！”第十五洞天属金，石恒蕴养着早前捡漏的仙金剑胚。
不详羽箭扎在剑胚上，发出巨大的金属铿锵轰鸣声，像世界在碰撞，仿佛激起诸天动荡。
除了近千里法阵保护之所安然无恙，周围大地不断浮沉。
石恒也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气血翻腾，浑身酸麻。
容不得他想，不详物质羽箭避开剑胚，化一为二，再次指向体表，欲钻入他的体内。
此时他能从不详物质上感知到它对自己的无限渴望，比干渴旅人如见甘泉，要强上几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