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天地变化
“小梦，阿恒叔和柳姨她们什么时候醒，都一个多月没见了。还有，村人们留在罪州会不会有危险。”
阴阳十字地，下界通道门口，石昊一人，踏上了属于他的轨迹。
“此事不好说，等主人和柳姐他们苏醒吧。”小梦回答。
她又道：“大变之世拉开序幕，此时尚且安全，不过，我建议你得尽快安顿好石村人。因为我不确定主人他们能什么时候醒，或许几天，或许几十万年。”
“好吧，希望阿恒叔他们尽快苏醒。”石昊背负许多责任，容不得他任性，此时他能商量的主要目标，是位于他洞天中的小梦分身。
而小梦主机，也被突出其来的苦寂之厄压制住，实力起码被削了一半，还没有她这个分身的实力强了。
灾难来得突然，当第一缕苦寂之厄，从浑沌中蔓延至九天十地的一角，是几天前。
有人看到天地的一角在逐渐失色，白云停滞，微风骤停，生灵如同木偶活于世，植物不再翠绿，只有无尽的灰。
那是一种诡异的渗透，接触者，皆如得了失魂之症，呆滞着目光，游荡在原野。
看似失去了战斗力，实则这些生灵所过之处，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感染，成为失去色彩的一部分，感染力极强，令人毛骨悚然。
所幸，这灰蒙蒙的苦寂之厄，气势汹汹，但蔓延得很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刻意阻拦。
不止如此，就在石昊走下八域的几天后，九天十地天地间仿佛有灭世天雷在炸响，震耳欲聋，修士们无不惊悚。
恶魔岛，仙坟裂开了，宛如宇宙被劈开，浮现出一条通道，向外喷涌仙道精元。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上古遗迹之地，有大裂缝出现，混沌在中翻涌，发出空间破裂的咔嚓声，风雷大作，精气喷薄，人们透过大裂缝，隐约见到了一条条通道。
通道内，站着一些冷漠的生灵，相距无尽遥远，一个个冷漠的透过裂缝，凝视天地。
有的在九天上，有的在十地中，总之是非常古老的遗地，都出现巨大的古老道路，透过裂开的缝隙，有战旗猎猎。
一日间，天地产生惊变，过去很有讲究的厄土，都出现异常。但见者甚少，因为这些地方都很古，很旧，远离了生命之地。
在这天，这些旧地厄土，统统发生了惊变，非常激烈，如同空间乱流拍岸，卷起滔天长生精气，震动天地乾坤。
“发生了什么？”
“天啊，那是怎样的一批魔军？”有人惊悚大叫，并且利用虚网进行着直播。
天宇昏暗，铅云遮天蔽日，其中更有血红色的闪电雷霆闪现，撕裂漆黑的天地，照亮出血红的真实之景。
那是一片又一片的大军，纹丝不动，如同静立在历史中泥塑，身上沾染着血，像百战不死的战魂，缓缓而来。
大军乘着古老战船，巨大无边，却无声无息，仿佛在横渡无垠的宇宙海，从一片古界到另一片古界，不断在通道中前来！
或许需要数月，或许只需在下一刻，就会到来。
这些生灵，披着冰冷甲胄，宛若没有呼吸。只是那冷漠的眼神，有刺骨的寒光，预示他们还活着！
正是这么一批人在临近，在抵达三千州，甚至是九天十地。
这让虚网上的人从头到脚都毛了，而后举世皆惊。
有的厄土，裂缝并不稳固，很快的消失了，那些冰冷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让近处的人们长出一口气。
而有的古地，裂缝很清晰，异象惊人。
只见一只冰冷的矛锋，带着赤红色的仙血之光，从地底探出，砰的一声，土石崩天，大陆都像被挑开，大地之上出现一条空间通道，巨大、深邃、无垠，连接着未知之处。
是一名战将，站在一叶扁舟上，如同盖世魔王，几乎不动，俯瞰天下，冷硬的如同仙金雕像般。
战将只有在那空间通道不稳固、要闭合时，才会缓缓抬起长矛，刺在裂缝间，让此地呈现一道门，形成空间通道。
那空间通道外，无边无沿，一条河流缓缓流淌，附近满是混沌，还有仙雾。
那叶扁舟载着那个生灵，顺流而下，到了这里，持矛擎天而上，抵在古地的中心。
这里的厄土，便成为了通道。
当一些绝顶大教的老主人赶到后，他们运转最强法力，睁开天目，焚烧道行，看到了一些真相。
空间通达内，河流的尽头，那遥远的起源处，仿佛是一片海，深邃而不能探究，要将人的心神吸进去。
各路强人都惊悚！
各教修士惶恐不安，边关刚刚平息，就有生灵自未知之海，跨越大界的界壁胎膜而来？
修士们聚集起来，商议对策。
只是等来各方人马之际，那空间通道在塌陷，在龟裂。
人们看到，那个生灵被混沌与仙道精元包裹着，一矛刺出，想尽最后的努力维持通道。
可惜通道在瓦解，塌陷，战将也跟着模糊，扁舟在那条河流上剧烈颠簸。
这里的画面如同一面镜子被砸碎，所有的景物都片片裂开，不可再见到。
这样的消息通过虚网，瞬息间，传遍十方。
这是残酷的大世即将到来的可怕征兆吗？
无论是长生家族，还是不朽皇朝，亦或是那些与世长存的无上道统，此时都惊动了，感到了阵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是，大世即将凋零的秋风，万叶黄，众生寂。
这不是错觉，但凡道行高深到一定程度，都在心惊肉跳，哪怕是活下来的那些至尊，此刻也惶恐不安。
恍惚间，他们觉得大界的秋风来了。
秋天来了，更加寒冷刺骨的冬天，是不是也将如期而至？
九天十地的人动起来了。
越是存在时间悠久的家族，越是对这种灾难征兆敏锐。
这是一种直觉，是趋吉避凶的本能，是躲过无数次天灾、人祸，经历过仙古末日的祖先传下来的，几乎已经成为了烙印。
各方势力，整个九天十地的道统都在想对策，想着如何自处，怎么自保。
“进仙域，一定要想办法进仙域，这下界没有净土了，注定会要成为焦土，洒满生灵之血！”有修为通天的老者直觉通灵，很急促，很迫切的说道。
时至仙域有人下界，选拔无敌种子，让他们这些人看到了渺茫的希望。
然而绝大部分人注定都无法进仙域，只有那么一小撮惊才绝艳的精英生灵，才有这个机会。
“大赤天那边也出现了状况，从一角的虚空中溢出了灰气物质，触之即失魂，如同一具僵着的朽木，生机不再出现，就连天地都发生了改变。”
虚网上，各地的厄土异变，占满新闻头条，来自大赤天的变化，生生杀出，占据不小的热议。
然而，事实已经够绝望，也就没有再绝望了。
九天十地的修士们屡屡遭劫，早已被锻炼出韧性，哪怕已经毫无希望可言，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去生存。或许其中不乏反骨，临阵脱逃之人，但绝大部分的修士对九天十地极有归属感。
“师傅，那灰雾您见过吗？不如您去那里看看。”曹雨生对他年迈的师傅问。
若论对仙古了解的，至尊里面数曹雨生的师傅最清楚了。他师承仙龟，自身也为玄武一族，是九天十地最古至尊，没有之一。
师徒二人坦诚布公后，曹雨生掩住悲伤，最后挽留即将螳臂挡车的师傅。
苍老的老人叹了口气：“那让人变为朽木的灰雾，虚网管理者在极力约束。那是一种新生的诡异，虽不致死，只将人冻住，让天地凝滞，但足以比肩动乱的强度，或许，还要强于动乱。”
“石昊说柳神在三千州，我们先去请教，商量一下。”曹雨生鼻子都酸了。
老人摇头叹息，道：“傻徒儿，我时日无多，咱们缘尽于此就好，还有，我叮嘱你的一定要谨记，一定要找机会把自己埋了。至于柳神那边……我们这些守卫九天十地的至尊都得到虚网告知，柳神在全力抵抗新生灰雾，短时间内得靠我们自救。”
深邃的空间层，冰冷，黝黑，一片寂静，不断从深处飘出灰雾，连绵不绝。偶尔飘过一片残破古界，撞上灰雾后，轰的一声，以很短的时间发生诡异变化，成为灰雾的载体，开始有意识的朝其他碎片撞去，进行着传染。
在罪州的火王和孟天正，此刻也施展浑身解数，协同元素魔柳和小梦，在三千州的空间乱流外，不断驱离灰雾。
而他们极远而又极近的另一侧，有一不比九天十地这个古界小多少的大界，三分之二的区域没有了色彩，且不断向外排出近乎透明的雾气，雾气在飘荡，经过一段时间酝酿和转变，逐渐变灰，最后发出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
灰雾作用的不是真身，是其中之真我，无论是世界意识，还是生灵之魂，但凡接触者，皆被封冻为如同一截朽木，生机不显，意识不存，如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游荡。
“小梦大人，大祭司和柳神她们何时能醒，这才短短一个多月，周围的残破古界已经被转化了十分之一二，这样下去，九天十地都将被封冻的。”孟天正忧心忡忡道。
当第一眼在这个角度，看到九天十地和石恒的世界，他是惊愕的。
可被接下来的见闻，刷新了他的三观。
另一边的黑暗狂潮正在侵袭，试图入侵九天十地。源于石恒世界的灰雾在这一边攻城略地，沿着九天十地薄弱的界壁钻入。看到夹在中间的世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到仙域这一边的地图被小梦调出，那不大的九天十地，恰好夹于其中，他和火王两个人都有些崩溃。
界海的黑潮突破雷域的阻隔，漫过堤坝，凝聚成河，侵袭着一个个大界，即将初步与九天十地接触。
“这灰雾层次太高了，若非只是无意之中的排出……”火王此时无言以对。
肉身为仙王的他，驱离许多天灰雾，对其有很深的研究。
那遥远处的世界，散发着让他惊悚的气息，如果身临其中，必会遭劫。
人型的小梦回了孟天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因为主人他的身体三分之二部分都被封冻，柳姐她们更是在全力消融苦寂。”
“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若非这些生灵和世界还有恢复的可能，柳神和我们反倒成恶龙了。唉！”火王皱眉道，手中动作不停，不断打出法术，用火光焚烧灰雾，然后驱离。
“恶龙？”孟天正心念一动，对不远处的小梦问道：“灰雾可否封冻得住黑暗物质？”
“你别乱来，当务之急最好是让大祭司苏醒，而不是想着以强制强。”火王早就想过这种可能，但最要紧的是解决源头。
其次，以强制强，也有可能是成就一方，那到时候就大条了。
孟天正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正盘算着该怎么操作时，只听小梦说：“我捕捉了一缕普通的黑暗物质，已经试验过了，黑暗物质是磨灭真我，转换黑暗真身然后进化，对世界本源伤害很大。而灰雾是封冻真我，操控真身进行传染，以此达到世界同寂的目的。黑暗物质与灰雾物质属于两个极端，但最终灰雾棋高一招，将黑暗物质也冻住，控制了。”
她取出一物，是灰雾物质和黑暗物质，二者皆诡异，仿佛活物一般，灰色雾气化为灰蒙蒙的柳枝，发出透骨的寒冷，将变为丝状的黑暗物质层层包裹，最后封在了灰雾之中，进行封冻，然后传染。
诡异的是，灰雾仿佛得到了启示，有了一丝活性，变得很活跃，让看见这一幕的孟天正和火王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孟天正了然，苦笑道：“明白，看来我们首要任务还是要全力唤醒大祭司。”
黑暗物质已经够骇人了，两者结合起来，那这世界真没救了。
唯有将源头唤醒，才能够让这末日尽早终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