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
白越美滋滋地上了楚延的车, 趁着对方给他系安全带的功夫,熟门熟路地从对方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楚延捏住他的下巴, 尝了下他嘴里那颗糖的味道——系安全带这事完全成了两人的情趣。
“总不能耽误了你。你没发现你的经纪人有些急了?”
“有吗?他没有催我工作啊。”白越虽然给啥干啥,工作态度良好,但主动性却不高。纪庭不明白了催,他还当没关系呢。
楚延揉了他一把:“也就你一点都不着急。”
闻影帝偶尔都会暗示他两句呢。
“晚上想吃什么?”
听到这话,白越顿时把纳闷抛到脑后,他和楚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起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了。
“我想吃云琅轩!”
楚延趁着红灯的间隙, 无奈地瞥他一眼:“我是问你想吃什么菜。”
白越虽疑惑怎么不选地方先选菜,但还是报了几个菜名。
直到跟着楚延回了家, 看到楚延动作娴熟地淘米洗菜, 他才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地问:“你要自己做饭?”
楚延喂了颗草莓过去, 又把洗好的一整碗给了他:“乖,自己去玩。”
发现白越的心思之后, 他完全没了顾忌,只想把满腔的喜欢都倾注给白越。
白越抱着那碗水灵灵的草莓,却不肯走, 一步一跟地缀在楚延身后, 满脸新奇。
“你还会做饭呀?”
楚延的动作很熟练。
“做着做着就会了。”
“哪有那么容易。”白越撇嘴,塞了颗草莓给他, “我一直都学不会呢。”
“我会就好。出去吧, 还要等好一会。”
白越哪会听。他忽地想起什么,探过脑袋问:“早上的粥……也是你做的?”
早上的粥总是特别好喝,但粥店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楚延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厉害!”白越环住楚延的腰, 眼里盛满了晶晶亮的崇拜。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延不仅会做饭,手艺还特别好。
楚延被他逗笑:“乖,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那还是不要了,”白越跟个树袋熊似的黏在他背上,嘟嘟囔囔,“你本来就够忙了。”
垂下的眼睑形成阴影,让人看不清楚延眼中的神色。他微微用力,斩断了眼前的排骨,然后柔声道:“跟白氏的合作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我再时时盯着。很快就不忙了。”
……
楚延不必再忙,白乐自然也是一样。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有工作的借口,虽不能完全阻止白越和楚延见面,但至少聊胜于无。再者和楚氏的合作稳定了,也就意味着他该回京城了。
a市的项目,是白父照顾他想见白越的心情,才交给他负责的。白家的根基终究是在京城,工作事务自然是京城更多。
就这样离开,白乐真的很不甘心。
他看着白越和楚延牵手的照片,脑海中纷乱不堪。
“哈!白家人都是傻子吧,女儿送出去学了什么画画,儿子由着他去当个唱戏的,这家业倒是交给了你这个外人……”
“臭小子怎么跟你亲妈说话呢!叫了人白夫人一声妈,还真当自己是皇子皇孙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给白越挡灾的替死鬼,真以为人家会把你当儿子?”
“等白灵白越玩够了,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当这个太子爷?不赶紧趁着现在夺权,你以后什么都得不到!……”
“说得倒是道貌岸然,你对白家小少爷是什么心思,当我看不出来?你可想明白了,我才是你亲妈,我会害你?你要是真想拿下白越,就得听我的……”
卑劣不堪的话语如同恶咒,一遍遍折磨着白乐的神经。他想忘掉这些,却又在不甘心的摧折下一遍又一遍地想起。
更让白乐觉得痛苦的是,说这些话的人是他的生母。
他之所以会答应成为白越的替身,是为了救治当时病重的生母。但如今,他却是恨起了自己的生母。
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只是替白越挡灾的工具,他以极其低微的姿态进入白家,结果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优待。
白父白母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以接受一个新的孩子的姿态接受了他,给予了他和白越同等的待遇。他的吃穿住行,每一样都和白越这个真正的白家小少爷一模一样,房间也在白越隔壁。
再后来,白父白母甚至把他收作养子,让他堂堂正正地加入了白家。
有这样的父母,白灵白越自然也不会差。白灵嘴毒冷淡,但她对白越亦是一样地欺负。
而白越。
对他来说,白越他这辈子见过最美好的一缕阳光。
初进白家时,他惶恐又不安,白家的光鲜亮丽,在他最奢侈的梦中都不曾出现。看到白越后,他更是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自卑与难堪。
跟白越相比,连替身他都觉得自己不配。
然而在他自尊摇摇欲坠之后,白越却对他伸出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啦!我们一起去玩吧!”
没有鄙夷,没有蔑视,灿烂的笑脸就像太阳,温暖了出身贫苦的少年的心。他试探地向白越伸手,但仍然有些犹豫,最后是白越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跑进了阳光之下。
如果说一开始,他和白家只是互惠互利,但后来就只剩下白家在不断给予他温情。
在白家,他见识到了真正充满爱与包容的家庭。也因此,当他发现生母日益面目可憎时,他心底便生出了恨意。
他恨生母的卑劣,也恨自己的出身。
而现在,他更是恨起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成为生母那样的人,可现在不断回响在脑海中的恶语,却仿佛在嘲笑他生来就是卑劣之人。
如果不是产生了动摇,又怎么会反反复复地回想这些话。
白乐厌恶自己的动摇,却也无法抑制对楚延的厌恶与嫉妒。
照片被一点一点撕成两半,楚延的那一半被随意丢下,白越那一半则被白乐郑重地捧在手心。
明明,是他先来的。
……
虽然不甘,但白乐终究还是要走。白父白母虽不介意他的任性,但他却不敢。
他不能让白父白母发现,他对白越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临走前,白乐约白越一起吃了顿饭。
桌上的菜当然是点了白越喜欢的。白越吃得开心,忙忙碌碌地像只藏食的小仓鼠。吃了大半,他才发现白乐吃得很少。
“乐乐你怎么不吃呀?”
白乐笑了笑,眉宇间却带着苦意:“不舍得哥哥。”
“噫,你好肉麻。”白越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胳膊,然后又眯起眼睛笑,“有什么不舍得的,都是一家人,早见晚见都是见嘛!”
一家人。
白乐微微垂眼,从没想过这三个字,会成为刺一般的存在。
“就哥哥你这一年半载不着家的德性,这话要被爸妈听到,恐怕他们都要气死了。”
白越哼了一声,理直气壮:“是他们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再说我哪有一年半载不回家。”
白家夫妇对孩子的宠溺,也包括给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自由。
白乐忽然想起当初选择进白氏的自己,呼吸一错后,越发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卑劣小人。
他真的对白氏没有任何觊觎吗?
无论心中所想如何,白乐都不会在白越面前表露出来。白越是他最温暖的阳光、最纯净的珍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身上的淤泥沾染到他。
对白越来说,这顿饭他吃得很开心。摆着兄长的架子,跟白乐说了一通“路上小心”、“注意身体”之类的屁话,他才和白乐分开,颇有一副依依惜别的架势。
然而几天后,白乐的飞机刚起飞不久,他就兴高采烈地去了楚延家。
“这次我要在你家多住几天,你开不开心?”一样行礼都没带的人说得理直气壮,全赖楚延买了半个衣柜的新衣服给他。
“你说呢?”楚延亲亲他,然后拿出两份文件,“签个字。”
仔细一看,这竟然是房屋和车辆的赠予合同。
白越又被这兜头的馅饼砸懵了,无措地看向楚延:“你这是干嘛?”
“想送就送了。”自从发现表是白越花了几乎所有的钱买来的,楚延就一直在想着也送他点什么。但是白越除了吃,完全就是无欲无求,送钱吧他也不花。思来想去,楚延就只能想到送刚需了。
他想去拉白越的手,不想后者却忽然跑开,还把手藏了起来。
“我不签!”
楚延诧异地发现白越竟然有些生气:“为什么不签?”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包养的情人!”
楚延一时没想明白他怎么提这茬:“怎么会。”
“那你干嘛突然送房送车的,”白越愤愤,“谁要你的钱了!”
楚延也是头疼:“谁说送房送车就一定是包养关系了?难道你送我一千万的表,也是想包养我?”
白越眼神一恍,要不是怕家里人不同意,也不是不可以。
他幽幽盯着楚延:“那你说你干嘛送我这些,不说清楚原因我是不会收的!”
“就准你想送就送,不准我……”楚延想拿白越自己的话说服他,却又忽然停住,醒悟过来小兔子这是在给他下套。
白越是故意装傻,想听他先说破两人的关系呢。
楚延眼中多了笑意:“我们当然不是包养关系了。”
白越以为是计谋得逞,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楚延见他上钩,忍不住地弯起嘴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越,白越顿时又给他憋死了。
“你就不能说明白了吗!”
白越也知道是自己的小阴谋暴露了,顿时作势要扑上去咬人。
楚延接住他,低笑:“不想当被我包养的情人,倒是说说想和我保持什么关系?”
白越气得要死,但也没有办法,闹了他一会就哼哼唧唧地小声问:“我能和别人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先斩后奏了两回的人,非常心虚。
好歹楚延还不知道,只笑着问他:“小傻子,忘记我们签的是
什么合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楚:不好意思,是我先。
还有一更在努力中,昨天在石子路上表演了个当场扑街+贴地平滑,摔得挺严重的,手疼……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