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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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有那么一瞬间，花精灵吓得连呼吸都停了。mwangzaishuwu
“卧槽。”系统觉得不可思议，“他从哪冒出来的。”
看起来像是专门来逮自家宿主的。
它的反应倒是惊醒了花信信。
别管寂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先跑再说。
就在她想往男人相反方向飞的刹那，理智回笼。
得益于经常因为体型遭遇各种“惊喜”，花信信能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寂无醒过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污染区，肯定有疑问。
但她不过是一只无害柔弱的小小花精灵而已，怎么可能是始作俑者？
最主要的是，寂无已经发现了她。
绝无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跑，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系统赞同她的决定。
于是花信信不但没有飞走，反而大着胆子飞向寂无，停在他面前。
用惊喜的语气小心翼翼开口：“你、你醒了呀？”
“嗯？”男人微微挑眉，发出一个语气拟音，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花精灵眨巴着大眼睛，神色自然：
“那天你突然‘砰’一下从天上掉下来，把我睡的地方都砸坏了，带起来的气浪直接把我震晕过去。”
“然后我就做梦梦到了你。”
“等我醒来，你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死了。”
男人神色毫无变化，依旧噙着淡淡笑意。
盯着她的冰蓝色双眸却没有任何实质情绪，让花信信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她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紧绷，手指用力扣住给自己勇气，旋即理直气壮地说：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怪物吃掉了。”
“哦？”
男人的视线稍稍移开些，至少没有先前那么强的压迫：
“这么说，我未醒时，你一直在保护我？”
花精灵重重点头，脸上有着忐忑和不安，以退为进：
“我知道你们人类喜欢来污染区猎捕怪物和奇异品种，所以作为你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别抓我走？”
寂无审视着面前的小小异种。
相比污染区里的其他异种，她弱小而无害。
无论外貌和体型，都和其他异种有着巨大差别，在污染区可以称得上是异类的异类。
她的说辞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世界。
也能解释醒来后身上的菌菇，以及身上全是她的信息素——一种清清淡淡很独特的熟悉花香。
之前他从污染区带回去的一株花苞散发的就是这个味道。
闻之可令精神舒缓，犹如最顶级的精神抚剂。
当初他发现花苞，便是自层层叠叠菌菇区中闻到，将之采集取回。
而今却在沉睡过程中离奇出现在采集花苞的区域。
寂无不相信巧合。
他先是发现出现在菌菇区的青蛙异种。
它身上有着同样熟悉的花香，遂一路跟到这里。
……
“小蝴蝶，我如何能确定你说的是真话？”男人微微敛眸，温柔地说。
“你这个人类怎么能这样！我骗你做什么。”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眼睛，并纠正：“还有，我是花精灵，不是蝴蝶。”
掠过她委屈难过的小脸，那些鲜活的神态再次让男人若有所思。
片刻后寂无朝她伸出手。
花精灵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掌心。
“……”
混蛋！
花信信在心里忿忿大骂——她非常确信寂无对自己使用了【木偶人】。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站直身体，长腿随意向前迈出。
下一秒，空间斗转星移。
花信信只觉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变得极为模糊，视听仿佛被真空。
待重新清楚起来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菌菇区。
“！”
他居然会瞬间移动。
花信信下意识在心里问系统，寂无明明没有可以瞬移的天赋能力，他怎么做到的？
系统有点麻：“我也不知道……”
寂无沁凉的嗓音响起：“小蝴蝶，你一直住在这片区域？”
都说了她是花精灵，这人还把她当蛾子，实在过分。
花信信暗中握紧小拳头，却也只得老老实实点头，并再次纠正：“我是花精灵。”
“前段时间我在这里采集过一株花苞，是你的？”
花信信没想到他突然这样说，瞬间愣住。
这下到底泄露了情绪，男人有了答案。
再看她的体型，倒也明白花苞之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
“抱歉。”他彬彬有礼地说，语气听起来挺真诚。
花信信狐疑盯着他，他这么好说话，倒是让花精灵萌生出另一个想法。
于是她试探地问：“那你能还给我吗？”
“不能。”男人斩钉截铁的话打断她的念想。
花信信：我忍。
“你们人类不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花信信打量完他温和的神色，继续说：“我救了你，也不要你报答什么，把我花苞还给我就行。”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何况那本来就是我的。”
寂无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他忽然将手掌抬高了些，让掌心的小小花精灵近在咫尺：
“我说花苞是我采集取走，你却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是我取走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嗯？”
毫不夸张地说，花信信冷汗都下来了。
她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危险，身体里的每个毛孔均在颤栗。
——寂无在怀疑她！
她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你挖我花苞的时候，我看到了。”
男人不知信还是没信，只轻笑着问：“你不生气吗？”
花信信违心地说：“……你毕竟不知道嘛。”
“原来如此。”他修长的手指虚虚拂过她轻薄的羽翼，“怪不得在我昏迷之际，你还能大度地保护我。 ”
花信信：“……”他是在阴阳怪气吧！
“因为你在梦里也保护了我啊。”
她脑子转得飞快，挺起小身体，掷地有声地说：“我们花精灵最是恩怨分明。”
这个回答让寂无微怔。
他盯着花信信，几秒后突兀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将掌心上的花精灵戳了个仰倒。
一屁股坐在掌心的花信信：“？？？”
寂无发现她后，行为上一直表现得很温柔绅士，忽然之间的粗鲁让她高度紧张起来。
尤其他此时隐去所有表情，神色莫测，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根本没有生气的想法，满脑子都是——他要杀了她！
花信信不想坐以待毙。
在到菌菇区时，她就有悄悄控制寂无身后的一株红色大菇菇。
此时她控制着大菇菇的菌柱张开“大口”，直接将寂无一口吞了进去。
与此同时，她还向整片菌菇群传出自己的意识：快吃掉我！！！
花信信清楚菇菇们奈何不了寂无，所以也没想着菇菇突然发起攻击，自己就能趁机逃跑。
她只需要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让菇菇们吃掉她的机会。
那样在寂无眼中，她就死掉了。
被红色大菇菇吞没的瞬间，无数白皙柔软的菌丝从地面涌出，好似洪水般以铺天盖地之势将红色大菇菇牢牢包裹，侵入菌柱，缠绕寂无。
菌丝对寂无来说没有丝毫威胁，架不住量大，他需要花点时间处理。
这点时间足够让一些菌丝找到花信信。
找到了！
裹紧！吃掉！退退退！
菌丝们来得快，退得也快——速度慢一些的直接被蒸发成了虚无。
几秒后，寂无从红色大菇菇菌柱里走出来。
他垂下眼眸掠过空空如也的掌心，上面残留有花瓣碎末，空气中弥漫的清甜信息素也消失了。
这些似乎是那只花精灵遇害的证明。
然而花精灵既然能在菌菇区里与它们比邻而居，双方关系显然和睦。
与其说是被菌丝吃掉，倒不如说是被它们救走。
余光再扫向剩余正往地底回缩的菌丝“洪水”，寂无并没有动手。
他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掸掉掌心中的花瓣碎末，继而转身面向刚才吞吃他的红色大菇菇。
大菇菇菌柱里面的菌丝缓缓蠕动修复裂开的部位，沉默地和他对视。
男人双眸微眯，眼底冰色更甚。
这时，地面突然冒出一只巴掌大五颜六色的小菇，迎风鼓胀成一个小球。
鼓到最大之际砰一声炸开，自半空中洒开无数彩色粉末——那都是它的孢子。
孢子们落地后钻入泥土，转瞬地面便冒出一片密密麻麻和刚才一样的彩色爆炸小菇，纷纷凶巴巴地鼓胀起来。
——没炸。
很明显，它们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并驱赶寂无：小菇菇也是很凶哒！再不走我们就炸了！
地下的花信信小心翼翼待在菌丝团中，周围除了菌丝，还有无数不同种类的菌菇孢子。
会爆炸的彩色小菇菇就是她刚刚找到的。
她还找到一种痒痒菇，这些小菇菇孢子大部分平时在地底无法长出地面——地面被大菇菇们霸占了。
现在在她的控制下有机会到地面，它们细小微弱意识里传来的情绪尽是兴奋。
寂无要是还不走，花信信就扔痒痒菇了。
菇菇这么多，她不信寂无能把整片菌菇区给夷平。
“他还真可以。”系统给自家宿主打个预防，“你忘了他的【审判】吗？”
“他要是动用【审判】，来个【此处夷为平地】……”
花精灵：“！”
系统：“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花信信：“……你之前还说他不会找到我。”
系统尴尬地咳了一声：“快让菌丝带你去其他区，越远越好。”
花信信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行，万一寂无真的把菇菇们全夷了呢。”
菇菇们帮了她，她要和它们共进退。
她一面紧张不已，一面又觉得寂无应该没那么凶残，忐忑中听到了寂无低沉肃穆的嗓音：
【花精灵应在吾掌心】
下一秒，花信信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精准笼罩，她被迫和菌丝们松开。
空间转换，呼吸间不再是湿润的泥土气息，身下亦不再是柔软菌丝。
熟悉的掌心，仿佛刚才她的成功逃离是幻觉。
花信信：“……”
系统：“……”
花精灵和寂无含着浅笑的双眼对上。
男人眸中的冰蓝似乎被歉意氤氲，仿佛没有看到她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用温柔的口吻说：
“抱歉，差点让你被吃掉，没受伤吧？”
花信信：“……没有。”
“需要衣服吗？”
花信信用花瓣做的衣服在菌丝们的缠绕下早已化成碎末。
此时小小的花精灵全身光溜溜，全靠羽翼盖住——还是在反应过来后盖住的。
也就是说，寂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