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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登顶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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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镜冷了气子,正凝视着炆池穿衣的模样,情绪有些阴森,淡淡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做无畏的假设,有时候,很多问题本身是没有答案的,只有到了那一刻,才会有答案出现。nianweige”

    云镜沉了口气,一字一句的告诉炆池:

    “你,我想救,但我不可能放任着万千将士陪你赌这一局,他们都有父母妻儿,是千千万万个家庭,拿他们陪葬,我于心不忍,可我也是自私的,高傲的,又总会觉得直接放弃了你,对你不公平,我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或许真有那么一天,我做不出来那个选择。所以,我不去想,也不想让这一切发生。”

    “其实有时候,我并非那么倒霉,比如你刚好被卖到了洪州,那个时刻,我觉得,可真好,刚刚好就是在洪州,刚刚好我在洪州也有内应,我可以做到两全,原来,我并不是倒霉透顶,上天待我,当真是不错。”

    炆池低下了头,忽然觉得自己问出这些话,有那么一丝多余。

    “炆池,人活着,本身已经很累了,不是说不坚定就是不重要,只是有时候,人生很难兼得。我可以为了万万千千个家庭去死,但我又不敢死,我死了,又会有另外万万千千个家庭受到磨难,我需要活着,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活着了,在红尘煎熬当中,每个人都是渺小的,我也不例外。”

    “嗯。”炆池听话的点头,将自己细软的发丝从衣衫中掏出来,抱歉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

    云镜上前去从后身一把环住他,将头埋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喃喃出声:

    “你真的很重要,不要让我为难,我害怕下一次,我保不住你。”

    “我不会的,我不想让殿下为难。”炆池将手向后探去,摸着云镜的手安抚。

    他一直都知道云镜过得枷锁重重,可这层枷锁在何处,他找不到突破口,他只知道自己留在云镜的身边,能够安抚住她暴躁的情绪。

    她像是猛兽,而他是御兽的鞭。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置身险地的,你跟我回府中,我不让你立于危墙之下,那一切,就可以两全。”

    “好。”炆池轻声细语。

    转眼间,炆池已经穿戴整齐,云镜站在牢房外,负手等待着时机。

    刀光剑影之中,一群暗卫杀进了牢房里面,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衫的少年,少年面容姣好,看着才十几岁大,上前看着两人:

    “殿下,你没事吧?”

    炆池瞧了瞧这个人,只感觉有那么一些眼熟,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攻打梁洲的那一次,在南山别院见过。

    而他的声音好像很熟悉,和那日拦下送信的守将时听到的声音,竟然如此的吻合?

    片刻后,程太守走了出来,躬身行礼:“殿下,下官来迟,殿下受罪了。”

    “免了,你把炆池带走,我去找岑玉京。”

    “是。”

    暗卫牵制住了昨夜的守卫,云镜斜眼看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想起了昨晚上这几人趴在木柱上看自己和炆池亲近。

    云镜的眼神动了一动,轻笑着摇了摇头。

    “把他们杀了。”

    刀起刀落,血流成河,喷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稻草,惊起一圈粉尘。

    生命,它脆弱不堪,却又坚韧顽强。

    这是云镜对于人世间最大的知觉。

    云镜站在高台之上,寒风吹过了她的发丝,拂过了她紧皱着的眉头和凌厉的双目,云镜冷冷地看着地下,战火连天,烽烟不断。

    百姓背着包裹来回逃窜,士兵们手举钢刀奋力厮杀,刀起刀落,满身血痕。

    那些有血有肉有妻有子的人,在这一刻,变成了战场上的一身血肉,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在家中,得到过慈母多少关爱,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或许家中也有一位贤良的妻子或者可爱的孩子,没有人会愿意去了解,他们的故事。

    他们的一生,随着刀起刀落,便轻易划下了句点。

    云镜是悲悯的,又是傲慢的,她想她是同情这些在皇权之下无法安居乐业的人民的,却又一面上非常庆幸地窃喜着,至少,自己还有史书上的一纸姓名。

    不是青烟那样,转瞬即逝。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吗?片刻的时间,无论皇族还是百姓,都不过是漫漫历史长河中的过客,那么她来到世间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的追求是什么呢?

    皇权霸业,在这一刻已经得到了实现,至于她能否夺权成功,她都完成了自己一统楚国的愿景,夺权,不过是她旅程中的顺路而为,并不是终点。

    只是现在这一刻,她悲从心生。

    “喂,傻站着干什么?”岑玉京轻拍着她的背,递给她一壶酒,陪她一起看漫天的烽烟,她明明为了保持清醒并未饮酒,此刻却只觉得有些醉了。

    岑玉京笑着问云镜:“唉,你往后打算干什么?”

    云镜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远处,说:“我不知道,或许我要回京师了……那边仍有豺狼虎豹,我也要一并除去,我累点没关系,虽然我不一定为此高兴,但是我想这是我的使命,我要一个安居乐业的楚国。”

    岑玉京欣赏的看着云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笑说道:

    “你和我想的一样,还是那般优秀清醒,只是……你为什么看着不高兴呢?这明明是你筹谋已久的成功。”

    岑玉京以为云镜能够懂得她所想,但是很明显,云镜的世界太广大,无暇顾及那些边缘角落。

    她虽然拥有世人眼中最艳羡的功成名就,却在某些细枝末节上,处理得极其拧巴,极其糊涂。

    云镜并没有给出岑玉京想要的答案,而是忽然间问道:

    “玉京,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拥有了权势,地位,金钱,还有你和官师衔,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炆池,我想我的人生是完美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我以为我实现了我的志向会更添圆满,但是当我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我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可究竟缺少了什么,我却不明白。”

    云镜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下,并未注意到岑玉京正在凝望着她。

    岑玉京的眼神眷恋、低沉、悲凉,正笑意盈盈地看向了云镜。

    云镜是一个相貌绝色的清冷美人,她优秀锋利,内敛深沉,在岑玉京眼里,她就像是她精心雕琢供奉的一件艺术品,并不允许任何人毁掉云镜,也不允许云镜有片刻不好。

    可这件艺术品,被人们束之高阁,让人只能仰望,她被供奉在展台前,供人欣赏评赞,来来往往的人,路过这件艺术品的时候。

    都会忍不住赞叹道,多么华丽精美的艺术品,如果我家中也供奉着这样一个艺术品该有多好。

    路人将艺术品奉为神明,奉为标准,为艺术品精心打造了一个精巧的囚笼,让艺术品自溺自亡,活成端庄的姿态。

    他们看不到艺术品内里的残破,看不到她浴血塑造的过程,一句完美轻易盖过她的沉淀,让她活得华美而空洞。

    让她自苦却又认同。

    “云镜,人的一生很长,你才24岁,还很年轻,生命就是一个体验的过程,这张画卷才写了一部分,还没到最美好的时刻。”

    岑玉京上前安抚住云镜,她知晓云镜对自己的苛责和矫枉过正,温柔地靠在她的身上,一句一句说道:

    “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回望自己的过去,赞叹道人生是一席华美的衣袍,绚烂多彩,你会自己欣赏自己的人生的。”

    云镜沉默的看着底下,那些被战争撕碎的人生,支离破碎,有些沉闷说道:

    “会吗?我觉得我不可能会站的比现在更高了,就算更高,我的成就也在这一刻封顶了。”

    岑玉京温柔的从她身后抱住她,侧过身轻吻着云镜的头发,像是少时一般亲昵:

    “云镜,会有那么一天的,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会对人生有不一样的看法。”

    “比如,开始觉得人生一片绚烂,开始察觉到自己的灵魂炙热而温柔,你开始不再对这个世界抱有偏见,收敛自己的锋芒,不执着于功名利禄,爱恨嗔痴,变得和风温勋,世界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以待。”

    “这个时候,你绚烂的人生,才开始真正地拉开帷幕。”

    才开始真的接受世界,爱着世界的方方面面。

    邴州,雀台城。

    云镜身上带了伤,暂时撤回了雀台城养伤,剩下的事情由岑玉京处理,处理妥当后,岑玉京把王副将和几位将军留在梁洲,自己去看云镜,待驾马回去的时候,已是漫天飘雪,积雪冻得马蹄更显得冰凉。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雪封了雀台城,剩下漫天的清明景色,山脉如同盘旋的巨龙,银装素裹,连绵不绝。

    一年的光景,天地间风景依旧,人却完全换了模样,岑玉京顶着漫天飘雪,撇开了披风,推开了刺史府的门。

    却见一群暗卫跪在地上,为首的人是云镜,正在石梯上面,负手冰凉的看着底下的暗卫。

    她身上有内伤,官师衔害怕她吹了冷风入了寒气,用一张厚重的黑色披风把她裹得很紧,严密不透风。

    “岑大人。”侍女行礼道,“我去通传一下殿下。”

    岑玉京伸手打住,看向云镜说道:“我人都在这儿了,你也不用去通传了,这是怎么回事?”

    侍女把岑玉京拉到一个角落里面,低声细语说道:“这些暗卫们,没有完成殿下交付的任务,按照神鹰营的规矩,理应处死,殿下把他们罚跪在这里,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后房正在准备毒酒。”

    岑玉京微微一挑眉,知道暗卫营的规矩,也没多的表情,说道:“什么任务?”

    “护送炆池公子去茶山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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