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持续进攻
炆池闻言一怔。moweiwenxuan
张淮之似乎是没瞧见他的发愣,在一旁自顾自的说起来:
“殿下与我在少时,就相遇过了,那时候我常常看她抚琴弄墨,便也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殿下还曾经夸赞过我的书画好,更是让我心里的仰慕增加一分。”
这些事情,云镜都没有同炆池提起过。
炆池其实对云镜了解得很少,她的过去,她的那些功绩和爱好,她在京师的朋友,他全部都一无所知,他和云镜的牵连,似乎只有云镜最不齿的那些东西,炆池低下了头,抿紧了嘴唇。
“不久之前我和殿下一起抚琴,我弹错了一个音,殿下还亲自帮我指导呢?他说我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已经难有敌手了,可我总觉得不够好,毕竟我这样的琴音是要和殿下相配的。”
炆池低下了头,眼神躲闪,讪笑道:“殿下弹琴确实很好。”
“对了?殿下有和你提及过吗?”张淮之唠家常一样,随口一问。
“没有呢?”炆池回答。
“哦……不过也没什么。因为我爱慕殿下都是以前了,现在你已经出现在殿下身边了,我便也不多做打扰。”张淮之轻轻一笑,手里继续在理菜,头却微微侧着,一直关注着炆池的变化。
炆池不敢反驳,也不敢去问云镜,这样的处理方式,他可太满意了。
意味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会照单全收,深信不疑,也不会去找云镜主持公道。
“你有告诉过殿下你的心思吗?”炆池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出了这句话,他想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自己往后要如何自处。
其实他很迷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云镜,如果云镜娶了正夫,他也未必会离开云镜,所以只有卑微地打听张淮之和云镜的关系,而不敢正面去问。
他知晓自己自轻自贱,但他心甘情愿自轻自贱。
“还没有,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告诉殿下的……我想着像我这样的家世,虽算不上好倒也勉强配得上殿下,应该与殿下会成为一对璧人。”
“只可惜你知道,我生活在梁州,梁州刺史刘珏是个玩物丧志的人物,我又有着这样一张相貌,她曾对我多次强取豪夺,都是家里强行压下了,才留全了清白的身子……”
炆池的手一滑,整个脸色瞬间惨白,十分吓人。
张淮之其实早就已经把云镜和炆池在雀台城的事情调查了个十之八九,其他的被云镜刻意隐瞒了的,他也自己在心里面推测了七八分,瞧见了炆池的这个急促的神色,他就知道。
攻心之术,很是成功。
“这些年我一直在家里不见人,每日就只好看书习字喝茶,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向殿下表明心意,可是那时候梁州之主仍是刘钰,我若离开,张家的根基还在梁州,势必会被刘钰打压,便一直默默地爱慕着殿下许多年,也才是近日,殿下攻下梁州,我才有这个机会与殿下见一面。”
炆池不说话,一张脸卡白,心里面隐隐做痛,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原来心痛的感觉真的是痛入骨髓的,虽不伤身,却足以让人片刻之内,内心溃不成军。
“殿下……对你有过封赏吗?有说过给你名分吗?她那么喜欢你,应该会给你正夫的名分吧?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在乎这些,毕竟你身份虽然不太高,但殿下是我楚国唯一的皇女,是十八岁受封护国将军,二十岁封王的皇氏子弟,这样尊贵的身份,不会有人因此置喙殿下嘲笑殿下的。”
话语不自觉的变得带有攻击和嘲笑意味,张淮之也收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那些恶意,停下了嘴,淡淡说:
“淮之真心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炆池停下了手里面动作,浑身有些佝偻,听了张淮之后面的话,强行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谢谢张公子。”
“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我记得你以前似乎去过南山别院,那地方虽然已经被殿下盛怒之下烧了销毁,但我以前也略有耳闻,去过南山别院的人多少身上都有些伤,你要不要继续养养?”张淮之拽紧了炆池的手,故作关切的问道。
“没事……”炆池摇了摇头,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他的那些隐瞒,此刻全部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张淮之面前,他自卑极了,在冷风中被言语凌迟得一丝不剩,
“张公子,我有些累了,我就不做了,剩下的麻烦你做了送给殿下吧?”
“好啊……你好好休息。”
望着炆池迟钝麻木的背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格外单薄,他身上那一身云镜特地为他定制的华贵衣衫,似乎并没有为他遮盖任何冷风,相反,由于衣衫厚重,压得炆池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更显孤独瘦削。
张淮之淡淡笑笑:真好。
是他自己说的让他把吃食给云镜送过去,日后若是云镜问起来,他倒也可以自圆其说。
“准备得如何?”云镜问岑玉京。
岑玉京在主殿的位置上翻了一个白眼,凑过头去看云镜的文书,却被云镜伸手把脸拦下:“脸转过去。”
岑玉京呔了一声,吃了个糕点:“差不多,你说你非这么着急把他送走干什么?他是洪水猛兽吗?是会把你吃了吗?非要赶在今天晚上送走?让老子我准备都准备得很匆忙。”
“你是谁的老子?说话注意点,诛九族的大罪。”
云镜说话一如既往的平静,毫无波澜,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岑玉京,只盯着文书。
“谁敢当你老子?我说的是张淮之行了吧?”岑玉京不服气,此处只有云镜和她两个人,她说话自然有些口无遮拦:
“张淮之是洪水猛兽还是你那个小心肝是?嗯?你这么快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把你的男宠送走给张淮之腾地呢?对了?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一提到炆池,云镜的面色冷了下来,抬头没好气地看着岑玉京:
“你不嘴贱会死吗?”
“会啊?我不嘴贱就是会死,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说你这个人又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伪善的很,嘴上和炆池说得好好地要把他接回来,结果转头就把张淮之给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那边用甜言蜜语哄好,张淮之这边就给个正儿八经的名分,实在是高。”
“到时候,炆池一接回来,你就说你是迫不得已,是他们逼你,把自己的荒唐撇的干干净净,炆池那转不过弯的脑袋瓜子肯定还会心疼你,对你死心塌地,哈哈哈哈哈,两个男人都为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美美隐身,看着两个人斗来斗去,往后日子得多开心啊。”
一想到云镜以后会过的日子,岑玉京就替她开心,便说边笑,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云镜:……
“喂,愣着干嘛?发表一下你的看法?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岑玉京打趣笑着,一拍大腿,转身就去抱住了云镜的肩膀,极大的气力扯得云镜烦躁,放下了文书看向了她,眼神里面全是愤怒。
“别这样瞪我啊?搞得我犯了多大的事儿一样?”岑玉京手指扯着云镜的嘴角,强行扯出一个微笑,说道:“这样多好看,多和蔼可亲。”
云镜:“他多留一天,闲言碎语就多包围他一天,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去面对这一切,尤其是张淮之这个人,太阴森了,炆池明明就不会做翡翠粥,刺史府没有这个吃法,鲛州也没有,炆池根本没有别的机会去学习,才一年的时间,我对他最是了解。说来这是邴州特色,我在邴州居住一年以上,他定然是以为炆池时常做给我吃,才这样送过来,引得我注意。”
“如果我没猜错,他还会对炆池出手……”
岑玉京一下子来了兴致,疑惑地看向云镜,笑着说:“谁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动你的人?”
“不为伤身,只为攻心,抓不住把柄。”云镜若有所思,甚至猜得到张淮之要说什么。
“那你直接告诉炆池不就行了?向他说明你的想法,他那么听你的,干什么还要送走他?他多有意思啊?一逗就抿着嘴唇害羞,不知所措的,哈哈哈哈,怪傻怪可爱的。”岑玉京笑着说。
“我是不用干活不用办事吗?我没有时间每天去监视着张淮之,也没时间每天去照顾炆池的情绪,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只有把他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等张淮之一行人放下警惕,与世家们把梁州余孽处理完后,再做打算。”
云镜继续拿出文书观看,手指来回敲击着桌面,沉敛眼神:“至于张淮之会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同炆池温柔地解释,但不是现在,我想给他一些时间多多思考,他的自信不能只停留在我的夸赞和解释当中,那样不好。”
“把自己的一切押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
岑玉京瞧见云镜那认真的模样,内心嗤笑道:“哟哟哟,真爱上了?哈哈哈哈哈。”
云镜翻了个白眼:“滚远点,别打扰我。”
“哎,要是他不能明白,反过来恨你怎么办?”岑玉京丢了一颗花生,笑笑说到。
“不会的,他爱我,我也能控制得住他的行为,甚至控制得住他在想什么……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手笔,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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