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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娃娃神秘兮兮的叫着赵简简和何繁聚餐。chunmeiwx
平日里,娃娃是个足不出户的二次元宅女,突然主动提议在外面吃饭,而且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引得赵简简很好奇。
“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赵简简看向何繁。
他们刚走进娃娃定的日式餐厅,对服务生小姐报出了预定的房间号。
“你是觉得我平时工作很闲?”何繁挑了挑眉头。
他本来工作就忙,经常不分日夜,连觉都睡不够,二人在一起后,更是要腾出一些时间恋爱相处。
何繁皮肤白,因为睡眠不足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但那双眼眸,却像是不知疲惫一样,望向她时,永远有着熠熠的亮光。
感受到这份注视,赵简简总有种脚跟站稳的感觉,她大抵知道,这是被爱的底气。
“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赵简简故意道。
女孩子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敏感,她一直以为娃娃对何繁有意,多少次,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即使带着耳机,却总能听到客厅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何繁的手从她背后伸出来,他提前掀开包厢的门帘,刚好可以让赵简简走进。
赵简简正走到包厢门时,何繁却突然把手撤开,门帘轻轻的在赵简简额头上敲了一下。
她没料到这遭,有些气的回头,看到倚在门框的何繁在偷笑。
“赵简简,原来你早就吃醋了啊。”
赵简简不理他,径直走进去。
这是一间榻榻米房间,她刚脱了鞋坐定,何繁脱下鞋子,一俯身,顺手将二人的鞋子整齐的码在一块。
他本就高大,做这样一个动作,身体一张一合,还是有些惹眼。
赵简简注意到,何繁身后的年轻服务员,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她。
她必须得承认,这份不动声色的偏爱,她有点喜欢。
服务员布上了四份餐具。
除了娃娃,还有谁?
赵简简看向何繁,他只是喝着茶水并不说话,此时,推拉门拉开,娃娃带着一个短发的女孩走进来。
“简简,何繁,介绍一下,这是……润琪,我的女朋友。”
娃娃羞赧一笑。
赵简简明白了,原来娃娃是真的不可能喜欢何繁。
饭局上,娃娃表示她申请了东京的大学,即将奔赴前程,之后要退租,搬出现在的三室一厅。饭局末了,娃娃说什么都要敬何繁一杯。
“何繁,不管是在职业还是感情上,你都帮了我很多,这杯我敬你啦。”
何繁举起小酒盅,另一只手慢悠悠的搭在赵简简的肩膀上:“谢谢助攻,该我敬你。”
赵简简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她的目光在娃娃和何繁身上来回扫。
“娃娃,我们两个关系这么好,想不到你浓眉大眼的,竟然在背地里做这种事,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娃娃吐了吐舌头:“简简,何繁他跟我可不是一条心,我本来想和他打个赌,看谁能先追上喜欢的人,结果他说,他的人生就算再有一次,也不会拿赵简简来赌。”
娃娃突然贴近赵简简的耳畔:“他还说呀,他对你,是势在必得。”
赵简简听此诳语,有些惊讶的看向何繁。
他正低下头给润琪倒酒,可是眼角一道浅浅的阴影。
她知道他在笑。
-
酒过三巡,已是深夜。
几人走出饭店后,饭店熄灭了门口的灯笼,也准备打烊。
赵简简和娃娃,一个歪在何繁身上,一个载在润琪肩头。
“娃娃,你、你真不够朋友。”
赵简简喷着酒气,伸手戳着娃娃的肩头。
“简简,你不是也一样,还跟我说不认识何繁,你们都熟到一张床上去了!”
娃娃狠狠的朝赵简简的脑门戳去,然而未达目的地,半路被何繁的手心拦住。
“你不严谨,还没到一张床上,我们,我们只是亲了一下下。”
“才亲了一下?何繁你行不行啊!”
娃娃猛地喊出声来。
“是啊,何繁你行不行!”
赵简简也使劲的跺了一脚。
何繁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如芒在背。
“简简,你们比我们慢太多了,我和润琪都……”
何繁和润琪面面相觑,在这二人虎狼之词说出来之前,赶紧堵住各家的“醉鬼”的嘴。
一辆出租车停下,润琪连拉带拽的带着娃娃上了车,这场酒局才算完了。
赵简简迷瞪着眼睛看了下四周:“何繁,咱家不是就在附近吗?”
“还知道家就在这附近,看来没喝太多。”
“那娃娃坐车去哪儿,哦,我知道了。”赵简简满脸堆笑。
她突然朝着何繁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何繁只好躬下身子,赵简简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手下没轻重,差点没让他断了气。
“她们好啦,嘿嘿,所以她去润琪那里了,。”
“嗯,那你呢?”
“我?”赵简简歪着头:“我和你好了,当然是去你家啊。”
她醉酒后红彤彤的小脸上又露出迷惑的神情:“不对,这回的好像是我家啊,不不不,是你家,哎?好像是我家,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何繁憋着笑,将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傻瓜,是我们的家。”
夜里起了风,何繁将外套搭在赵简简身上,但一吹风,她的脑袋越发沉重起来。
四周的霓虹和路灯仿佛在移动,赵简简只觉得脚下像是踩了棉花一般,眼睛眯瞪着睁不开了。
忽的一下,赵简简双脚离地,一下子飞起来。
原来何繁将她背起来了。
她有种儿时玩旋转木马的感觉。
赵简简索性闭上了眼睛,咔哒一下,关掉了全世界的灯,整个人贴在何繁的背上,却格外的安心。
她的两条胳膊像是围巾一样,紧紧的环住何繁的脖子,又尖又小的下巴颏抵在何繁的颈窝里。
他脖子修长,人虽瘦,但是肩膀宽阔,这个颈窝的条件实属优越,枕着不要太舒服。
而且,何繁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啊,滑滑的,凉丝丝的,像是一块极润的玉,又像是一碗刚冷下来的凉粉。
他脖颈处有淡淡的橙花味道,赵简简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在超市挑选的沐浴液,自己用着并没什么感觉,怎么他用了,这么香啊。
这玩意,还会因人而异么?
赵简简着了迷一般的嗅着,脸颊和嘴唇无意识的在何繁的颈窝里摩挲着,像是狂热的航海家刚发现了新大陆。
何繁身子颤栗一下,驻足。
手下一用力,颠了下赵简简,断了她“航海”的节奏。
“喂,赵简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色’哦。”
“嘿嘿,好想尝尝哦。”
赵简简闭着眼睛痴笑着,竟然还咽了下口水。
“真该拿手机拍下来你‘饥渴’的样子。”
何繁的两只手各捧着赵简简的一条腿,实在是空不出来,计划只能作罢:“下次不许再喝这么多了,要是我不在怎么办?”赵简简嘟着嘴巴,发出小动物呜咽的声音,脸蛋被挤得变了形。
“你说,娃娃退租了,空出来一间房,房租怎么办,我们的经济压力又大了。”
何繁笑了一声:“现在把你放下来都找不到家,还操心这事儿呢?”
赵简简继续咕哝着:“嘘,听我说,我们两个人,三、三居室,成本太高了。而且,我们都刚开始工作,工资少得可怜,都花在租房上,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那赵老师有何高见?”
赵简简脸颊红红,嘟着嘴巴:“我们将来还要见父母,还要买房子,还要结婚,还要生孩子,孩子还要买房子,还要结婚,还要生孩子,孩子的孩子还要……”
“等等,你这要无限循环了。”
何繁及时打住赵简简,他嘴巴虽然嫌弃着,眉眼间却数不尽的笑意:“原来你想了这么远啊。”
“一分…两分…不嫌多,积少成多攒…汽车。”
“哪儿听来的。”
赵简简音调突然提高:“姐可是打工女王,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如果赵简简此刻睁开眼睛,会看见何繁一脸心痛的表情,良久,他吁出一口气。
“嗯,好,听你的,打工女王。”他的口气像在安慰小朋友。
“何繁,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租这个房子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上钩,你故意租在我的公司附近,其实我知道,你每天要花好久的时间在通勤上。”
何繁刚想说什么,赵简简面条一般垂下的手,像是拉到极限迅速收回的弹力绳,啪的一下捂住他嘴巴,他吃痛的拧紧了眉头。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赵简简声音越来越小,头一歪,彻底的睡过去了。
“你不知道。”何繁扶住她的头,放回自己的颈窝处枕好。
他抬起头,月光清辉照进眼底。
那里堆着一颗颗黑色鹅卵石,时间的河曾在这里流过,将回忆打磨成这样,坚硬、沉默,吞没棱角。
“你不知道事,很多。”
……
那一晚,迷迷糊糊的,赵简简做了一个梦,好像何繁在她耳边,讲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事。
校服飞扬的时光里,女孩总是追逐着男生的背影,最终男生停下脚步望向女孩……
故事很普通甚至还有些狗血。
然而第二天醒来,赵简简只注意到脸颊上的两道泪痕,可愣是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吃早饭时,她将此事简短的和何繁分享。
“真不是你讲的?”赵简简搔搔头。
何繁无动于衷,只是将抹好花生酱的面包放到赵简简的盘子里:“一定是你在做梦。”
二人用着早餐,何繁突然停下咀嚼,喝了口水,似乎要铺垫什么。
“那个……昨天你说过娃娃退租的事。”
“对哦。”赵简简一脸凝重的环顾着三室一厅:“她搬走了,那我们没必要租这个三室一厅了。”
“那我们要开始准备看房子了,价格、位置、最重要的是……”
何繁眼神有些闪烁,手不自觉的摸了下眉毛。
“什么户型?”
“什么什么户型?”
现在这个房子距离何繁工作地点实在太远,可能租在东边好一些,那边房子更新。
赵简简盘算着位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何繁的耳朵有些发红,他咳嗽了一声:“一居,还是两居,你懂得。”
霎时间,血液涌向大脑,赵简简手一抖,花生酱抹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