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才的成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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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到公司，施梦娇又变成了那个不认识老板的copydrea
画展的对接人来了，今天就要确定下来初定的方向。zicuixuan
这不是施梦娇第一次和甲方开会，入职这么久了，除去刚入职的那半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不是没有期待过，也幻想自己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走路带风，光鲜亮丽。
一夜之间，成长为一个靠谱的大人。
可是，习惯之后，施梦娇才知道，甲方也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玄妙，而她自己，更是。
并不是天降的紫薇星，随便一个点子就能惊艳四座。
大多数情况，她的创意并不会被甲方认可，甲方总是既要又要，什么也不懂，但是要求非常高。
修改了十几版，才回她一句：“其实，我觉得还是第一版比较好。”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怎么期待跟甲方开会了。
甚至，还有一些排斥。
会议室，简郁柏坐在上位，施梦娇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时，碰巧和他抬起头的视线相撞，她先一步低下了头。
施梦娇坐进角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灵跃坐在简郁柏旁边，她今天的打扮仍旧很朋克，穿了一件粉色的破洞毛衣，很长，紧身的牛仔裤，也破洞，头发卷成了爆炸头，脸上点了一层雀斑。
她换了一个绿色的美甲，双手藏在袖子里，只露出半根手指头，正一边看手机打字，一边和简郁柏闲聊。
施梦娇没猜错，画展负责人是他们共同的人脉，他们在聊一些过去的往事，仅有他们两人能聊的往事，旁人都插不进去嘴。
“alex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呢，说他想死你了，到这边了也不说一声，伦敦一别，得有小半年没见他了吧。”
简郁柏想了想，回她：“差不多吧。”
“他说结束了一起聚聚，他找地方，叫上几个老朋友，你去不去？”
简郁柏没说去不去，灵跃手机响了，是alex到楼下了。
她出去接电话了，顺道下楼接人。
简郁柏拿起桌上的黑色马克杯，喝了一口水，意有所感，抬起眼，捕捉到了施梦娇躲闪的视线。
太远了。
他们的世界，真的离她，太远了。
像是天上遥远的月亮，你以为够到了。
其实，你碰到的只是月亮落在水中的倒影。
猴子捞月，没有结果的。
谢妙妙觉察到施梦娇的低落，碰碰她的手，小声问：“怎么了？”
施梦娇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闷。”
谢妙妙抓住她的手，给她打气：“别紧张，不管你和组长谁的创意被选用了，都是咱们组共同的荣耀，不是吗？”
施梦娇笑了笑，心态放平了一些。
是啊，她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和老板谈恋爱的。
方案被选上，才是她今天最大的目标。
很快，灵跃就接alex上来了，施梦娇收敛心神，跟随同事们一起站起来，看到alex大步走过来，眼中只有简郁柏，和他握手。
alex拍了一拳简郁柏的肩膀，一看关系就很熟悉，说：“见你一面可真难，要不是灵跃找上我，我都不知道你也来江市了。”
简郁柏的唇边，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弧度，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工作调动，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alex才不听他说这种鬼话。
“我看你是不想告诉我吧，怎么，怕我给你走后门？”
简郁柏开玩笑一般，问他：“你会给我走后门吗？”
“呦，混拉了，都得求着我给你走后门了？”
灵跃加入他们，说：“别聊了，都还站着等你们呢。”
alex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句抱歉，让大家都坐下。
灵跃指着陈漫青，说：“eva，我们的cd，这次项目的总负责人。”
两人握手，eva步入正题。
先是许婕发言，她早就习惯了和甲方打交道，也很擅长和甲方交涉，全程不打磕巴，甚至还能现挂几个ppt里并没有提到过的，新的巧思妙想。
施梦娇没怎么听许婕发言，一直在走神，轮到她时，她磕磕巴巴，电脑还卡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alex很快就没了耐心，打断了施梦娇，进入工作状态的他，没有刚才面对简郁柏时候，那样笑意盈盈。
反之，讲话直接，切中要害，不浪费时间。
简称：毒舌。
“你有没有看过我们上一季的方案，恕我直言，好像和你现在的方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alex略微停顿，说：“上一季的数据如何，我想大家有目共睹，我也就不浪费时间复述了，我来到视野，并不是为了听那些，已经确定被我们淘汰的plus版本，我认为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毫无疑问，alex对许婕的育儿定位很感兴趣。
后半程，施梦娇都没怎么讲话，无意识盯着某一处发呆。
这个结局，其实在她意料之中。
令她沮丧的，并不是失败，而是她没有发挥出自己想要呈现出来的水平。
她当然看过画展之前的文案宣传，和她想表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只是，没有机会解释了。
简郁柏自然注意到了施梦娇的落寞，后半程，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灵跃喊他好几次，他都走神没听到。
灵跃脸色不耐，要不是顾及alex还在，一定会发脾气。
最终，就敲定了许婕的版本，alex给他们3天时间，出一版初稿，后续再讨论。
eva点头应下，说：“没问题。”
alex站起来和简郁柏握手，说他很期待和简郁柏的合作，简郁柏笑笑，说希望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施梦娇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们寒暄，抱着笔记本电脑，跟随同事们一起走出会议室，
简郁柏神色如常，叫住她：“drea留一下。”
同事们朝她看来，露出同情的表情，估计是觉得她今天发挥失误，等下可能会挨老板的骂。
谢妙妙握住她的手，打气：“别泄气，娇娇，加油。”
只有灵跃摇摇头，评价四字：“无可救药。”
alex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灵跃笑笑，指着简郁柏，故意说：“夸他呢。”
alex耸耸肩，和灵跃一起走出去。
会议室很快静下来，方才还热热闹闹，笑声连连，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压抑，沉闷，静得吓人。
简郁柏指了指椅子，没什么特别的意味，说：“坐。”
施梦娇坐下了，面色颓败。
明明穿着和之前一样的衬衣，这会儿就是衬得她肤色憔悴，比她素颜时还要没精神。
简郁柏嗓音平和，并不是同事们猜测的大发雷霆，也是，他那样温和的人，怎么会因为员工一次的失误，乱发脾气呢。
“alex说的，是你最终想要呈现的结果吗？”
“当然不是。”
施梦娇立刻抬起头，解释，不过很快，眼底光彩熄灭，摇了摇头，说，“不过，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是没有机会了。”
施梦娇一怔，本以为简郁柏会说什么话安慰他，或者霸总一点，说带她去见alex，再给她一次机会之类的。
如果他说那些话，她应该会更难过吧。
现在他这样阐述事实，她反而还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对不起，是我给公司丢人了。”
简郁柏没理会施梦娇的道歉，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其实，视野有很多职位，你当初来面试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做copy？”
施梦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喜欢广告，想做出一些有价值的广告……”
简郁柏没什么表情，分辨不出情绪，只是垂下的眼睛，感觉有一些无力，打断她：“别说套话，我不是你的面试官。”
施梦娇叹了一口气，无意识扣扣手指，说：“这是真的，上大学那会儿真的很喜欢写东西，只是后来……”
施梦娇摇了摇头，自暴自弃，故意放松语气，假装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其实挖开来看，埋藏在深底的，全都是未愈合的伤口。
“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做文案的天赋。”
简郁柏不太认可她的观点，也不喜欢她现在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问：“你觉得，一个文案的成功，跟天赋有很大关系吗？”
“有。”
老天爷赏饭吃，就是有一些人，随便的灵光一现，可能都是别人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创意。
简郁柏摇了摇头，坦诚说：“我不这样认为。”
“天赋固然重要，但努力坚持和不放弃，才是做我们这一行，不，应该说，是做任何一行，更重要的东西，当然，我们这一行，还需要有极强的共情力。”
站着说话不腰疼。
简郁柏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所以，他才能说什么天赋并不重要。
“不相信吗？”
施梦娇不回应，她不想和老板发生争执。
简郁柏也没有逼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有一点凶，语气放软了下来。
“娇娇，我希望，无论未来走到哪一步，哪怕你不做文案了，也永远不要忘记，自己喜欢文字的这份初心。”
“这一份难以割舍的热爱和悸动，不用我说，你一定比我更加清楚。”
下班之后，施梦娇躲在家里卖醉。
点了两盘小龙虾，重辣口味，辣得直流眼泪。
她猛灌了好几口凉水，才舒服一些，把舌头伸出来扇风，喝了酒，晕乎乎的。
施梦娇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
听到手机“滴”一声，是收到了一封邮件。
不管多累，多烦，多丧，也得第一时间打开邮件。
这是每一个打工人必备的素养。
来件人是felix。
文件很大，施梦娇下载了好一会儿，才下载完成。
解压完成，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简郁柏的作品集，踏入广告圈这几年，按照时间排列，所有的作品集。
其中有他大学实习时稚嫩的处女作，也有他工作多年后拿到大奖的成名之作。
打开文件夹之后，施梦娇有一刻松怔，酒精使她冲动，她立刻拿出手机，给简郁柏发去消息。
“这是什么，你发错人了？”
“没有。”简郁柏照常秒回。
“为什么要给我发你的作品集，我又不是你的面试官。”
学得倒是快。
一看就是记仇了。
简郁柏无奈摇头，唇边一丝轻笑，抬起头，看到17楼亮起的一盏灯火。
故意回她。
“你不是说我是天才吗？”
“天才的成名之路。”
“与你共勉。”
作者有话要说：
cd：创意总监alex：亚历克斯//画展负责人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