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神上飞鸟沉默了一下。
接着转身,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一下吉尔伽美什，额头依靠在他的胸前，用力蹭了蹭。
“嗯,确认了！王的胸肌……胸怀果然是伟岸的！”
“……你刚才说了胸肌吧？别以为本王没听到。”
“怎么会,我是在夸你哦,吉尔。只有你这样的王者才配得上这样完美的身材。”
神上飞鸟避而不谈刚才的一时口误,继续真心实意地吹捧吉尔伽美什起来。
“呵。”吉尔伽美什用一只手推开她的额头,“表情太敷衍了，真诚度完全不够，笨蛋。不过看在你吹得这么好听的份上，本王就原谅你了，毕竟你也让我看到了相当有趣的展开啊。”
啊……这么说的确是……
神上飞鸟想起刚才那场神话大战的结果，不死的敌人最终还是在神明的攻击下走向死亡，如果当时有人误闯进梅林老师的结界,估计会以为这里在进行一场外星大战。
哪怕不从观赏性的角度评价，只看表面，那也绝对是任何好莱坞电影都无法制作出来的盛况。
她笑了笑，赫拉克勒斯在战斗后回到了迦勒底,毕竟是用令咒强行召唤过来的,魔力消散后便回去了。因此只剩下她们三人在往回走。
“照这么说，那过不了多久，我也能让吉尔看到更加有趣的展开了。”
“什么？”
神上飞鸟脚尖轻点,在原地转了个圈,发尾犹如铺了一层金砂：“因为……我已经能预感到了，我和那个家伙的相遇，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那个家伙……
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倒是难得地笑出了声：“哦？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和那头毒龙战斗？”
神上飞鸟歪着头笑：“没错，只要能让我找到它，我就能杀死它……其实早在阿斯加德的时候我就该这么干，只可惜当时心软，听从了诸神的建议将它关起来。”
梅林抓了抓头发，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起来，仿佛对她做出错误决定感到悲伤：“飞鸟那时应该来找我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神上飞鸟：“……恕我直言，梅林老师，整个迦勒底的年龄加起来都没有我的一个零头。”
顿了顿，她又说：“况且，那个时候我们身心俱疲，与命运的战斗让我们自顾不暇。我本想关押它一阵，待宇宙间的动荡平息下来再处置它。我知道它的存在即是危险和混沌，才不打算放过它呢，我还特地嘱咐矮人们帮我打造一柄专门克制它的武器，以绝后患……却不料它在深夜偷偷啃断了囚牢的魔法阵，单独逃了出去。”
与命运的战斗啊……
梅林若有所思。
半晌，他扬起一抹笑意：“飞鸟一直在反抗命运吗？竟然连神话中最后的存活者，尼德霍格都不放过，势必要将它斩杀于脚下。”
神上飞鸟耸肩：“这不是当然的嘛！”
她和梅林在讨论的，是北欧神话中一条著名的黑龙。
它巨大无比，鳞片坚硬，一颗眼珠就有一颗小行星那么大，双翅展开可以覆盖整片天空。它长期盘踞在世界树底下、尼伯龙根之中，日夜不停地啃食着世界树的树根，神上飞鸟曾经预言到，它将世界树根啃断的那一刻，便是诸神的黄昏到来的日子。
而它的名字叫作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代表绝望与毁灭，所到之处不留半点生机。虽然神上飞鸟改写了预言，但关于尼德霍格的结局，并没有被改变。它在啃断了世界树后与众神战斗，最后被洛基以精妙的计谋抓住了弱点，双翅被绑住，不能再飞行一厘米。
但尽管如此，它依旧在战后存活。
关于它的去留，诸神展开了一系列争吵。有的神认为新世界已然开始，龙族与神族同样都是新世界的居民，如果想要维护秩序，就不能轻易斩杀巨龙，引发下一场战争。
也有的神认为，哪怕会背负罪孽，也要将此祸害斩杀于火焰之下。如果尼德霍格还活着，那就代表绝望与毁灭将永远伴随着诸神和人类。人类可以有谎言，可以有战斗，也可以有死亡，但怎么能拥有毁灭和绝望呢？
但是每次讨论到这个话题，最终的走向都会变成一个问题，由谁来斩杀尼德霍格？
龙族尚未蛰伏，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件事便成了烫手山芋。
最终神上飞鸟决定将它先关押起来，择日再谈。
却不料尼德霍格在诸神还未做出选择时，就偷偷跑了出来，找到世界尽头的裂缝，偷跑到平行世界去了。
神上飞鸟发现它逃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位。
没错，这才是她会长期漫游在各个平行世界的原因。她将王位传给儿子们，追寻着尼德霍格的气息不断穿梭于各个世界中。有好几次都是差点逮到它，却不慎被它逃跑，几次之后她谨慎了，每到一个新世界就隐藏自己的气息，把自己变成一个人类。
虽然尼德霍格还是在到处逃，但它逃窜的速度已经开始降低，大概是没有感应到神上飞鸟的气息，以为神王终于不再追它了吧。
尽管如此，对方身体里的毁灭因子依旧是最大的灾害，为了阻止它祸害平行世界，神上飞鸟必须将它
彻底杀死才行。
想到这里，她脸色凝重了几分。
最近她为了解决魔神柱有点不亦乐乎，神格压抑的程度比以前要轻了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尼德霍格感应。
不过从它还没有从这个世界逃离这件事上来看，应该是没有的吧。
毕竟，只要它一跑，自己就能迅速察觉。然后就是追踪、隐藏、寻找这一整套流程，她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望着脸色低沉的御主，梅林打趣道：“请允许我打一个阴谋论，飞鸟。你说你特地为它打造了一把对龙武器，该不会，连尼德霍格偷跑出来，跑到平行世界也是你算计好的吧？毕竟在你的世界斩杀尼德霍格会引发动乱，但在平行世界没有龙族，你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对吗？”
“嗯？怎么可能！”神上飞鸟被他这么一问，倒是从自己的回忆里走出来了，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她说，
“其实你说的这个计划，我也考虑过。我是真的想把它引诱到别的世界，洛基也是这样建议我的，只要不在龙族面前行事，日后他们哪怕说破天也拿不出证据来。只是它逃跑的时候，我定制的那把武器还在淬火阶段呢！完全是计划外，我人都傻了！”
她愤愤不平地吐槽，鼓起腮帮子，像任何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一样撒娇，仿佛她只是在抱怨学校里的一件小事。
梅林静静地望着神上飞鸟，眼神温和。神上飞鸟越说越气越想越不忿，转头去和吉尔伽美什讨论起如果找到了尼德霍格，一定要把它的翅膀砍下来送给贞德alter，当做她战旗上的装饰，而四肢拆解下来，送给卫宫和他的厨房。
“哈哈哈哈哈，已经到了恨不得将它吞食的地步了吗，你这家伙难得也会如此较真啊。这幅小学生的表情倒是让本王想起最初来迦勒底的时候，那时候你泰然自若的模样让本王也高看一眼，不过现在已经见不到了，看来连你也越活越倒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否认哦，孩子气一点又没关系，像你一样。”
“唔，竟然评价本王孩子气……你这家伙，最近和梅林走得近了，倒是学会了还嘴啊。”
“在你把矛头引到梅林老师身上之前，能不能和你说一件事，吉尔。”
神上飞鸟手指对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吉尔伽美什挑起眉毛：“别那么战战兢兢，太难看了。”
“好吧，那我就说了哦。”神上飞鸟指了指他没有铠甲包裹的上半身，又指了指周围时有时无的视线，“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我看到有人偷偷拍照了，感觉明天你就会上报纸头条，标题写着：震惊！一男子在横滨街头裸奔一天，原因竟然是这样！”
吉尔伽美什扬起下巴：“什么？只是因为这点小事。能够欣赏到本王的玉体是他们的荣幸，难道他们不该跪下来叩拜本王吗。”
神上飞鸟：“……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直接动手了。”
接着，她把自己的外套一脱，作势就要往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上套，结果因为身高不够，直接甩到他的脸上，牛仔外套上一连排冷冰冰的铆钉正好撞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神明的一甩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的，一丝红色滑下，吉尔伽美什伸手摸了下鼻子下面，湿漉漉的。
吉尔伽美什：“……”
神上飞鸟：“呃……对不起。”
但道歉是来不及了，手脚并用准备逃跑的少女被脸色极黑的英雄王一把抓回来，掐着她的脸颊往外拧。
“我错了……梅林老师救命！”
吉尔伽美什沉声：“你还在祈祷谁来救你，嗯？”
花之魔术师站在一旁，望着玩闹中的两人，眼中渐渐浮现一丝怀念。
反抗命运之人吗，真了不起啊……
在梅林过往的生涯中，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怀抱歉意的，就是他从未反抗过命运，没有把不列颠的结局告诉阿尔托莉雅吧。
也许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当他看到与传说不符的、推翻了自己命运的北欧神王时，才会忍不住去关注她，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当她机缘巧合之下成为迦勒底的御主，开始拯救人理时，他忍不住，主动钻进了召唤阵中。在这段旅途中梅林发现，她所流露出的永远是积极向上的态度。
与其说是神明，倒不如说，她更像是个不屈不挠的人类。
一切人类拥有的美好特质她都拥有，甚至比一些人类更像人类。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基于好奇心，那么到现在，她已经是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的存在了。
真耀眼啊……
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只抓到一缕金色的头发，好像抓住了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迟到了，后半段卡了好久，写了好几个版本都觉得不合适，最后改到比较满意才放出来。
终于把飞鸟要找的东西写出来了！黑龙尼德霍格，大家对这个名字最耳熟的应该是江南的龙族里吧，它也是北欧神话原典的龙，在这里是纯反派担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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