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说什么花之妖精的祝福啊！！！！！”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穿着黑色制服的紫发少女站在中间，双手环臂，表情冷酷。她刚刚给神上飞鸟预定了酒店特质的私人浴汤,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前辈和梅林抱在一起,被气到不行,差点掏出自己的针筒把魔术师给人道毁灭了。
“说到底,这只是你的个人而已！就算把它用冠冕堂皇的方式掩盖起来,那也是你作为‘兽’的占有欲，花之祝福什么的，只是说得好听罢了！在来到迦勒底之前，你难道不是在阿瓦隆里一直观察前辈吗？就像偷窥狂一样！”
bb瞪着梅林。
梅林则很淡定，神上飞鸟起来后，他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外袍：“哈哈哈，这话说的……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啊,我是梦魔和人类的混血，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也算是野兽的一类吧。野兽会给自己喜欢的人染上气味，这不是经常会有的事情吗？”
“而且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不能被称为人类这一物种的异类,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人类。既然如此，你的指责放到你身上应该同样奏效。”
人工智能bb亲眼角抽搐：“……”
前辈是不知道的，但她确实曾经用电脑网络观察过前辈……就在前辈来到那座深海油田之前。
所以梅林这话是在告诉她,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他们俩半斤八两，没必要互相争执。
可是这能一样吗？她观察前辈，只是觉得这个人类特别有意思，觉得她和一般的笨猪人类不同,才会基于好奇心去关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的御主。而梅林，他就是单纯馋前辈身子！
可恶的魔术师！
bb选择性忽略自己也馋的事实，双标的不得了。
“芙……”
芙芙趴在桌子上，毛茸茸的尾巴悠闲摇晃，抬起一只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两个英灵小学生吵架。似乎觉得有点无聊，它歪了歪小脑袋，伸出肉肉的爪子，挂在桌子边缘发呆。
神上飞鸟解决了心头的疑问，就不再纠结那些莫名的花香了。尽管梅林只是说那是他的“祝福”，并未解释其中的原理，若是让别的人听了，估计会以为这是魔术师之间的什么玩笑诅咒。
但神上飞鸟对梅林一直有着强烈的信任感，也许是因为梅林与她的共同话题最多，在见到梅林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位半梦魔的来历。传说里永恒之王的恩师，世人追捧的大贤者，曾经引导年幼的亚瑟王成为伟大的王者，却因自己干涉了亚瑟王的命运而不曾告诉她结局，选择把自己幽禁在世界尽头的乐园阿瓦隆中千年之久。
半梦魔不懂感情，但神明懂得。她能够理解梅林没有告知亚瑟王命运的行为，她曾经也为了了解命运，去寻找住在世界树一侧，掌管着命运的诺伦三女神询问未来，她自己是有预言的能力的，但远不及命运三女神的预言来得精准。
但很可惜，那时候的命运三女神虽然有问必答，却从来不告知她关于她和阿萨神族自身的命运。直到她无意间跌入另一个世界，才看到了预言的完整形状，看到了那一场世界末日中真正的问题。
也许这是每个预言者都会做出的必然选择。因为他们知道，预言一旦做出就不可更改，如果想要改变未来，就极有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像神上飞鸟在当时所做的反抗，也只不过是赌上全阿萨神族的生命，去向命运宣战。
大不了就与别的世界的奥丁那样第一个战死，成为拉开诸神黄昏的号角。
她亲手打破世界末日后，命运三女神在她一次前来喝酒的空隙告诉她，她是她们见过为数不多的战胜命运之神，尤其是当她背负整个阿萨神族的命运的情况下。
她却只是微微一笑，说：“我只是从未恐惧它。”
是的，说到底，预言这种东西不过是个悖论。
有很多故事告诉世人命运不可违背，可如果他们不曾去了解预言，又怎么会知道最后走向的到底是不是预言里的命运呢？这就像个薛定谔的盒子，打开之前谁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打开之后才能真正盖棺定论。
越是想要改变悲剧的未来，就越容易陷入命运的闭环中，甚至可能进一步加速它的到来。
经历了那么多，神上飞鸟能够理解梅林的选择，那是每个预言者都会有的懦弱。
如果将不列颠的崩溃告知亚瑟王，她会怎么选择？没有人能做出保证。
梅林不是没有感情，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拥有感情，才会选择逃避。只不过他不懂得那份感情该如何形容，才会以幽禁自己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等待世界的终结。
所以，哪怕他是半梦魔，是不同于人类的异类……
神上飞鸟也相信，梅林是不会害她的。
而且……
“说到种族，其实我也不是人类哦。”她把手放在芙芙露出的小肚子上，芙芙下意识伸出两只爪子抓着她的手腕，“我是阿萨神族……唔，如果用你们的说法，那我也一样是异类了。照这么说，我和梅林老师也可以算同类了吧？”
说着，她笑了笑，把芙芙抱起来：“好了，不说那些了，我去泡澡。bb，隔壁的那个人……费奥多尔情况如何？”
“他一直待在房间里，没什么动静。”bb摇头道，“很奇怪，我以为他会用网络和他的那些同伴联系，但他一直没有。”
如果费奥多尔拿出手机、电脑等通讯工具，反而更方便bb去搜查他的证据。毕竟bb是超级人工智能，她在电子世界是不败的帝王。
但对方只是安静地靠在房间一角，望着窗外。
什么都没干。
“是这样吗……”
神上飞鸟沉思了一会儿，暗暗下了个决定。
她先带着芙芙去泡了个澡。
不得不说，虽然是长耳猫妖，但芙芙对水的适应性非常好。神上飞鸟趴在浴池边缘，将芙芙放在瓷白的水台上，用小小的木桶从头顶倒下温水。
“芙……”
芙芙软乎乎的脸颊瘪下了一半，可可爱爱。
她们泡的舒舒服服回了房间。
桌上摆着夜宵，是小恶魔学妹的贴心之举。神上飞鸟把芙芙往梅林头上一丢，拿起两瓶菠萝味的啤酒，又走了出去。
她敲响费奥多尔卧室的房门。
脸色苍白的俄罗斯人过来开了门，看到她举起冰镇的啤酒时脸色未曾变化，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到来。
他微微侧身，露出背后空旷的房间：“请进。”
神上飞鸟摇了摇头：“我不进。”
这是什么尴尬对话？bb从隔壁探出小脑袋，冷冷地看着费奥多尔，只觉得前辈和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神上飞鸟语气轻松地建议：“我们出去吃宵夜吧！”
什么？！
bb一下子瞪大双眼，她辛辛苦苦给前辈定的夜宵前辈不吃，居然是被这个野男人骗过去了吗？
虽然她的辛苦也只是在网络上定个餐的程度。
但是闭嘴啦！
bb气呼呼地看着前辈和这个该死的野男人离开，越想越气，但又知道前辈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不能上前去打扰。
想到最后，她决定化愤怒为动力，开始调查下午神上飞鸟给她的那些资料。
神上飞鸟带着费奥多尔去了一家居酒屋。
深夜，酒店附近还开着的店铺不算很多，好在居酒屋大多是开到半夜两三点的。
神上飞鸟拿了瓶自带的啤酒推到费奥多尔面前：“喝吗？还是说你要喝伏特加？”
俄罗斯人沉默片刻：“……不必了。”
她笑了笑，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喝了一口冰镇的果啤，大舒一口气。炎炎夏日喝一口冰凉的饮料，真是太痛快了。
“果然夏天就要喝冰饮呢。”
她眯着眼，像是一只猫被撸得舒服时发出呼噜呼噜声音的样子。
费奥多尔拿起一颗毛豆：“你有什么要说吗？”
神上飞鸟眼神清澈：“不说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吗？”
费奥多尔盯——
“好吧好吧。”她举起手，叹了口气，“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毕竟……你知道的，你现在不是身无分文吗？虽然我在帮你垫付房租，但这日子也不是个头。所以我想，能不能联系上你的家人，好让他们把你带回去。”
费奥多尔轻声说：“我没有亲人。”
神上飞鸟：“呃，抱歉……”
金发少女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好像在为踩到他的痛处感到尴尬，但下一秒，她就接下去说，“这不巧了吗，其实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亲人。”
费奥多尔：“……”
他默默地把毛豆放进嘴里，用牙齿剔出豆子，好像这样就可以忽略少女的那句话。
但神上飞鸟并没有因此闭嘴，她继续问道：“你没有亲人，应该也有同伴吧？你以前工作的同事呢？”
费奥多尔一言不发地吃着烧烤，听着神上飞鸟接连发问，待他把盘中的毛豆吃完，用温毛巾擦了擦手，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过去有个合作伙伴，但他欠下3个多亿的欠款，带着朋友卷款跑了。”
神上飞鸟听了非常可怜他：“那你要不要重新创业？或者……”她忽然想到什么，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我看你长得那么好看，要不要选择走个捷径，干脆找个富婆姐姐在一起得了。”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好啊。”
“？”
未等神上飞鸟反应过来，那双紫红眼睛就真切地转了过来，诚恳地看着神上飞鸟：“你愿意包/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飞鸟：论骚还是你更骚。
陀总：谢谢夸奖。
陀总：王八蛋老板欠下了35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西格玛＆果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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