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疏离

    宋父出差返家的那日，季云深载着林子柔到宋家。

    在经过一番讨论後，最後决定由林子柔单独到宋家拜访，而季云深基於礼貌，主动提议要载林子柔到府上。

    「我在附近等你，慢慢来。」

    季云深降下车窗，对着准备走进宋家的林子柔如此说道。林子柔笑了笑，转身走向宋家时，眼前的大门忽然敞开，那熟悉的身影映入两人眼帘，林子柔清楚看见了宋浅熙的目光，掠过了自己。

    然後，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很快地，宋浅熙的视线落於林子柔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学姐」。

    数月不见，眼前的宋浅熙似乎更好看了些。

    上次见到宋浅熙，是在八月盛夏，那个夏天收尾於意外的cha曲，至今林子柔仍记得那个画面，见到宋浅熙时，视线不禁落到了那唇上。

    林子柔吞咽了下，暗暗深呼x1，走进了宋家。

    见林子柔走进屋里後，季云深便驱车离开，决定到附近随意绕一绕，顺道厘清思绪。

    在方才的路程上，林子柔问了一个相当简单，却让季云深一时语塞的问题。

    「老师，为什麽你要对浅熙这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子柔的问题，并不带有任何臆测，仅是单纯好奇原因，而季云深却忽地感到茫然。

    是啊，为什麽呢？

    季云深一时间也答不上来，瞥了副驾驶座的林子柔一眼，她很快地笑了下，四两拨千金地说道：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林子柔忙不迭地摇头，说着季云深是t大中文系上最好的老师，那谄媚讨好模样惹得季云深轻笑几声。

    这话题是巧妙带过了，但是，季云深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此消弭。

    认识宋浅熙不过半年，这半年间两人的互动不能说是相当密切，可终究是有了牵绊与连结。

    可是，为什麽呢？

    在不知不觉间，季云深的生命中似乎便多了这麽一个nv孩，可与这nv孩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丈夫骤然离世──起初，季云深只是抱持着延续丈夫生前的人际脉络，而主动照顾宋浅熙──她不希望赵瑜良与这世间的连结轻易斩断。

    好似赵瑜良从未留下身影似的。

    季云深在电影中，曾看过这麽一句话：人si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记得、无人牵挂……季云深对此相当认同。

    这现在，季云深对宋浅熙的照顾与帮助，显然已经超出了「维系基本人际关系」的范畴，如同江韵曾随口说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深，你该往前走、该去认识新的人──这才是赵瑜良的愿望，不是吗？」

    季云深的心狠狠地被撼动了下，心里那些过不去的事情，似乎有了相应的解答。

    对於潘仕岳的邀约，季云深也不再感到抗拒了。

    对的，江韵并没有说错──困在赵瑜良逝世的y影中，才是赵瑜良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凡事都得试一试……於是，那搁置多日的讯息，季云深於约定之期前夕，予以了回覆。

    在季云深又绕了圈湖畔後，才接到了林子柔的电话，立刻开车返回宋家。

    同一时间，宋浅熙也送林子柔到庭院外，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看上去相当悠闲惬意。

    「真的，很谢谢学姐。」宋浅熙真挚地说道：「接下来都要麻烦学姐帮忙了。」

    被这样诚挚地道谢，林子柔脸红了红，摆摆手，「哎，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收家教费了。」

    宋浅熙轻笑，那清雅的面上笑容浅淡，看上去是那样好看。等待季云深到来的期间，林子柔说道：

    「没想到你跟老师认识，难怪夏令营的时候，你会那样维护老师……对了，如果你顺利考上t大的话，我想应该是你来接我的位子──当老师的助教并不轻松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浅熙顺着话题问起季云深在t大教书的日常，林子柔也乐於同她分享这几年担任助教的趣事与心得，无论事大事小，宋浅熙都听得相当专注，因此打开了林子柔话匣子，说了许多宋浅熙不曾知晓的季云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一次有趣的事情，大概是……」

    尾音拉长，林子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看着宋浅熙，g起了宋浅熙的好奇心。那双圆滚滚的杏眼直直地看着林子柔，林子柔不过看了眼，便不自然地撇开，假若无事地说道：

    「上次有男人来学校送下午茶给老师。」

    宋浅熙愣了下，听到林子柔半羡慕半开心地继续说道：「那个男生很高、很yan光，感觉有在健身，身材很好，声音也好听──跟老师站在一起，看起来很登对！」

    宋浅熙默了下，yu开口时，被一道喇叭声给打断，两人同时望向声源，再一起站起身。

    林子柔先一步快步走近轿车，宋浅熙随後跟上，望进车里，凝视着季云深。

    而季云深看了眼林子柔後，目光便落到後方的宋浅熙身上，弯弯唇角。

    林子柔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宋浅熙走到副驾驶座旁，当车窗降下时，宋浅熙的视线自季云深脸上移开，落於林子柔明媚的笑颜上。

    「那就之後请多指教啦！浅熙！」

    「好的，谢谢学姐。」

    季云深在旁目睹这一切，见到林子柔与宋浅熙处得愉快，她相当高兴，也注意到了宋浅熙似乎有意无意地闪躲她的视线，可很快地，季云深便抹去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林子柔在旁，季云深并无时间深入细想，只是在林子柔向宋浅熙道别後，跟着挥了挥手，而宋浅熙很快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便朝着林子柔挥手道别。

    季云深顿了下，才将车窗关上，驱车离开宋家前，从後照镜中看了眼宋浅熙。

    几日不见，不知为何感觉生疏了许多。

    於回t大的路上，林子柔主动聊起在宋家的状况，她见到了宋父、徐母，有了一段愉快的对谈，也约定好了接下来一周三天课程，持续到学测前一日。

    季云深很想认真地听进去，可她却频频走神，一面专注於前方车况，一面回想宋浅熙的反应与表情，是那样疏离。

    为什麽呢？

    季云深将林子柔安全地送回学校後，本来想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或是备考让人疲乏，可当一周一次的收信时间到来时，季云深这才确定，宋浅熙给她的疏离感，不是自己的错觉。

    信中有篇作文，以及，一段话：

    师母，这是最後一篇作文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真的很谢谢，接下来我会靠自己努力准备考试，我知道师母很忙，就不占用师母的私人时间了。

    季云深呆坐在电脑桌前，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