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刘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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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卖药膳的楚云州?”打头的衙役傲慢无礼,抬着头用鼻孔看人,见楚云州点了头,便直接招呼身后的人,“带走!”
“为什么抓我家相公?干什么,放开我家相公!”昱哥儿眼看着楚云州被他们拉走了,着急的抓着衙役的衣袖,却被衙役推倒在地。yousiwenxue
“大哥,你放开我大哥!”楚云霄和楚乔乔一人抱着一个衙役的大腿,也被打了几下后背,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热闹。
“昱哥儿!你放开我!”
楚云州看着昱哥儿被推倒,又看到弟弟妹妹被打,目眦尽裂,他用力挣脱开衙役的辖制,跑到昱哥儿身边将他扶起来,又招呼弟弟妹妹过来,搂在怀里。
“不知草民做错了什么,大人要抓我,还要如此粗鲁对待草民的家人。”
“你做错了什么?你卖的药膳毒死了,圭塘街的金川老爷子,人死了,你说我抓你做什么!”
“不可能!”楚云州知道他说的是那个买淮山雪耳汤的老爷子,慈眉善目的,他记得很清楚他姓金。
“人赃俱获,金川喝了你的淮山雪耳汤,不过两刻钟就毒发生亡,你有什么好狡辩的?带走!”
“淮山雪耳汤我自己也喝了,还有那么多人都买着喝了,都没事,这怎么解释?我又为何下毒断我财路和生路?大人,这件事是有人栽赃陷害!”
“药膳养生本就荒谬,谁知道是不是你的汤与老爷子平时所喝药物相克,不管有意无意,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楚云州按耐下急躁的心,思考了几瞬,他知道药物相克的道理,摆摊来卖的东西,人流量大,他自然不会卖那些随时要人性命的东西,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川老爷子买汤的时候遇到了谁?是路上还是回家以后…不对!
是王小莹的那一撞!
“大人,我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大人,您给我一个时辰,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可惜衙役根本不听楚云州的话,直接伸手把他抓起来带走,无奈,他只能回头跟昱哥儿他们交代。
“昱哥儿,夫郎,你别急,你听我说,毒肯定是王小莹下的,你去回春堂找赵叔,让他去检查金川的尸体,查出毒后,带着咱们的汤去找、找曹家,曹留良会帮你的,别怕,我等你来救我!”
“相公,相公!”
看着楚云州被抓走,昱哥儿浑身颤抖个不停,他呆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半响,他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擦了擦眼泪。
“小霄,乔乔,你俩乖乖的,跟着叔么,别怕,我去找赵叔,救你们大哥回来。”
“嗯,乔乔、乖乖的,哥夫,你也要保护自己,呜呜呜…”楚乔乔早就被吓坏了,说几句话都磕磕巴巴,泣不成声。
“小霄,照顾好妹妹,我走了。”
昱哥儿跟旁边原来卖小鸡仔,现在卖春笋的叔么打过招呼后,拿着自己家做的淮山雪耳汤,挤开人群去了回春堂找赵潜。
“你说,这是真的吗,糕点能把人毒死了?不是说这药材是治病的吗?”
“反正我不信,那老板新做的什么汤怪好喝的,我全喝完了,这不是还好好的跟你说话呢。”
“就是,那老板疯了,卖毒药?”
“指不定就跟大人说的一样呢,药材相克什么的,生病还是吃药的好,养什么生?”
“他夫郎不是要去救人?我要去衙门看看热闹。”
“我也去,我也看看。”
“我也去…”
看着昱哥儿的背影,本来聚在一起的人群,讨论了一番又一窝蜂的去了县衙。
“二哥,我怕,大哥会不会回不来了?”
楚乔乔窝在她二哥怀里,哭的一颤一颤的,她抽了抽鼻子抓住她二哥的衣袖,开口问道。
“回得来,我们相信哥夫。”
楚云霄搂着楚乔乔坐在平板车上,强忍着眼泪安慰楚乔乔,他心里也害怕,但是此刻他要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妹妹。
“这叫个什么事啊!楚家夫夫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去坏心肠的害人呢!”卖春笋的叔么看着平板车上抱作一团的两个孩子,忍不住的感慨。
昱哥儿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在大街上奔跑起来,他的心里像是团了一团火,怒气与恐慌蔓延到了四肢,楚云州被抓走的时候,他的腿脚都发软,现在却充满力气,浑身叫嚣着时间不等人。
昱哥儿先去曹家找了曹留良,让他拖住刘家人,不要给县令大肆贿赂,此事到如今已经分明了,刘家借王小莹之手下毒,目的就是要害楚云州坐牢,让他们的摊子开不下去。
然后他有跑去回春堂,这里人满为患,春季的多雨气候,许多人都倒了春寒,发热起来,昱哥儿一个一个的扒开排队的人,走到了最里面。
“哎,怎么插队啊你…”
被扒拉开的人觉得恼火,刚要开口骂人,却在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时住了嘴,那人脸色苍白,嘴唇惨淡,脸上还有汗水,脸颊却通红,估计病的不行,让一让好了。
“赵叔,快跟我走,楚云州被衙门的人抓走了…”昱哥儿三言两语,说清了事情的始末。
“什么?岂有此理,快带我去看金川的尸体。”赵潜本来在和回春堂的大夫聊天,看到昱哥儿心急如焚的样子,心脏突突的跳了起来,果然,出事了。
刻不容缓,两人立刻去了圭塘街,还好,尸体还躺在金家,衙门没有收走,衙门的意思是看来是不打算细查,要直接定楚云州的罪责。
昱哥儿和赵潜伪装是衙门派来的仵作,金家人一听就同意赵潜验尸了。
“果然不是什么药性相克,淮山雪耳都是普通的可使用食物,带些温和药性,根本不会与药方的药材相克,是钩吻。”
“什么钩吻?是毒药?真的有人下毒害我家老爷子?”
金家人听了赵潜的话全都躁动不安,这竟然是谋杀案?
“钩吻,又名断肠草,你们老爷子死前是不是心悸,呼吸急促,浑身发抖,最后脸色发白突然昏厥过身?”
“是,是啊,我们都以为是药性相克导致的啊…报官也只是想惩治一下那个卖汤的,讨个公道,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有人下毒啊!”
“去衙门吧,让这个案子重启。”
“这…这,我们报官了,这下毒之人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啊?”金家老爷子的妻子孙氏,有些害怕,眼神惶恐不安,看着倒是不想去报官。
“我相公做错了什么,因为你们报官抓了,如今身在牢里,你们不想重启案子,是让我相公无辜受冤吗?”
昱哥儿强行拉着孙氏走出了金家,往衙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泪流满面,也不知道相公在牢里怎么样了,那些衙役都不是人,会不会打他,昱哥儿越想越难受,嗓子发干,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县衙门口击鼓。
“草民楚氏夫郎,状告王小莹下毒杀害金川,并栽赃陷害给草民相公,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草民请求重启金川一案,还草民相公清白!”
“楚云州已经定罪,人赃并获,没什么好查的,你快走吧!”
衙役看着昱哥儿,没什么身份地位的,想来县令也不愿意多管,便想草草打发他走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沣水县县令意图包庇,徇私枉法,若我相公蒙冤而死…”
昱哥儿话还没说完,衙役们便上前来想把昱哥儿拖走。
“大胆刁民!衙门岂容你放肆,带走,先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昱哥儿,放手,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赵潜想要上前拉住昱哥儿,也被走上前来的衙役抓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吗?没钱没势的百姓受冤,只能等死吗?乡亲们,这就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啊,只认钱只认权,看到了吗,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遇到事情根本没有活路!”
昱哥儿被抓着拖走,只能嘴里放大声音说道,他要激起民愤,这样才能有一丝把握来救楚云州,救自己。
“我可相信他相公是好人,县太爷不会坐视不理吧?”
“你不知道?县太爷只管给他送过钱和美人的,其他人,都是贱命。”
“这个狗官!”
“狗官下台!”
“重启金川案!”
“重启金川案!”
“重启金川案!”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一声高过一声,衙门前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钱哥,这可怎么办?”一个衙役看着人群发怵,赶紧出声问他们的头。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都怪这个贱哥儿。”钱哥咬牙切齿,气的踹了一脚被他抓着的昱哥儿。
“唔…大人还不快去找县令,可要顺应民心啊,大人——啊!”
昱哥儿话突然停顿面容扭曲,原来是又被踢了一脚腹部,他的呼吸,急促不稳,额上也渗出一些冷汗,已经许久不挨打了,被楚云州这么精细的养着,倒是忘了疼痛的感觉了,他咬紧牙关,生怕露出痛苦的□□。
“去找县令。”
钱哥听着人群一声接一声的喧嚷,没有办法,只能让下属去喊县令。
“不用找了,还不放人?你是等着掉脑袋吗?”
来者踹了一脚衙役,昱哥儿被松开,他抬头看了眼这位男子,年近四十,面容端正,犀利的鹰钩鼻十分醒目,还蓄了一把胡子,穿着玄色的官服泛着陈旧的黄,看着倒像是和清廉之人。
“崔主薄…您怎么出来了,县太爷也知晓此事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还不通知县太爷,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