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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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到城门时,朱诗宜和沈叶初已经跟着礼部安排的仪杖,浩浩荡荡大几百人。modaoge
见楚清歌走来,礼部主事连忙迎上来:“公主殿下万安,微臣给公主安排了仪杖,这远去条件自是不及洛京,但微臣肯定保证公主一路的舒适。”
她看着面前的礼部主事,之前从未见过,是个新面孔。
楚清歌看着这些人,抬着的箱子绵延几里,她冷嘲:“看这阵势,谁知晓本宫是去勘察灾情,都以为本宫出嫁呢。”
听见这话,礼部主事忙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哪能啊,公主出嫁,定是要比这多十倍之余啊。”
楚清歌睨了眼他,喝到:“大胆!”
众人皆跪了一地,就连马上的朱诗宜和沈叶初也翻身下马,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礼部主事的冷汗滴落在地上,他想不通公主为何平白发这么大脾气,明明侍郎告诉他这些都是捡着好的,公主见了肯定高兴,可不知怎得这还能惹怒了公主。
正想着,那双湖蓝色的足尖越来越近,他冷汗直冒,忍不住吞吞口水。
这昭阳公主的名号谁不知,有名的蛇蝎美人,心狠手辣,惹她不高兴的,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一命呜呼。
“大人可知本宫是去做什么吗?”楚清歌声音低沉,似是忍耐着怒气。
眼前的人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肯抬起:“是,是替皇上安抚灾民……”
楚清歌哼了一声:“难为你还知道,如今国库吃紧,银两粮草什么的都应紧着边疆的战事和灾民,本宫这般奢侈,岂不让百姓唾弃!”
“想至本宫于不义之地,大人,你的算盘打错了!”
“公主,公主饶命,是臣没有思虑周全,臣有罪,求公主开恩。”
朱诗宜走过来,狠狠踹了一脚地上跪着的人,对楚清歌说:“殿下,眼下是朝廷用人之际,实在不宜将他处死。”
楚清歌轻笑:“本宫自然知晓,怕是今日之事传到父皇耳中,父皇正在气头上,他一头撞进来怕难逃死罪,本宫想留他一命,也难。”
礼部主事手脚并用抓着楚清歌裙摆:“殿下,殿下,您救我一命,微臣,微臣定为公主肝脑涂地。”
楚清歌与朱诗宜对视一眼,唇角微扬:“大人也是无心之失,你现在精简人马,本宫不会治你的罪,反而会跟父皇说你做的极好,让他嘉奖你。”
朱诗宜踢了踢那人,催促道:“赶快谢恩啊,快跟公主报上名字。”
“谢公主,谢公主。”他起身擦擦汗,声音微颤,“微臣……微臣是新上任的礼部主事,余惟清。”
“余惟清。”楚清歌重复着他的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便问道,“你可是太学考核中获得三个上等的余惟清?”
余惟清连连点头。
楚清歌对这人有印象,学识渊博,对朝政有颇多见解,只可惜出身寒门,一直被压在太学,无法抬头。
前些日子的士子闹事,他正巧休沐,便逃过了此次劫难,还赶上皇帝提拔寒门学子,得到了封赏。
上一世,余惟清虽然没有这个契机入宫为官,可也凭自己的能力让爬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此人也算是可用之才。
楚清歌自是要抓住这个人。
他盯着余惟清浅浅一笑:“大人前途无量,也请大人莫忘了今日是谁保了你一命。”
她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走过来的沈叶初打断。
“公主殿下,咱们该启程了,天黑之前还要赶到驿站。”说完翻身上马,不再多说一句话。
楚清歌只觉得沈叶初周身冒着寒气,心情似乎不好。
阴晴不定。
楚清歌暗暗腹诽。
她上了马车,出了城,楚清歌坐在马车上长长舒口气。
自她重生归来,似乎什么事都发生了转变。
提前封赏的昭阳公主,青泉的死,黎相安回雁门关,兰城雪患……
这些事情来的太快,就像是一双手推着自己走,楚清歌没办法细想,跟着往前走。
现在看来,楚川被贬,自己也远去兰城。
表面上看去,她与楚川两人都没占到好处,现下就看自己离京的这段时日,谁是那个出头的人。
现在走的路,和重生前截然不同,去兰城会发生什么,她也无法预料。
她的手抚上马车的帘子,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及其模糊,楚清歌看不清楚。
当她眯眼想看清那人的脸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消散,她还在狭窄昏暗的马车中。
那人是谁?
楚清歌抓住帘子,想再看看那人,眼前聚起一个房间的景象,却瞬间烟消云散。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看不清楚?
楚清歌不死心,一遍遍尝试,眼前却再也没有变化。
她头疼欲裂,血气上涌,猛地咳出一口血。
楚清歌连忙用手帕擦掉血迹,自己收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看起来,这个触物识人的能力有局限,还可能会反噬自己的心血。
楚清歌揉着眉心,还是少用些为好。
几个时辰后,她们出了洛京,路上颠簸,楚清歌在马车中闷得难受,掀开马车帘子,想要透口气。
轻语坐在马夫旁边,听见身后异动,连忙回过头去,看楚清歌脸色不对,连忙问:“公主,怎么了。”
楚清歌摆摆手:“无妨,就是马车颠簸,本宫有些不适。”
“还有多久可以到驿站?”楚清歌被凉风一吹,觉得好了不少,看着前方问道。
轻语展开地图:“看这样子,大抵还要赶一个时辰的路,天黑之前,差不多可以赶到。”
楚清歌点头,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感觉异常疲累。
与此同时,一封密报被送往宫中。
“主子,昭阳公主已经走了,估摸着晚上便能到阜城的驿馆了。”小厮端着密报走进房间对屏风后的人说。
房间犹如铁桶一般,阳光照不进来,阴暗湿冷,只有屏风后燃着一盏微弱的灯,人影映到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变得扭曲,更添了几分诡异。
“哦?”屏风后的人摇着扇子,半晌说,“宫中怎样。”
那人声音阴柔,辨不出男女。
小厮低着头:“正如主子所料,昭阳公主走后,五公主便一直陪在皇上跟前,端茶倒水,好生殷勤。”
屏风后的人掩嘴一笑:“那我们就按原先的计划进行。”
“阜城本就山匪众多,朝廷多次命人清扫,却始终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他们折损人手,怕是早就恨毒了皇室。”小厮阴恻恻一笑,“已经按主子吩咐将消息放出去了,他们怎会浪费今晚这绝佳的机会。”
屏风后那人低低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皇上并不想她去兰城,万一揭开前尘旧事,皇帝怕是要背上千古骂名,只是朝中无人,她不得不去,而且与契丹和亲,皇上也不得不让楚清歌平安归来。”
他收起折扇:“可现下楚清歌将楚清玉放在皇上身边,也意在让楚清玉在皇上面前露脸,让她去替自己去和亲,我们就如她所愿。”
“只怕皇上看到有人能替楚清歌去和亲,他会起杀意。”
屏风后长久无言,而后说:“咱们在洛京静观其变。”
小厮迟疑,又问:“那二皇子。”
“二皇子帮衬着点,娇生惯养的人,别让他死在南边,他还有大用处。”
“还有,楚清歌背后之人快点查,我要知道他在哪里。”那人声音冷下来,灭掉了那盏蜡烛,房间陷入黑暗。
小厮连连点头,退出了房间,只觉得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汗浸透了。
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没见过这位主子的脸,听说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被抬出去的那十数具被刮花脸的尸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他可不想成为乱葬岗中无名无姓的冤魂。
太阳刚落,大队人马便赶到了阜城外的客栈。
楚清歌轻抚着长衫上的尘埃,缓步走进了驿站的大堂。
她环顾四周,见到墙角摆放着几盆青翠欲滴的竹子,心中稍感宽慰。
这里虽不及别苑,却也算得上干净整洁。
仆从们忙碌地收拾行李,楚清歌则在一旁木椅上落座休息。
她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掌柜的。”楚清歌声音温和地叫来着驿站老板。
一个身形圆润的老板匆匆从内堂走出来:“小姐有何吩咐?”
楚清歌低笑,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谈不上吩咐,只是想打听一下,近日阜城可有何异动?”
掌柜的是个满面风霜之色的中年男子,看到银子双眼放光,满脸堆笑将银子收起来。
收好后,掌柜的长长叹了口气:“唉!小姐不知道啊,西边那些乡野间遭了难,百姓流离失所,这些时日阜城涌入了不少流民。”
掌柜的几欲张口仿佛想要劝解什么,犹豫再三说:“小姐您看起来贵气逼人,我劝您别去西边,那边您受不了。”
“西边?”楚清歌眉头微蹙,追问细节,“为何我去不得?又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流民?”
掌柜的欲言又止,在楚清歌逼迫的目光下才沉默片刻说道:“其实……都是官府作祟。西边连年旱灾未解,那些官员竟还提高赋税,农民本就生计艰难,哪里交得起税?结果被逼成苦力,女子更是沦为婢奴。”
楚清歌紧锁眉头:“他们胆敢擅自提高赋税!”她语气渐冷。
“哎呦,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啊,听说兰城那边最甚,逼得百姓易子而食。”
掌柜的不住摇头:“这乱世中,家家户户都在受罪。”
朱诗宜听至此处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那初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