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乍见之欢,不过尔尔
程家—
“怎么样?还痛吗?你现在有孕,那些药大夫不让你用,可能要恢复的慢一些,以后咱们还是静养吧。”
白鹭担忧道。
程听婉右侧的脚踝肿的有些高,不过医生说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扭伤了筋,少走动,需要静养。白鹭从婚礼现场着急的赶回来时,已经有医生在家为程听婉检查了,旁边还…站着周卿澈。
白鹭回家的当下并未说什么,她也察觉出医生应该是周卿澈带来的,人家毕竟是帮忙,她也理解。
等医生走后,她顺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卿澈,你怎么来了?”
程听婉通过表情看出了白鹭有些不自在,毕竟是前女婿,之前闹的又那么难看,态度明显与之前分化开来,也很正常。
她立马解释:
“妈,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您当时在参加婚礼,我没想打扰你们,就告诉了他。不过家里的阿姨说,还是要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回来看到更加担心。”
白鹭不明白,这两人之前不是闹的老死不相往来吗?恨不得让对方下一秒就消失在这个世界,导致他们长辈之间最近也不去明目张胆的聚会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周卿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脑后的头发,眼神有些不敢直视白鹭,迟疑了几秒,解释道:
“其实…婉儿的孩子,是…是我的。”
程听婉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她怕白鹭冲动,一下子接受不了。
白鹭的神情茫然了片刻…不得不说,这个消息使她有些头脑发懵,这都是什么事啊?
解除婚约了说孩子是他的?
这不就相当于
孩子饿死了你来奶了,树撞车了你知道拐了,大鼻涕甩嘴里你知道甩了。
待白鹭收拾好心情,又重新开口问道:
“你不是说没发展到那一步吗?”
“我…我当时喝醉了,不记得了,对不起阿姨,我知道我愧对婉儿,我之后会弥补的。”
周卿澈低头的瞬间,门口那侧飞来了一袋伴手礼盒,正正好好的砸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
“什么叫你忘了?”
婚礼结束,程父带程贝漫便回来了,刚准备进家门,就听到周卿澈说自己不记得这句话,程父这叫一个气,在婚礼上带回来的伴手礼直接撒开扔了出去,砸在周卿澈的头上。
程父眼神如刀,声音里满是愤怒,径直的向他走过来,程贝漫眼疾手快的拉住程父的胳膊,连忙劝道:
“爸,爸,你别生气,这事肯定怪他,但咱们作为长辈,可不能动手啊,冷静,冷静。”
程父怒气冲冲的走过去,狠狠的坐在了沙发上。
见此状,程贝漫与程听婉同时的呼了口气,哎,幸好,幸好自己爸爸的大脑里还仅存着一丝作为长辈的冷静。
礼品袋打到周卿澈头部的那一刻,袋子一侧的棱角有些锋利,划伤了他额头处的皮肤,露出些许红色。
周卿澈顾不得额角的轻微疼痛,起身跪地,表情十分认真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婉儿,之前做了不少混事,但是我这次是认真的,照顾婉儿和孩子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能承担住,叔叔阿姨放心,我说到做到!”
白鹭抬眼看向他,这孩子看起来是收心的样子,但女儿这边她是绝对放心不下的,还是在自己身边照顾最让人放心。
程父只说了句,和我来,便没再回头看他。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前后走着,上了二楼的书房。
程贝漫不禁感叹,
“吓死了,我以为爸差点上去揍他,幸亏最后忍住了。”
白鹭笑笑,
“你爸爸好赖是个长辈,怎么会。”
程听婉一如既往的淡定,并未说些什么。
白鹭轻轻抚上程听婉交叠在腿上的手,
“婉儿,不要纠结,他是孩子的父亲,这种责任感来于血缘,我们当然相信他,而你们之间的关系在于相处,久处不厌,才是硬道理。不必因为孩子的存在牵扯住你们二人,选择用什么形式的关系相处,关在在于你与卿澈,不在其他人。”
程听婉明白话中的道理,她一直都让自己保持着非与他人的清醒,清醒代表理智,而过于理智是好事也或许…不是。现在的她只想将孩子保护好,至于其他情爱她不想触及,至于今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程贝漫听到白鹭的这番话不知为何感受颇深,她喃喃自语:
“对,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乍见之欢可不如久处不厌来的珍贵。”
母亲的直觉告诉白鹭,她的小女儿一定有事,她凑到程贝漫耳边说:
“我们这只小兔子有喜欢的人了?”
程贝漫惊住,立马摆手。
“没有没有,哪有啊,妈你别瞎想!”
“咳咳咳”
坐在另一侧的程听婉被白鹭的试探笑道,唾液痒了痒嗓子,不禁咳出了声。
这一咳,白鹭明白,故作姿态的说:
“好好好,我不管,你们两姐妹的事我是一个也管不了,不过提前说好,漫漫同学,你的男朋友最好别太离谱。”
程听婉抿嘴笑了笑,她不禁替自己的妹妹感叹,周卿澈是小辈,父亲不能失了气度,可到时父母知道周锡白觊觎自己的小女儿时…可就热闹了。
程贝漫笑脸相迎的哄着白鹭,
“哪有啊,妈,我大学还没读完,谈什么恋爱嘛。”
书房内—
一片沉寂。
程父坐在自己的红木桌前,逆光中的他,显得格外威严。
187个子的周卿澈局促的站在程父的正对面,双手背在身后,头向下微倾,额前的伤痕已经凝固,他双唇紧闭,保持着沉默。
程父单手敲了敲桌子,声音严肃至极:
“你坐,父辈与子辈的交流,需要平视态度。”
周卿澈拉开椅子缓身坐下,宽阔的肩膀正了正,双手分别自然的放在两腿上,神情拘谨,坐姿规整的面对着程父。
程父继续说道:
“卿澈,你二十二岁了,正值青春,你真的要选择用一个父亲的身份来面对生活了吗?婉儿大学的学业已经修完,可以不去顾及其他,安心养胎,等待着顺利生产。而你呢?还要继续把书读完,甚至在此期间还会遇见其他的女孩子。所以,如果没有完全确定,我们程家也是理解的,孩子你不必管,也不必对外承认,当然,我们家也不会说出你的事,你大可以放心,这将会成为一个秘密。”
周卿澈抬眸,与程父对视,表情坚定道:
“叔叔,在您面前,我可能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以意气用事,不顾后果的年轻人。现在的我,不管说出多少誓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去做,才能证明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学业方面您大可以放心,我会在婉儿生产之前修完,陪她进行末期待产,她每一次的孕检时间都有记录,我都会准时参加。虽然…我还不清楚我与婉儿的情谊究竟属于什么,但日子还长,时间会给我答案。旁人我顾不得,但我无心其他,您可以放心。”
程父听完,眼底划过丝诧异,这孩子似乎真的有在成长,这份真诚的心意难能可贵,作为过来人他能品出来。
“好,我相信你一次,我将她们娘儿俩暂时交由你保护,你可以随时来看她们,可别让我失望。”
这次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顺利结束。
程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代表着肯定了周卿澈的心意。
听见程父这样说,周卿澈放心了,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她了。他下意识的轻呼了口气,恍惚了片刻,紧张的神情逐渐散去,随程父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