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点点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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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为难道：“我不擅长这种合作啊。”他以往的做法是把保下的人编入五条家的势力范围, 可产屋敷家大业大，不可能成为五条家的附属。
“弄个盟约似的[束缚]？”辻野留鹤搓了搓下巴，提出建议, “我当担保人。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和辉利哉大人他们说。”
“冈田家不加入吗？”
辻野留鹤撇了撇嘴, 表示拒绝：“现在和他们说, 他们只会想尽力自己吞大饼拿好处, 咒力呼吸法的用处不该局限于某个人某个家族，我对搞出个御四家没兴趣。”
她希望未来的咒术界是更开明包容的地方, 现下封建遗留很严重的冈田家是她手中的刀, 看似乖巧得不行。她既要提升刀的力量, 又不能让它脱出掌控, 就连给它喂养力量都得是有节制的。
所以她发现咒力呼吸法之后, 没有对冈田家任何一个人说, 而是先跟五条悟说。
在辻野留鹤个人与冈田家整体的利益分割方面, 两者有无法分开的部分, 也有辻野留鹤想划线的部分。她和冈田家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真要论起什么感情和归宿感，那就是搞笑了。在这一点上, 辻野留鹤不打算用言语说，而是打算用行动去展示。
连着改良降灵术和对家族孩子的培养两个重大贡献, 想必家族内又有人膨胀了吧。
是时候让外力打压一下，让他们醒醒脑子了。
辻野留鹤设下结界和五条悟商量，让他之后他联合高层演一出“逼迫”辻野留鹤公开咒力呼吸法的戏，让辻野留鹤能光明正大地拒绝把咒力呼吸法变为冈田氏私有的秘法, 又能把公开咒力呼吸法的好处全部集中在辻野留鹤个人身上。
等谈完成年人的事情, 辻野留鹤才在佣人的提醒下想起来工藤新一那四个孩子的要来, 好在虽然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底下自然有人替她招待。
辻野留鹤赶紧跑过去，人家家长放心把孩子交给她，她得看着点。
“你们对房间还满意吗？有没有其他要求？”他们带的东西很少，这会儿居然收拾好了。
“很满意！”毛利兰甚至说，“我们每人住一个这么大的房间，会不会太奢侈了？”
在来之前，四个高中生以为自己参加的是艰苦朴素夏令营，车开进大门，门里是占地广阔的庄园。四个人都傻了，四双豆豆眼互相看来看去。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隐约知道辻野小姐是名门大家族出身，但他们对于她在的家族有多大这点没有具体概念。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要在门口下车，送他们来的今井真子拒绝了：“从门口到主宅要走十几分钟，你们拖着行李不方便，还容易迷路。”
冈田本家的主宅范围巨大，有两万多平方米，比附近的公立小学还要多八千平方米的面积。
车拐入某个方向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五层塔，塔下有许多穿着鲜艳衣服的游人。
服部平次是知识丰富的名侦探，又是大阪本地人，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那是一座有三百年历史的古塔景胜，不算名景点，但也是上过本地旅游推荐手册的。
他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和伙伴们一起沉默了。
家里有历史景点什么的，也太名门大族了吧……
说好的艰苦朴素的夏日学习之旅呢？
在佣人的引领下进入有一百六十七个房间的豪宅，放好行李，还有点心果子饮料随便拿，待遇好得高中生们坐立不安。
就……感觉有点白吃白喝的感觉。
辻野留鹤听完毛利兰的说法，哈哈大笑，提前给他们透了点底：“放心，明天你们进入正式训练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态度随和，眼神清朗，偶尔露出一丝锐气，叫高中生们明白她不是在说笑。
“今天早点睡，明天开始直到暑假结束，早上五点钟会有人来叫你们起床。”辻野留鹤不容置疑地宣布训练时间。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辻野留鹤见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你看我我看你的犹豫神色，问他们怎么了。
工藤新一抓了抓头发：“我们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辻野小姐对我们这么好？”
免费教学，还包食宿和训练花费，这简直比得上亲爹妈了，来之前他们以为就是住在她家普通的指导一下，他们还可以给辻野留鹤帮帮忙，比如女孩子做做饭，男孩子帮忙搬点东西解决点案件或是给用案件给作为作家的她提供灵感之类的。
现在一看，他们完全相当于抱大腿了，欠的人情都不知道能不能还。
“你们不用还我人情。”耐心地听他们讲完，辻野留鹤神色温和地说道。“先听我说完。”她制止小朋友们想说话的。
“工藤君和服部君是正直的好孩子，能够成为高中生名侦探，你们的智慧、勇气和正义感缺一不可，你们每次破案都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被夸得脸都红了：“辻野小姐过誉了。”他俩破案的时候遭受过不少嫌弃来着。
辻野留鹤好笑地看着他们，继续解释她无偿提供训练的原因：“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异能力了。你们的破案不止能抓捕凶手告慰受害者，还能减少诅咒的诞生。”
知道他们的能力后，为了让无神论者的侦探们相信，她去买了几副让他们能看到诅咒的眼镜。
“即使是最低级的诅咒也能杀人伤人，咒术师只能在诅咒诞生后祓除他们，你们却能让诅咒无法步出摇篮。”
“你们破案是在救人，那么我训练你们，让你们多点自保能力去破更多的案子，相当于我间接救人。”
工藤新一讷讷道：“可这是我们自己想去破案成为侦探该做的。”
“不管你们的成为侦探动机是什么，你们都能帮助别人。”辻野留鹤云淡风轻地说道：“破案对侦探来说是本能，你们觉得这不值一提。同样的，钱财于我也是身外之物，把钱投资到象征希望的年轻人身上，对我而言是很棒的事情。”
“如果你们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想还人情，那就把这份人情还到未来需要你们帮助的人身上吧。”
高中生们呆呆地看着辻野留鹤。
由于童年和青春期的时候的睡眠需求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她没有像她母亲一样长到一米七的高度，只有一米五九，比生在现代、有充足营养摄入的高中孩子们还要娇小，可她说话做事的气场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大。
认真工作的人身上会散发出别样的魅力，追求理想的人灵魂会散发出溢彩的光华。
辻野留鹤从未放弃过从鬼杀队前辈和同伴们身上学到的“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的思想，她培养同伴不止是为了提升武力，也想将这份助人之心传递出去。
社会网络理论认为，一个人认识六个人，可以通过六个人的人际圈去认识全世界的人。
那一个人帮助六个人，可以通过这六个人的善意传递让世界变得更好吗？
辻野留鹤不知道。
但她想，多一点善意传递的世界总不会变得更坏吧？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有些昏暗，辻野留鹤的脸庞和眼神却发着光，红色的瞳仁里闪烁的是比世上最昂贵的红宝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辻野留鹤满意地看到他们不再纠结于小事，叮嘱他们好好休息，便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她的一席话属实给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带去极大的心灵震撼。作为现代教育下长大的孩子，他们从小也听到过不少成功学的鸡汤，看到过不少好人好事报道，其实不会很容易被别人用话语感动到无以言表的地步。
但同一番话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给人带来的感觉也是很不一样的，辻野留鹤是经历过风雨和波折，真正坚持内心的人，她说话的力量感非同一般，自有一股魅力。
毛利兰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辻野小姐的话，久久不能入睡。
“和叶，你睡了吗？”
他们讨论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两人睡一间房。男孩子那边说了点案子，比了下破案的速度和细节，很快就睡了。
两个女孩子这边安静很多，也迟迟没有睡着。
“我没有睡着。”远山和叶把嘴巴放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小兰，你有什么梦想吗？”
不等毛利兰回答，远山和叶就自言自语道：“我啊，本来是想做平次的妈妈一样的人。努力学习读书，毕业后做几年工作，然后和喜欢的人结婚，婚后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毛利兰翻了个身，面对远山和叶，握住她的手：“和叶，我也是一样的。”
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接触的人都是这种传统的思想观念，当下日本社会主流对女孩子的要求就是如此。
毛利兰和远山和叶见过不少职场女性，比如毛利兰的母亲就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律师，但从没有谁像辻野留鹤一样，给她们带来仿佛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般的震动。
那时候的辻野留鹤，像野外山坡上开遍的怒放丛花，像在茫茫燎原上听到的唳唳鹰啸，像在滔滔深海中见到的巨鲸。
她们脑海里闪过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的脸，他们三个，是一类人。
有执着的兴趣和不停歇地追逐热爱的执行力，他们会一直往前走。
那她们俩呢？
两个女孩子对自己人生未来的选择产生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