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试探
蔺峥很少有粗暴的时候，通常只是事中侵略性比较强，现在动作透着股陌生的狠劲，凌江玥疑心俞璋是不是跟他说他们睡了，要不然他这人么这么像对待出轨伴侣。
脖子被人掐在手心实在不安全，她没办法专心投入这场亲吻里，不断拉他的手，避开他的吻偏头向另一边。
“你到底怎么了？俞璋说什么了吗？”
蔺峥看着她眼睛，被亲得憋出了一点眼泪，水光剔透，漂亮得像人造玻璃珠。
人造。
路锗之的实验室里有很多关于生物材料改造的实验痕迹，其中就有特调处研究过的知更鸟改造计划，而她正好像实验预测的结果那样，能看见异常磁场。
还有7号观察室里被放大了眼睛的生物图片。
有些事不难推测出来——她是7号观察室的“住户”。
她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生活了十年，每天对着狰狞可怕的生物图片，缩在架子床上得不到安抚，只能在被研究过后沾血在墙上画笑脸玩……
蔺峥强迫自己停住了错误的思考方向。
他是特调处的队长，华春杳和龚殷桃莫名死亡，以及路锗之秘密实验室中几个特殊的实验体一心复仇的事惊动了上层，他应该顺着已知的线索确定其他帮凶的存在，尽快把人缉拿归案，而不是怜惜她受过的痛苦。
但今天晚上之前，他们还陷在渐入佳境的爱情里，哪那么容易脱身，他的肢体还不会表达不爱她。
而且那双眼睛太有欺骗性，他觉得自己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大概也被她隐瞒的某种特殊能力控制了神经系统。
不然为什么他大脑清醒着，触碰的动作和说的话却越过了理智，仍然变得轻缓。
“没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几秒，又不经意说：“路锗之实验室里的实验体尸体整理出来了，按照数字标号，少了四个人。”
凌江玥的眉毛轻微动了下。
如果让他们知道，少的那四个人里，有两个人都在他们身边，肯定很惊喜。
她的手贴在蔺峥抚摸她脸颊的手掌上，轻轻摩擦着他的手指关节，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他，问出的话却理智：“所以你心烦的时候，俞璋撞上来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嗯。”
“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蔺峥的冷静在她的追问中一点点恢复，抚摸她脸颊的动作倒是没停，视线也仍然和平常一样专注，淡淡说：“他说人的新鲜感很短暂，只要他道德底线低，你迟早会离开我。”
“奇怪的发言，他道德底线低，我又不低。”她只是做人的底线低而已。
“那你会离开我吗？”蔺峥仿佛随口一问。
这问题一点不符合他的形象气质，凌江玥想笑，但是看他眼神深沉，似乎很在意这个答案，她又说：“当然不会。”
“是吗？”
“真的。”
蔺峥似乎笑了下，
凌江玥心里的异样并没有减少，她还算了解蔺峥，知道他不是因为情敌说两句胡话就会情绪失控的人，而且他今天的身体状态像刚抽过大量的信息素抑制气雾剂……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他的性信息素还是很浓，几乎能在红外扫描仪里显形了。
总之她能感觉出不正常。
“你今天很奇怪，”她边说边注意着他的表情，慢吞吞道，“就算有俞璋故意刺激你，你也不会问这些问题。”
“你倒是了解我。”他神色不辨。
“你也了解我啊。”
蔺峥没应这句话。不过他似乎被喜欢的人的安抚一层层剥去了冷硬的外壳，真正的理由终于在沉默后说出来。
“507局高层给我施压了。逃出去的四个实验体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刀，他们连实验室死了多少人，错在谁身上都不分辨，只想找出那几个实验体，但是找出来之后要怎么处理，却没有给出个确切的说法。”
凌江玥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存在对那些研究者来说，是危险也是诱惑。
但507局对蔺峥施压……
“你现在查出多少线索了？能快点找到那些人交差吗？”
“快了，基地里有一台神经元网络检测仪，可以对尸体做电流刺激实验，让大脑遗留的电信号转化成参考数据，蒋雨行说研究所的络腮胡的大脑在异常放电，正好可以用这个新设备试试。”蔺峥说。
凌江玥眼神一闪：“新设备很厉害吗？得出的线索会很精准？”
“大概能比活着的受害人亲口描述的嫌疑人画像还准一点。”
“哦。那什么时候能得出结果？”她在后面加一句关心，“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件事快点结束，你也好早点休息一段时间。”
蔺峥轻抚着她的长发，对她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天吧，收集参考数据需要一点时间。正好我们需要确认一下逃走的那四个实验体的特殊能力，准备好专门的捕获设备。”
凌江玥若有所思点头。她对什么专门的捕获设备嗤之以鼻，关注重点放在时间上。
只有两天了，如果那个设备真的能暴露她，那她就得赶在结果出来之前解决掉某个人，再顺利脱离特调处，藏在幕后去。
或者让那个仪器得不出结果。这个对她要简单些，让那几具尸体的大脑全都液化就行。
但最好做两手准备。
她思考得认真，没注意蔺峥注视着她的目光有多晦暗幽深。
他想，她一点不担心针对实验体的捕获设备，是因为认定：自己能力足够特殊吗？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拥抱在一起，直到凌江玥感觉到冷。
家里开着暖气，所以她出来开门就穿了套薄薄的纽扣睡衣，脚踝手腕露出来，站久了有点凉。
考虑到蔺峥几乎不在她这边留宿，她打算回房间穿件衣服再出来，转身走了几步，手腕骤然被蔺峥拉住，力道很大，抓得她骨头疼。
她回头不解问：“怎么？我去穿外套。”
蔺峥是反射性抓住她的，在大脑思考清楚这个行为代表着什么之前。
他来不及想别的，凌江玥不打招呼转身离开的背影让他心脏狂跳一瞬。
这是彩排的落幕，他的反应不需要剧本写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一瞬间蔺峥心口扭曲疼痛的感觉终于延迟到来。
“不用穿。”他嗓音平静，把腰后的枪放在玄关柜上，跟了上去。
反正也要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