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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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种情况，俞景瑄便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姜芷知道他的心意。nianweige
他看似不经意地拿起茶杯，作出要喝茶的姿势，可那茶杯里哪里还有茶水。
“大昭与昊国素来交好，我父皇也有意与大昭亲上加亲。所以我这次来大昭，也是希望不负我父皇所期。”
姜芷眼眸慢慢低垂下来，随后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俞景瑄。
那神情冷淡如水，仿佛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俞景瑄整颗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就在他即将绝望时，姜芷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原来想与大昭结亲的是昊帝，不是桓王殿下自己啊。”
“不是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俞景瑄急忙道，随即又懊恼地低下头，“我这人嘴笨，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但六妹妹千万别误会。”
说着，俞景瑄激动地站起来，眸色定定道：“是我想娶你为妻！与昊国，与我父皇并无无关系，都是出自我本心的！”
俞景瑄越说脸越红，整个人仿佛快要烧了起来，“就算六妹妹不是尊贵的大昭嫡公主，我也喜欢你。”
话说得这样直白，姜芷也就不好再装傻了。
她仰头看着面前因紧张和激动而双颊泛红的男子，继而含笑道：“逗你两句罢了，瞧把你紧张的。”
俞景瑄没想到对方的回应竟如此不冷不热，一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恬然却也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俞景瑄再一次觉得姜芷真的不同以往了，总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朦胧感，叫人捉摸不透。
可这样的姜芷更激发起了俞景瑄的征服欲。
就好像是手里攥着一张极为难解的灯谜，越是难，就越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俞景瑄将茶盏中倒满，小心翼翼地端到姜芷那头，问：“那六妹妹是怎么想的？”
姜芷看着漂浮在杯盏中的一小片叶子，怔怔出神。
要接受吗？
她对俞景瑄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他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哥哥，客气但也疏离。
可她并不讨厌俞景瑄，不是吗？
俞景瑄的人品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若不然，母后和父皇也不会这么急于促成他们俩。
而且只要她答应了，那大昭与昊国盟友的关系便是板上钉钉。日后一旦大昭出事，昊国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至于她自己的感情
夫妇过日子几十年，再好的感情也总会消磨，唯有共同利益才是维护关系的最牢靠手段。
虽然这么想对如今痴心一片的俞景瑄来说很不公平，可他们都生在皇家，应当明白对皇家的儿女来说，婚姻不只是儿女情长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权衡利弊。
俞景瑄应该也是能理解她的吧。
姜芷慢慢抬手伸向茶盏，心里已然做了决定。
也罢，只要大昭能好好的，她父皇和母后能好好的，不过就是嫁人而已，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再说了，感情也是能培养的。
想到这里，姜芷徐徐抬起头，对上俞景瑄紧张又期待的眸子，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听说昊国山川俊秀，有机会倒是希望能亲自瞧上一瞧。”
闻言，俞景瑄眸中好像有光亮了起来，深深盯着姜芷，道：“好！到时我定带六妹妹好好游玩一番。”
姜芷也随之一笑，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而在数十里之外的宫墙内，有人却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心情。
程子秋站在窗棂边，面朝远处已经展露红晕的云霞发呆。
他已经这样站了一个下午了。
津言实在看不下去劝了两句，可程子秋却只当没听见，反问：“六公主回宫了吗？”
津言无言，心道果然能让主子这般失魂落寞的，也只有六公主了。
自打得知六公主同意与桓王游湖后，主子就是这副别人欠了钱没还的表情，已经好几天了。
饶是他再傻，这下也看出来主子对六公主不仅仅只是做戏那么简单了。
津言无奈一叹，“还没吧，宫门守卫那儿还没消息。”
程子秋再次回归沉默。就在津言以为主子不会再说什么是，程子秋却又开口了。
“让梁晗三日后动手。”
津言又惊又急，忍不住劝道：“梁昭仪是您在宫中布了许久的局，若真动手了，梁晗这枚棋就算废了。您真要为了一个昊国压这么大的注吗？”
“我必须阻止这场婚事。”程子秋喉结动了动。
“为什么呀？”津言都替程子秋觉得不值当，但心里隐隐知道主子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程子秋眼神闪躲着，须臾才想到了一个能自欺欺人的借口。
“大昭昊国两国联姻，于翊国并非好事。一旦联手，再想逐个击破就难了。”
津言撇了撇嘴，似乎不怎么买账，“您到底是为了阻止两国联姻呢，还是为了阻止六公主联姻呢？”
津言故意加重‘六公主’三个字。他知道主子喜欢六公主，可到底有多喜欢，他心里还不清楚。毕竟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真心喜欢哪个姑娘。
程子秋沉眸望向远处，浓重的眸色里凝聚着太多情绪，连他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
姜芷前脚送宋衡花灯，后脚又与俞景瑄游湖。她对谁都好，唯独对他横眉冷对。他的靠近，他的感情，只让她觉得反感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程子秋心里早有答案，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心里明白，一旦那个猜想成了真，他与姜芷这一世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如今，眼看着姜芷离他越来越远，不管他如何努力，姜芷都没有要回头看他一眼的打算，程子秋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要放弃吗？
不！他程子秋绝不是会放弃的人。
更何况，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叫他如何放弃？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世，他必须拨乱反正，不论姜芷现在是否愿意，他都无法放手！
程子秋双手死死攥拳，隐在衣袖内，也同时将他此刻暴戾的情绪隐藏起来。
前世，他无意间听见昭帝昭后谈论起桓王欲求娶姜芷一事，于是他便决定先下手为强，用梁晗毁了俞景瑄的名声，破坏两国关系。
那时，他一直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两国联姻，是为了翊国。
可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其实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他当时是真的慌了。昭帝昭后本就不满意他和姜芷的事情，再被俞景瑄横插一脚，他不确定姜芷会不会被抢走。
他是真的害怕了。
这一世，俞景瑄也出现了，也在昭帝面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唯独姜芷变了。
姜芷不再喜欢他，眼里不再只有他。
宋衡可以靠近她，俞景瑄可以和她一起游湖，只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如何把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赶走。
程子秋自己都看不起这样自己，可他就是控住不住。
看着姜芷与旁的男子游湖赏月，谈笑风生，他就已经被怒火烧得差点失去理智。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姜芷嫁给旁人，他究竟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那种姜芷不再属于他的恐惧几乎将他的所有理智吞噬。
卑鄙也好，狠毒也好，只要姜芷能留在他身边，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成功过一次，这一次他定然也能成功。
这一世，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姜芷。
宋衡不能，俞景瑄就更是休想！
游湖归来后，俞景瑄更是频繁地去韶华宫和戚风阁走动，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宫里所有人都在说小公主不日就要前往昊国，与桓王成婚。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姜芷也懒得澄清，反正消息也不全然是假。
昭帝和昭后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太子姜柏只说若是妹妹喜欢，嫁谁都好。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自打那日晚宴过后，姜芷就再也没有见过姜清芜。
听说她这段日子身体抱恙，一直在宫里养病，连去韶华宫请安都免了。
姜芷心里苦笑，猜想姜清芜只怕是更恨她了，说不定已经把她当做仇敌了吧。
不过比起传言和姜清芜，眼下姜芷最在意的还是俞景瑄的安危。
她有预感，程子秋很快就要下手了。
她必须准备好一切，万不可让程子秋再次得手！
这日夜里，五皇子姜沐非要拉着俞景瑄喝酒，说是要给未来的妹夫接风。
俞景瑄不胜酒力，原本想要婉拒。可对方左一句‘妹夫‘右一句‘妹夫’，倒是叫俞景瑄很是受用，于是半推半就跟着姜沐喝到了半夜。
俞景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说话，这才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桓王殿下！桓王殿下？”
俞景瑄慢悠悠抬起头来。
大约是酒劲还没过，俞景瑄眼前仍是模糊一片，压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依稀能分辨对方穿着内监的衣服。
“桓王殿下您喝醉了，奴才扶您回去吧？”内监低声说道。
俞景瑄甩了甩脑袋去看身边的姜沐。
此时，姜沐已醉得不省人事，伏在桌上怎么叫都没用。
身旁的内监又道：“如今宫门已落，奴才扶殿下去偏殿休息，待明日一早宫门开了，奴才再送您出宫。”
俞景瑄心道这样也好。他毕竟是外男，酒醉留宿宫中总是不妥。
于是俞景瑄便撑着身体站起，晃晃悠悠往外走去。
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与往常的熏香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手动拆cp，见一对拆一对！只有憨憨小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