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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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戚风阁后，姜芷缓和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换了身衣服，这才勉强消了刚才与程子秋见面的那点不悦。mchuangshige
算算时辰，接风宴应该已经结束，姜芷便起身前往东宫。
刚一走进东宫正殿，姜芷便瞧见殿内坐着二人。虽皆是背对着她，但姜芷立刻认出是太子姜柏和宋衡。
姜柏听到动静转身，见自家妹子姗姗来迟，忍不住笑着打趣。
“我还以为阿芷只顾深夜会心上人，把哥哥们给忘了呢。”
姜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太子哥哥说什么呢。我就是去戚风阁换条裙子，所以耽误了。”
说完，姜芷还迅速看了一旁的宋衡一眼。
宋衡面色如常地喝着茶，似乎对兄妹俩的谈话并不关心。
“太子哥哥这些天忙，如今一得闲就只找宋统领，看来是把我这个妹妹给忘了。“姜芷假嗔道。
“我这不是忙着查那日行刺你们的凶手吗。”姜柏宠溺一笑，用手点了点姜芷的脑袋，“你个小没良心的。枉我一有消息就立刻让宋衡通知你，这还不够想着你啊？”
姜芷撅了噘嘴，这才作罢，引入正题。
“哥哥你确定那件事与程子秋无关？”
姜柏脸上的笑容尽收，重重点头，“我派人查了那名将你和宋二姑娘掳走的车夫，从他身上搜到了几枚暗器，都是出自工部。”
姜芷一愣。
谁都知道工部是二皇子人，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说着，姜柏冷哼一声，又道：“我又顺着几名死侍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发现都是出自京中同一家锦缎行。而那间铺子的地契在一名为徐霖的商贾名下。我让户部的人查了，徐霖是京兆尹王勉府里管家的小舅子。”
绕了一大圈原来此事还与京兆尹有关，姜芷心道。
二皇兄手里不但捏着工部礼部，竟然连京兆尹都被他收入麾下，难怪他竟有胆子与太子一争高低。
难道说当日在长安街安排杀手刺杀太子的也是二皇兄？
姜芷越想越觉得可怕。
手足之间，竟真能为了皇位残杀到这般地步。
姜柏自然也想到了此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太子哥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在父皇面前揭发二皇兄吗？”姜芷问。
这次回答的是宋衡，“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就算告到御前，只怕也不够将二皇子一举扳倒。“
姜柏也长长叹了口气，“二弟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我若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姜芷自然明白二人的意思。要动，就要在能确保将对方彻底打趴下的情况下才动，如若不然，便是给对方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众人沉默间，姜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面上满是冷色，“王勉那个老狐狸，平日里看上去哪边都不沾，一心只拍父皇马屁，想不到背地里竟然早就归顺了姜铎。不铲除王勉，我心难安啊！”
提到京兆尹，姜柏是恨得牙痒痒。可姜芷却对这个名字兀自琢磨起来，“王勉”
姜柏见她若有所思，问：“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姜芷努力回忆着，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姜柏有些惊讶，“怎么会？你一向不关心朝政的，朝里能被你叫出名字的只怕没几个吧。”
姜芷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忽然想到什么，问：“这个王勉可有一姬妾姓沈？”
姜柏摇摇头，并不关心人家家里的妾室。
这时正好进来给他们送果子的太子妃康芮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兀自道了句。
“是啊！那沈娘子可厉害着呢。”
三人齐齐看向她。康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臣妾多言。”
姜芷走到康芮身边，拉起对方的胳膊，问：“嫂嫂可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就是些妇人间的闲言碎语罢了。”康芮笑道，“听说王大人极宠爱沈娘子，大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原本大家还以为王家的大娘子必要发作，谁知那沈娘子确是厉害，不但安抚了正头嫡妻，还被抬为贵妾。”
姜芷越听脸色越发阴沉，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线索也随之慢慢浮现。
她终于记起来！前世她被软禁在柳拂苑的时候，负责看管她的宫女曾提起过一件往事。
程子秋与其即将成婚的的太子妃沈清茉不但是青梅竹马，更是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
沈清茉为了他，苦等多年，甚至不惜为了帮助程子秋，将自己的嫡亲姐姐送去大昭给人做妾。
姜芷记得，沈氏去的就是京中王家！
原来，小小的京兆尹府竟藏了两股势力。
姜芷猛地想到方才程子秋拦下她时说的话。
“我会变强大，比任何人都要强！”
“昊国护不了大昭！”
“我不会让你嫁给俞景瑄的！”
姜芷越想越是心惊，不由沁出一身冷汗。
程子秋要做什么？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既然程子秋能将人安插在京兆尹府里，必定也能安插在其他处。
她必须顺藤摸瓜找到其他隐藏在他们身边的细作才行！
姜芷沉声道：“太子哥哥先别动王勉。至于那个沈娘子……找人跟着她，看看她最近与什么人走得近。”
姜柏又是诧异又是不解，“为什么？”
“我怀疑里头还有其他势力，我们得从她身上找线索。”
姜柏沉默了，显然对姜芷没头没尾的怀疑半信半疑。
姜芷也看出来了对方的不情愿，正要再说什么，这时宋衡忽然开口，“好，臣会派人跟着沈氏。”
姜芷吃惊地看向宋衡，没想到一贯谨慎古板的宋衡竟然会同意。
姜柏也觉得奇怪，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三人不知不觉聊到了半夜才散。
宋衡主动提出先送姜芷会戚风阁，姜芷也没拒绝。
二人一路走回戚风阁，期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古怪。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宋衡却突然出声，唤住了姜芷。
他向着她步步靠近，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耳根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还是险些出卖了他。
宋衡伸手入袖，正要把手里的东西递去，对面的姜芷却率先开了口。
“今日多谢宋大人帮我说话，如此一来，大人欠我的两桩事就都还清了。”宋衡愣了片刻，随后目光灼灼看着她，“不算。”
他的回答再次出乎姜芷意料，只听他又道：“查二皇子和查沈氏是一桩事，都是为了找出那日的幕后黑手。所以臣还欠殿下一桩。”
这话若是由旁人说出来，姜芷绝对会怀疑对方是在讨好自己，可当对方变成了宋衡，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宋衡说得实在正经不过，好像真是一板一眼算好的，全然没有半点儿私心。
既然宋衡自己乐意，姜芷又有什么好不满的，于是爽快一笑，“那此事就拜托宋统领了。”
宋衡拿着丝帕，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动，最终他还是没开口，又默默将绢帕塞了回去。
宋衡目送着姜芷，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那，他才暗自苦笑，自言自语道：“还是下次再还吧。”
自从姜芷同意了昭帝游湖的提议后，昭后便跟立刻要嫁女儿似的，每日让顾嬷嬷给她送来各种新衣裳新首饰。
这日，姜芷正高高兴兴试着刚送来的胭脂，如烟便道宋衡来找她。
姜芷心头大动，心道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果然，宋衡办事稳妥，还给她带了一个重要消息。
“沈氏今日以采买为由去了锦缎行。”宋衡道。
“只有她一人？”
“是，她谁也没见就回来了。”
“就这样？”姜芷皱眉，心想这算什么线索。
果然宋衡又道：“可今日去锦缎行的还有杜嬷嬷。”
“哪个杜嬷嬷？”姜芷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一个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划过脑海，“你是说……毓秀宫的杜嬷嬷？”
宋衡重重点了点头。
姜芷惊呼出声，“是梁昭仪！”
既然王府沈氏是翊国安插在大昭的细作，而沈氏又与梁昭仪身边的亲信暗自来往。
那么也就是说梁昭仪也很有可能是翊国的人！
姜芷脑中立刻回闪过许多画面。
前世她与梁昭仪并无过多交集，而且梁昭仪后来还因身体抱恙被送去宫外养病，后来便失去了消息。
对了！离宫！
姜芷猛然想起来，梁昭仪被送出宫的时间刚好就是俞景瑄回昊后不久。
俞景瑄前脚刚走，宫里就传出梁昭仪身患癔症，被父皇送去大明山养病，再也没有回过上京。
时间如此巧合，两件事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姜芷之前便一直觉得很奇怪，明明前世昊国与大昭交好，这次桓王和使节来京也是商谈联姻一事，为何俞景瑄会突然中途回国？
而且还直接导致两国关系破裂，闹到最后连大昭遇难，昊国都不曾援手。
这些是否与梁昭仪有关？
而其中，程子秋又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姜芷对程子秋的惧怕和憎恨又再次袭上心头。
她最清楚程子秋的手段。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少吃亏。
回想起那晚程子秋的话，姜芷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程子秋会用同样的手段从中作梗。
不行！她必须阻止程子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啊，你被你老婆看穿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