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没看清
手腕不知何时被松开,但她早已经软得毫无力气抵抗,整个人被他压得深深嵌进被子里,用手背自欺欺人挡住了眼睛,脸颊烫得好似高烧。
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吮吻声在黑暗中隐秘又汹涌地刺激着感官,他的气息强势压迫,宋时薇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咬住手指把侧脸埋进枕头里,颧骨忍耐得绯红。
结束时她额上一层薄薄的细汗,血液里要将人逼疯的空虚感渐渐停止,她轻轻深吸口气,从未感觉氧气是如此的久违。
纪晏臣淡定从她身上抬起头,锋利的薄唇上带着点暧昧水光,语气有些遗憾:“太黑了。”
宋时薇大脑尚处在消退的情潮中一片茫然,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在她肩带上剐蹭了一下,意味深长说:“没看清。”
宋时薇脸颊瞬间爆红,抬手狠狠打他的肩。他俯身在她脸上湿乎乎啃了几下,低沉声压蛊惑着落进她耳朵:“尺寸好像小了。”
他停顿片刻,抿了下唇,似是在回味,“是吗?”
“……”
宋时薇羞愤压低声音推他,“你有完没完?”
下午她刚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情趣内衣时他装得那么纯情,好像他比她还要难为情似的。这才几个小时过去他就原形毕露狼尾巴翘上了天,她现在完全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他的蓄谋,就算买的时候他是出于无奈,但他的私心也绝对不清白!
面前的人却很无辜:“我明天还得去买,你不告诉我尺寸我怎”
宋时薇抬起手在他嘴上没好气捂了两下,打断他的话:“我让姚佳佳从家里拿了,不劳你费心。”
他无声低笑,低头吻着她手:“她有你家房门的密码?”
她嗯一声,手心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灼得黏糊糊发烫。
他幽幽说:“我也想要。”
她抽出来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警告他:“别想不该想的。”
纪晏臣两臂撑在她身侧,长指掖进她刚才情动时凌乱开的头发:“出院后我去照顾你好不好?”
她静默片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请了几天假?”
“到这周结束。”
他像小狗一样蹭着她的下巴,低声讨好,“上班后我可以每天早晚去给你做饭,按摩,打扫卫生。”
宋时薇心知他干这些才不会白干,逮着机会肯定又要压着她欺负,别开脸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一本正色:“如果家里没有能支撑你恢复伤情的条件,医生不会允许你出院。”
她冷冷睨他:“你少唬我,医生才不管那么多。”
“但我可以去跟医生建议。”
他扬起唇尾无害微笑,“以你家属的名义。”
她在他脸上推了一把,愠怒压低声音,“回去睡觉!”
他低头在她唇上压了下,沉淡嗓音里的笑意漾开:“遵命。”
斗嘴归斗嘴,出院之后宋时薇根本抵挡不住他每天下班后拎着菜来按响门铃。
他的厨艺也在日复一日中愈发炉火纯青,姚佳佳来蹭过两次后都念念不忘,吃饱后还打包了剩下的回家当夜宵。
有时候宋时薇看着厨房里的身影会恍惚有种两个人已经在同居的错觉。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于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也很敏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完全放松,不用操心任何事情。
这种整个人被全然包容与宠溺的感觉令人非常上瘾,每天晚上他离开后她都要短暂戒断自己对他的依赖。她知道自己很像是温水里的青蛙,但是,温水真的很舒服。
两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宋时薇的脚伤逐渐恢复,身上的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
院里关于她复职的消息一直没有确定,她心底越来越感到烦躁和不安,有几次没控制住把火儿发到了纪晏臣身上。
冷静下来后她忍不住自责,但嘴上又不好意思道歉,倚在阳台上低着脸默然不语。
他攥着拳头神神秘秘伸到她面前,她以为是糖,或者什么零食,总之是拿来哄她的什么小东西,兴致快快掰开他的手指。
他掌心上画着一枚歪歪扭扭的笑脸,她被丑得没忍住笑了出来,推他的手臂,让他把丑东西拿走。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扣紧,煞有其事正色说:“盖章生效,不许不开心了。”
宋时薇嗔他幼稚,小学生把戏。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像是要给她捏出来张笑脸一样。
她无奈失笑,推开他的手,半晌,怅然低声问:“如果我真的不能复职,怎么办?”
她以为他会安慰她说肯定不会,结果他安静片晌,出乎意料提议:“开个店怎么样?”
宋时薇看他一眼:“什么店?“
“花店。”
他示意她阳台木架上的一排大小不一的花盆,“我看你挺喜欢花的。”
她无奈抿唇:“那你没看见这些花里没有一盆是被我养活的吗,除了下面那盆仙人球。”
他不吝啬夸奖:“仙人球能养好也很了不起,能净化还能防身。”
她扯了下唇角,没有把他说的话当真,身旁人却握了下她的手,正色说:“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开个店,或者尝试其他事情。”
她抬眼看着他,没有回话。
他淡声说:“检察官是你的梦想,但也只是一份工作,虽然失去了很可惜,可是你也可能会因此发现人生其他的可能性。我就是这样。”
他的脸略微低下来,停顿片刻,继续低声说:“没通过空军很可惜,但是我对自己的现状,也很满意。”
宋时薇静默看他片晌,问:“你为什么想考空军?”
他眯了下眼,看向远处的夜空:“从小喜欢,觉得在天上飞很帅,如果还能打敌人就更帅了。”
她淡笑了下,又问:“你家里人支持你吗?”
“不支持,因为我爸妈觉得以我的成绩肯定没戏。”
他长腿微屈,闲散靠在阳台上,捏着她的手指扯唇,“我读书不行,我们家的希望都在我妹妹身上。他们对我的要求不高,能考上二本回家当个体育老师就可以了。”
他语气里的自嘲意味明显,仿佛只是提起陈年旧事时的随口调侃,可宋时薇却清晰感受到他掩在深处的低落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