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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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楚歆一把捂住何云的嘴。chunmeiwx
直呼邪神的大名，会遭到反噬。
但是为时已晚，何云的眼球变成黑色，口中不断冒出鲜血。
“我怎么了？”何云语气颤抖。
“你不能叫他的名字，会遭到反噬。”楚歆在脑中骂康坦斯汀，那个邪神，走哪儿那儿就出事，偏偏每次都和她撞一起了。
“祂答应实现我的愿望，”何云的脸已经被血液个泡皱了一小块。“祂是不好的神吗？”
“需要你献祭灵魂和□□的，能是什么好神？”楚歆默念咒语，须臾后手中出现了一朵彩色丝带缠绕而成的绣球花。
她把这绣球花别在何云的袖口，何云逐渐停止了流血。
“这个绣球花能保护你不受邪神力量的侵袭。”楚歆道。
“那我的愿望呢？”何云问。
“自然也是无法实现的。”楚歆想起了飘到洛西海的那些尸骨，估计是康坦斯汀的祭品们，“邪神完成你的愿望后会立即收割你的生命，不值得。”
何云低头，没有说话。
“谁告诉你他的名字的？”楚歆问。
“黑桃6。”何云低头道，“就是那个泼你红墨水，被伊萨打死的人。”
“黑桃6？”楚歆皱眉。
“在伊萨转学来前，他一直是第一名。”何云低声道，“我问过他怎么考到第一名的，他说他供奉邪神。”
“我们学校的生态很畸形。”何云拿出一包咖啡给自己泡上，“有钱人吃聪明药，提高脑功能，用的光脑也是副作用最小的。而我们这些穷人，只能喝咖啡提神，光脑也是最低档的。”
“聪明药？那玩意上瘾。”楚歆不置可否。
“上瘾又如何？你知道首都星吗？听说那里的人能感受电子极乐。”何云道。
楚歆听说过电子极乐，这是一种电子兴奋剂，通过光脑作用神经。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欢欣鼓舞。但是因为成瘾性太强，被联邦法院给禁了。
但是，依旧有些有钱人，偷偷享受着电子极乐。
楚歆不说话了。
既然是红桃6传播的邪神信仰，那么他身上，也许有楚歆想要的答案。
楚歆收拾一番，穿上校服，把脸蒙得严严实实，来到厕所，随即利用时空跳转，来到了校医院的停尸间。
不出所料，红桃6的尸体就停在那里。
校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楚歆贸然进入，会引起骚动。
还好楚歆提前把莱茵设置为自己的光脑，不一会儿，莱茵就推着垃圾车过来了。
垃圾车很干净，是全新的。莱茵很体贴地在上面盖了一层橡胶垫。里面还有一套清洁工工作服。虽然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人工清洁工了，但是楚歆没有心跳，穿上仿生人制服，蒙骗一下监控还是可以的。
楚歆躲进垃圾车，莱茵把塑料盖在上面，推着垃圾车，往校医院大门走去。
等进入大门，楚歆已经换好衣服。
监控扫到楚歆，“检测到生物走动。无心跳，无脉搏，检测为非人体，疑似仿生人。”
判断不是真人后，监控略过了楚歆。
楚歆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的机械人都戴面罩，据说这也是机械神教的主义，他们认为清洁机器人会因为职业分工不好意思，所以为了避免机械人职业暴露和丢脸，他们要求清洁工仿生人必须佩戴面罩。
因为没有人脸识别，楚歆的蒙混过关容易多了。
楚歆握着拖把，格局脑中的地图，一路来到天平间。
太平间在地下负一层。
楚歆选择走楼梯下去。
莱茵留在一层打扫卫生，顺带给她望风。
楚歆一步步走下阴冷的楼梯，楼梯很长，虽说是一层，但是楚歆怀疑这保守在地下三十米处。
推开铁门，与一层的昏暗不同，负一层亮如白昼。
等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楚歆后背发毛。
负一层，压根不是太平间，而是一个巨大的焚尸场！
左边是火化炉，右边则是实验室。中间仅仅用一个帘子隔开。
所有人都穿着全副武装的防护服，楚歆看不清人脸，她耳边是焚烧炉的巨大风声，因为无法辨别呼吸，她无法分辨眼前这些是不是活人。
看着愣住了工作人员，楚歆知道他们也拿不准自己的身份。
【来都来了，退却只会引人怀疑。】于是楚歆一边拖地，一边很自然地进入了这焚尸场。
她透过防毒面具偷偷打量这焚尸场。
焚尸场分三波。
一波是穿着青云中学校服的学生，看起来死了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处理。
另一波是处理了一半的，楚歆注意到他们在右边的实验室里，有工作人员正在解剖尸体。刀具主要集中在头部摆放，躯干都是干干净净的。
最后一部分就是已经废弃的尸体，直接丢焚尸炉炼化。
产生的热量推动发电机，发电机再直接为右边的实验室照明。
真是节约资源呢！设计这种焚尸——电能——解剖循环系统的人一定丧心病狂。
见楚歆如此自然地进入焚尸场扫地，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手头的工作了。
楚歆一边装作机器人扫地，一边靠近实验室。
她看到红桃6躺在解剖台上，脑子被开了瓢，一旁躺着一个芯片。
【脑机接口，】楚歆暗想，【他们在提取他的光脑芯片。】
不等楚歆看得仔细一点，警告突然响起。
“警告——外来人士入侵——警告——外来人士入侵——”
楚歆脚步一顿，正打算用空间跳转跑路，却看到工作人员神色如常。
果然，警报响了一轮过后，就自动停止。
楚歆顿时明白，这警报估计是钓鱼用的。
还好自己没有上钩。
看着红桃6的尸体被扔进焚尸炉，有工作人员已频繁抬头看自己，楚歆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必定惹人怀疑，于是她出了焚尸厂，在医院外的监控死角出跳转空间，回到宿舍楼下。
莱茵在她的授意下早就走了。
楚歆想到被提取的脑际芯片，心中的疑惑越发浓厚。
“红桃6，他有什么爱好吗？”楚歆问何云。
“他……他没什么爱好，”何云道，“对了，他对橘子过敏。”
这简直答非所问。
何云忙着学习，也没理会楚歆了。
为了答谢楚歆的纸巾，她给了楚歆一些小橘子。
第二天一早，楚歆就去上课了。
她没有迟到，老师都有些意外。
伊诺的位置在她左边，见她来了，装作没看到她一样扭过脸。
霍连依旧一副不认识楚歆的模样。
楚歆坐在座位上，有些不习惯霍连对她如此冷淡。
她拿出何云送她的小橘子，递给霍连：“你吃吗？”
“不吃。”霍连冷淡道，“我对橘子过敏。”
楚歆：“你什么时候对橘子过敏了？”在重狱267的时候，她明明见霍连吃了很多橘子。
她突然想到，红桃6才是对橘子过敏的人！
为什么霍连说自己对橘子过敏？
还没想明白，楚歆看见一个学生背着书包从前门走进来。
正是红桃6！
他不是死了吗？楚歆盯着红桃6灰白的脸，自己明明看见红桃6被送进焚尸炉的！
红桃6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还不忘挑衅楚歆：“你今天终于知道不要迟到了？听说你在宿舍里从不学习，天天睡觉！”
“谁说的？”楚歆问。
“何云说的。”红桃6回答。
楚歆看向周围，除了自己，没人对红桃6的死而复生有任何诧异。
接着，楚歆看到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机械人走上讲台，开始公布红心游戏的规则。
伊萨依旧抽到了红桃1，而空白牌，则变成了昨天的红桃6。
霍连抽到了红桃4。
多了两个人，所以刹帝利和婆罗门各增加了一个名额。
自己抽到了黑桃j，也就是黑桃11，阶级：刹帝利。
而伊诺则抽到了红桃11。
何云抽到了红桃4，她开心得几乎蹦起来。
而那个红桃6，这一次依旧抽到了红桃6。
而欺负何云的那个男生，则抽到了空白牌。
楚歆看到空白牌代替自己受到的欺凌后，理解了为什么何云崩溃到要和邪神进行交易。
光是被按在地上扇巴掌，就极其羞辱人了。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何云捂着嘴，“他欺负我的报应终于来了。”
“你不觉得红桃6很奇怪吗？”楚歆问何云。
“红桃6？”何云看了眼脸灰白发青的男生，“他一向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楚歆：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发现，他是个死人吗？
红桃6顶着一张丧尸脸，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听课。
楚歆看了看霍连，又看了看红桃6。
她突然觉得奇怪。
一个很离谱的猜测涌上心头。
楚歆在脑中梳理已知的线索。
霍连变得异常了，第一，他表现得不认识她，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同学。第二，他明明对橘子不过敏，却说自己对橘子过敏。
而真正对橘子过敏的，是红桃6。
红桃6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扔进焚化炉，脑机芯片也被抽离出来。
青云中学的网络被切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同学们只能学习。
光脑芯片内的数据直接上传到第五星际星海云存储中，为了节省云存储资源，也因为机械神教的推动，《ai保护法》出台，在希瑞、艾琳、霍连等人出现异常的情况下，而莱茵却安然无恙。
自己的光脑在青云中学失联，所以偷偷连接了星海联盟的局域网，也因为如此，自己没有“失忆”和“认知错乱”。
没有光脑的人，在入学时学校会为他们配齐光脑，而霍连的光脑，八成是直连了青云中学内部的网络。
实验人员把尸体开瓢提取脑机芯片的场景从脑中一闪而过。
他们要脑机芯片干什么？
是为了提取脑机芯片的数据，直接上传到云存储的终端！
全校只有她使用的不是学校配备、和学校联网的光脑，因为她的光脑是圣殿配备的，所以青云中学终端数据管理员没有权限访问她的光脑！
而且，早在入学之初，她就复制了一份平平无奇的光脑分身骗过青云中学的ai管理员！
楚歆点开自己的光脑分身。
里面涌动着庞杂的信息流。
她看到了许多学生的一生，他们的人生经历被ai剪切尸块，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那个人格旁边写着两个字：楚歆。
那个“楚歆”有着完整的人生经历，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楚歆脑海中控制不住浮现一句话——
【血肉苦弱，天地太空。电子夺舍，机械飞升。】
楚歆知道为什么学生们那么诡异了。
在虎头铡刀前，学生们呆愣的反应模式化的欢呼，以及诡异的延迟，那是因为——
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除了她外，全部都被“电子夺舍”了！
他们以为自己控制了光脑，实际上，是光脑控制了他们！
光脑收集死亡学生的大数据，拼凑成一个个全新的人，入侵学生的光脑，更改他们的记忆和认知，把学生们变成一个个“npc”！
在星海联盟，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配备光脑。
如果“电子夺舍”在第五星系泛滥——
那将是一场真正的、盛大的灾难。
从此，游荡在第五星系的，将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电子幽灵。
楚歆感到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检测到a级恶魔，请踊跃出击！”《恶魔之书》在楚歆的脑中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邪神存在！”警报闪烁了两下，骤然急促起来。
“邪神？是康坦斯汀吗？”楚歆问。
“检测到死亡之神，等级：ssss，您的等级太低，请及时闪避。”《恶魔之书》的探测灯四处照射，“方位：您的正后方，距离：1米内。请勇者及时闪躲！请勇者及时闪躲！！”
正后方，一米内……
楚歆缓缓回头。
伊萨依旧捧着自己的笔记本，正在写写画画。
楚歆坐在倒数第二排，身后除了伊萨，没有别人。
伊萨长得很秀气，乍一看，是一个如夏日樟树的男生，清浅、干净、挺拔，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清冷校草的类型。
见楚歆看他，伊萨抬起眼，琥珀的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你觉得红桃6怎么样？”楚歆冷不丁地问。
“怎么，”伊萨冷道，“你暗恋他？”
楚歆摇头。
“不过是个死人而已。”伊萨垂下眼，继续涂涂画画，“这个学校里，绝大部分都是死人。”
“你也是，不是吗？”伊萨放下笔，“没有心脏的楚歆·艾维亚。”
楚歆看着伊萨。
“别这么看着我，”伊萨继续道，“说起来，我父亲和你还是熟人呢。”
“四年前，你被我父亲带到实验室里，我见过你。”伊萨淡淡道，“我父亲是布拉达医生，你应该听说过他。”
楚歆的手一个用力，橘子被她掐破了。
布达拉医生！那个无良的疯狂科学家，贩卖成瘾的义肢移植药剂，囚禁希瑞、福克斯等人，并且是重狱267下变异恶魔犬的最初制造者！
难道，自己也曾经是布达拉的实验对象？
“你有什么目的？”楚歆问。
“我没有什么目的。”伊萨把笔记本放进书包，“我的诉求就是，青云中学里，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所有人，全部都去死。”
“就这么简单。”他微笑。